王銘不知道身後發生什麼,但他從關穎驚恐的眼神中看到危險。
王銘沒有回頭,選擇向前撲倒,魏微在被王銘帶倒的瞬間,眼神的餘光正好看到,王銘背後有一個年輕人抓着匕首,正瘋狂的刺過來。
莊牧榕在年輕人起身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危險,迅速衝了出來,多年遊走於生死邊緣,他對殺氣有着超乎尋常的感應,這種第六感無數次救過他的性命。
今天同樣如此。
莊牧榕搶在匕首刺中王銘後背之前,一腳將匕首踢飛,緊跟着乾淨利落的一擊手刀擊中對方的後頸,年輕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這時林昊蕭子樓等人才反應過來,跑過來後,瘋狂毆打着已經倒地的年輕人。
史曉智扶着葉大偉不能趕過去,只是她緊張的眼神、擔憂的表情,還有胳膊上傳來的疼痛感,令葉大偉心中一痛,明白許多曾經不解的事情,他神情黯然的低下頭,失落感從心底升起。
關穎腳步踉蹌的跑到王銘身邊,將王銘攙扶起來,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王銘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像是受到非常大的驚嚇,其實真正令他震驚的是莊牧榕的出現。
前世這個人幾年之後纔會現身,爲什麼他現在就露面了是曹老派他來的嗎那夏麗娟的出現也是他的手筆
魏微爬起來後一直沒有說話,她腦海中不停回放着剛纔的畫面。王銘不顧生命危險將自己撲到在地兩人關係從學長跟學妹,到領導跟屬下,在到後期兄妹相稱,她從沒有過其他的想法。
可剛剛發生的事情,讓她本來古井不波的心發生異樣的悸動。
女孩子有時候容易想得多,特別現在是魏微感情最爲脆弱的時刻,其實在剛剛那種情況下,王銘唯一可以做的反應就是前撲。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給魏微造成王銘奮不顧身救她的印象。女人心動就是瞬間的事情,魏微無疑心動了
王銘不知道魏微感情的變幻,他緊張的看着莊牧榕。
“謝謝你”關穎衝着莊牧榕感激的道。
莊牧榕輕微的點點頭,看着王銘突然道:“你認識我”
王銘表情變了變道:“不認識我家裡有張照片裡的人跟你很像,只是他的年紀更大一些你不可能是他是我認錯人了”
聽到王銘這個解釋,莊牧榕的表情溫柔許多:“那是我的父親,我叫莊牧榕”
王銘主動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王銘謝謝你救我”
“這是我應該做的”莊牧榕的話令王銘很迷惑,他不顧王銘詫異的眼神接着道:“你先送他們回去,這裡交給我處理,我一會在去找你”
“這,好吧”王銘猶豫一下道:“我今晚不回學校,住在育文書店”
“就是你剛剛去的那家書店”莊牧榕道。
王銘臉色有些發緊,沉默的點點頭,他對自己的行蹤還真是瞭如指掌
“就這麼說定了”莊牧榕道。
王銘衝着莊牧榕微微頷首,扭頭對着衆人道:“咱們走”
衆人緊跟在王銘的身後,打車回到育文書店
進門之後,不等衆人心情平復,王銘道:“小樓,你送大偉跟史曉智;耗子,你送你嫂子跟魏微回去”
“那你呢”關穎擔心的道。
王銘笑笑道:“我留在這裡等他”
衆人緊張的看着王銘,剛剛莊牧榕的出場實在是太震撼人心,再加上他木訥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給人一種特別危險的感覺。
“沒事,他是我的遠房親戚,只是很久沒有聯繫有些陌生”王銘寬慰衆人道。
魏微不顧別人異樣的眼神道:“老大,我留下來保護你”
“不用我們有些事情談,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留在這裡不方便”王銘斷然拒絕道:“都回去吧”
蕭子樓將手機遞給王銘:“老大,這是我的手機。你拿着,有什麼事情方便聯繫”
王銘也沒客套,將手機接下道:“好了,都早點回去”
等到衆人離開後,王銘皺着眉頭,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自己遺忘了,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酒店裡被服務員推行的林昱,正垂頭喪氣的付飯錢,他被衆人選擇性的遺忘了。更爲倒黴的是,蕭子樓將打爛東西的錢賠了,卻忘記付飯錢,於是我們可愛的日立同學,一邊詛咒着王銘等人,一邊哭喪着臉付錢。
其實林昱的運氣非常不錯,李彪等人已經被莊牧榕打發掉了,如果那些人還在,會有更慘痛的記憶留給他。
他的好運氣也到此爲止,剛出川王府就被莊牧榕從後面襲擊,接着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王銘從書架上找了一本顧城的詩歌翻看着,心思根本沒有在書上,他不停琢磨着莊牧榕此行的目的。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就在王銘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大門被推開,莊牧榕到了。
依然是那副生人勿進的表情,肌肉抖動兩下,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你好”
王銘笑的非常燦爛:“還沒有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今晚就要在醫院渡過了”
莊牧榕搖搖頭道:“我不出手匕首會刺中你第三根脊椎,造成神經中樞受損,下肢癱瘓,最好的結果,你將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
王銘表情僵硬起來:“你不是開玩笑”
“我從來不開玩笑”莊牧榕道:“還有你將你的夥伴拋棄了,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
“林昱”王銘驚呼一聲,他終於記起,自己將林昱落在酒店的包廂了。
莊牧榕點頭道:“不錯人我幫你帶回來了”
說完朝門口掃了一眼。
王銘這才注意到,地面上趴着一個人,看到亂入鳥窩的頭髮,就能確定是林昱無疑。
“他沒事吧”王銘擔心的道。
莊牧榕搖搖頭道:“沒事防止他打擾我們談話,我讓他多睡一會”
王銘苦笑起來:“至於這麼嚴肅嗎”
莊牧榕道:“這是我的工作習慣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紹,莊牧榕,三十二歲,你曹爺爺的警衛員”
“那照片裡的人是你的”王銘問道。
“是我父親同樣是曹老的警衛員,已經去世多年當年你爺爺救過我父親的性命,他到臨終時還沒有忘記昨天接到你的求救電話,我就來了”莊牧榕道。
王銘想起早上夏麗娟的異樣表現道:“夏市長也是你找來的”
“不錯侯立國膽敢不給曹老面子,自然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的算計落空夏市長是我專門請來摘桃子的”莊牧榕道。
“侯立國一定氣死了”感嘆後,王銘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你跟夏市長是什麼關係”
莊牧榕臉色第一次發生波動:“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嘛”王銘撇撇嘴道:“不能說就算了”
實際上好奇只佔很小的一部分,更大的原因是兩人交談,他一直處於被動階段,氣氛也非常緊張,他想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慢慢找回談話的主動權。
莊牧榕皺了皺眉頭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小時候我們在一個軍區大院長大,她的年紀大一些,是我們的大姐頭後來她跟丈夫來到東北生活,我們的聯繫就少了”
王銘恍然大悟道:“姐姐哦,我知道了”
“你如果是甘於過平凡生活的普通人,看過你後,我就回去了”莊牧榕對於王銘的調侃不以爲意繼續說着:“問題你不是”
王銘恍然大悟,他現在明白前世莊牧榕爲何給自己安排完工作後就消失不見。想到莊牧榕的身份,他問道:“你要留下來,那曹爺爺那裡”
“我白天跟曹老彙報過,以後留下幫你,曹老已經同意了”莊牧榕的表情難得變的柔和起來:“侯家出名的睚眥必報,什麼手段都能用的出來。這回你讓侯家人丟盡臉面,他們的報復會接踵而來,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王銘驚訝的看着莊牧榕,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你要留下來給我當保鏢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莊牧榕道。
“曹爺爺就這麼放你離開”莊牧榕的功夫有多好,王銘瞭解不深,但憑剛纔那兩下子,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超級高手。
莊牧榕低聲道:“王銘,咱們是世交,老輩就是過命的交情,我相信你,接下來的話你知我知”
王銘皺起眉頭朝林昱看去。
“沒事,他還要昏迷一個小時”莊牧榕道。
兩人坐在角落裡,莊牧榕低聲道:“父親去世前,就在找機會讓我離開曹家”看到王銘有些不解的眼神,他搖搖頭道:“有的時候乾的太久,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曹老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等到曹老有一天走了,我怎麼辦”
看到王銘不解的眼神,莊牧榕道:“曹老兒女衆多,看起來一團和睦,但這不過是表象,暗地裡勾心鬥角的非常厲害。我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是兩代人都爲曹家賣命,也有很多人盯上我”
“在留下去,我早晚要有站隊的那一天,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莊牧榕苦澀的道。
王銘皺着眉頭道:“所以你要找機會離開曹家”
“是的”莊牧榕道:“這次是離開曹家的好機會,我不能錯過我對你的情況做過了解,通過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認爲你是一個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業的人。”
“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王銘有些嘲諷着道。
莊牧榕嚴肅的道:“我不是恭維你你的心性手段絕不是普通年輕人可以比的,在事業上我幫不了你,但是在其他方面我還是可以幫助你的”
“比如呢”王銘道。
“比如來自侯家的暗算,比如我可以幫你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一些人”莊牧榕低頭看着林昱道。
王銘緊皺着眉頭看着莊牧榕道:“你真是警衛員出身”
莊牧榕點頭道:“如假包換,只不過我之前在中央軍事幹部指揮學院深造過幾年”
王銘看着莊牧榕無辜的表情,真想噴他一臉唾沫,這明顯是一個裝傻充愣型的腹黑中年人,木訥的外表不過是他的僞裝。誠實的面孔下有一顆騷動的心靈,這是一個騷年
見到王銘還有些不樂意,莊牧榕說道:“你如果還在這個區做生意,難保不會遭受到侯立國的打壓,畢竟他是區長,給你找點麻煩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個時候你就更加需要我,我跟夏市長的關係密切,你知道這個關係網多麼重要”
王銘深吸一口氣道:“那我需要付出什麼”
莊牧榕眼神柔和着道:“莊家到我這一代,已經出了四代軍人,只有我父親算是善終,就算如此他在那個扭曲的年代,也沒少受苦,如果不是你爺爺,他那個時候也去了因此,我不想我的下一代還是軍人”
“就這麼簡單”王銘意外着道。
莊牧榕苦笑着道:“你覺得很容易,對我不知道有多難。我不敢結婚,足足等了十年,纔等到這個機會如果不是你爺爺跟曹老的交情,如果不是我有着報恩的理由,我根本沒有離開曹家的機會”
王銘同情的點點頭,兩代人都在曹家擔任警衛員,接觸到無數的秘辛,想要光明正大的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莊家彷彿就是曹家的家生子。只是沒有人喜歡給人當奴才,他有這個想法並不意外。
只是能信得着他嗎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