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隆叔那裡得到了他一個表弟的姓名與電話,李俊東買了些水果與一條紅塔山然後就打隆叔那個表弟的電話。
在2001年左右,南山縣拿水田做宅基地修建房子的情況不多,但這種情況隨着時間的進行改變得很快,雖然與國家的土地政策有些不相符,但這也不算犯下多大的法。
一樁小事,只要有一個稍微攀得上邊的人,李俊東就絕對可以輕鬆搞定。
豪車往國土局門口一停,,再請隆叔的那個表弟出來吃個飯,根本無需塞錢,就禮節性的一條香菸,隆叔的那個表弟就滿口答應說完全不是問題,國家的土地政策是靈活的,卻實家中沒有合適的土地做宅基地,這用水田建房子也是政策允許範圍之內的。
下午從縣城回來,感覺到村子裡空空蕩蕩的,快過年了,村子裡在外面打工的年輕人都回來了,現在天氣又晴得好,一般情況下都會有男人們三五成羣的打牌聊天,李俊東有些意外,問母親說:“我爸去哪了?”
李媽說:“同你三叔與隆叔帶了村子的後生仔去劉家村了。”
李俊東說還是爲爭水渠的事嗎?
李媽說不爲那事還有啥!
覺得老爸有些膨脹了,但李俊東不過也懶得管他,就去村子裡找根水叔,他是村上唯一的地仙,村子裡所有人建房起墳的座向問題都是找他看的。
李俊東不信風水,但他的父母肯定信,要說服父母把這塊水田用來建房子,他覺得就把一切準備做足了再跟父母商量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根水說用這塊水田做宅基地比那塊旱土好,那麼父母就絕對沒有膽量反對,李俊東這樣做就叫借勢。
給根水叔封了一個紅包,錢不多,再塞一包煙。
根水叔就帶着他的羅盤,柱着柺棍跟着李俊東從家裡出來了,兩塊宅基地都讓他看一看,測一測,量一量。
李俊東說:“用這水田肯定好!”根水叔東望望西望望,也說:“人旺地,地旺人,房子建在這塊水田上確實好,坐北朝南,左青龍右白虎,是塊旺地。”
李俊東又說我雖然不懂風水,不過從感覺上說用那塊旱地建房的話總是有些問題的,根水叔掐掐指頭說那地兒確實有些問題,並且問題不小。
於是,李俊東就一切都沒有問題了,他就扶着根水叔到家裡坐一坐。
李爸還沒有回來,李媽見兒子把七十歲的根水扶過來了,感覺到奇怪,李俊東就解釋說我們家不是要建房子嗎,剛纔我從根水叔家門前經過,就跟他說了一聲,根水叔就特意跑去給我們家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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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連忙關心地問那塊旱地怎麼樣,等李媽聽了根水叔的說法,態度就馬上轉變了,說根水叔說那塊旱地不好,那就肯定不能在那邊建房子。
……
李鬆南來借車,有媒人給他介紹對象,就是隔壁劉家村的女兒。
兩個村子爲爭水渠鬧矛盾歸鬧矛盾,但年尾歲末的外出打工回來的青年男女都得抓緊時間相親,這並沒有什麼不妥。
堂哥李鬆南要相親借個車顯擺一下,李俊東當然支持。
李俊東的老爸與隆叔正帶着一幫村子裡的年輕人在鄰村的劉家村找他們村上有威望的人理論,上次打傷人的醫藥費還沒賠,還有來年的灌溉用水制度還沒定,大家正吵得不可開交。
劉家村村子比李家村要大,而且也比李家村的姓氏更純,李家村人少還有不少雜姓,團結程度也沒有對方高,對方的人多勢強完全不退讓,讓他們的水田在前,水庫的水得優先給他們用,有多餘的水才能流下來給李家村。
隆叔說當年鎮上的領導做過分配原則的,對方就說最先破壞分配原則的人是李家村的人,現在原有的分配原則既然廢了,那就誰搶誰要羅。
年長的人還比剋制,年輕的後生仔就誰也不服誰,爭着爭着就開始推推扯扯,正在這時,李鬆南開着李俊東的陸虎載着媒婆一起過來了。
有些事有錢似乎比有人更重要,同村的幾個青年沒看清對象,大喜之下大聲喊着李俊東的名字。
李俊東還真有點名氣,對方見到了他的車來了也是一愣。
然而下車後,走出來的卻是李鬆南,李俊東的老爸就問:“南子,你怎麼把車開來了!”
李鬆南說來相親的,李爸就問是誰家的女兒。
兩個村子離得很近,一般上了點年紀的人只要報出村子裡人的名字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李鬆南高中讀完復了兩屆沒考上大學就去南方打工了,在家的日子不多,所以他對劉家村的中年以上的人是不熟的,媒婆說了女方家長的名字他也沒記下,就說反正就這劉家村的女兒。
很簡單的對話,本來也沒什麼,但當場劉家村的幾個流裡流氣的青年就上了火氣,其中一個人喊出一句話:“李家村的人滾回去,別以爲開一臺破車就了不得了,咱們劉家村的姑娘不會嫁你們李家村去的。”
呼應的人還真不少!
李俊東氣憤得很,回敬說:“你他媽姓劉的土包子的不識貨,這車陸虎,你們好好打聽打聽,八十萬一臺都買不下來,如果把這車賣了,能買下你們整個村子!”
“你嚇唬誰啊,八十萬一臺,我說就是輛破車,還16888的牌,肯定是假牌子,指不定還是從哪裡偷回來的。”
“你說誰的車是偷回來的!”
“就說你這車是偷回來的,怎樣!”
“你再敢說一句,老子揍你!”
“你敢,看清楚,這裡是劉家村,你們今天幾十個人結隊而來,難道是存心鬧事嗎?”
“這小子太張狂,就是欠收拾……”
“我就是狂,你有本事來收拾我啊……”
“兄弟們,動手,把他的車給砸了,砸完了報民警,保管一查就是一臺黑車,不然車牌不可能有那麼囂張,媽的!”
有些事情的演變總時莫名其妙,雙方几十個人推推嚷嚷起來之後,任由與李鬆南同來的那個媒婆扯開了嗓子解釋說李鬆南真的是來相親的,是找誰誰誰的女兒,最終也無濟於事。
雙方都動上了手。
幾十個人羣毆,再加上中間還夾雜着劉家村在縣城裡的幾個小混混,事態的發展還有點嚴重。
李家村這次跟來的人雖然不少,但這裡畢竟是劉家村的主場,人勢上自然不佔優,捱了拳頭的人不在少數,就連年紀較大的李俊東的老爸也挺了兩拳。
關鍵時候,看到二叔被打李鬆南發動了車子,鳴着喇叭又把油門踩得呼呼響,叫囂着要撞死他們幾個人,劉家村幾個有威望的長者就怕事兒鬧大了,都出來阻止,事態最終才平息下來。
本來是去相親的,結果變成了參加打架羣毆,等李鬆南開着車子載着李爸與隆叔等人返回。
看到大家一付狼狽相還有反光鏡都被砸碎了的車子,李俊東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