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青哥看了一眼大頭，腦袋微微偏了一下，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沒有絲毫的感情。
大頭和田宏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只要我喊一聲，立刻會有大批的警察把你們團團包圍。”青哥見大頭和田宏不上車，緩緩道。
“青哥，我現在可是危險人物，你可別惹火燒身啊！”大頭嘿嘿怪笑道。
“如果我怕，就不會來。”青哥說完後，車窗緩緩滑了上去。
“奶奶的，上車！”大頭朝背後的警車吐了一口濃痰。
兩人上了車，車上只有司機和青哥，青哥嘴裡含着一根雪茄，卻沒有點燃，呆呆的看着擋風玻璃的前面。
小車緩緩的動了，車非常靜音，顯得格外的安靜。
司機戴着墨鏡，看不到神情變化。
“青哥……”
“你知道你得罪了誰？”青哥打斷了大頭的話。
“知道。”
“你準備怎麼辦？逃亡？”青哥把後視鏡移動了一下，看着大頭的臉。不徐不疾的問道。
“青哥，我們有什麼話開門見山的直接說吧，大頭我現在是債多不壓身了！”大頭一臉血污的，緊緊的盯着青哥。
青哥沒有立刻說話，從副駕駛的雜物箱裡面拿出幾包溼紙巾，大頭接過紙巾之後，連忙就着後視鏡擦拭已經乾枯的血污。
“華哥姓胡，稱爲胡南華，虎哥也姓胡，稱爲胡南虎，他們有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遠房親戚，姓莫，姓莫的人暫且不說，我們說說華哥吧，華哥是胡南虎的哥哥，吃喝嫖賭毒無所不全，在C市，是人見人怕，人見人恨，但是，沒有人敢得罪他，因爲，他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弟弟，姓胡明南虎，大頭，我青哥老了，沒有什麼可代替的，如果你想找個位置，胡南虎是最好的位置……”青哥說話的語速很慢，很有節奏感，甚至於，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青哥想利用我大頭就直說嘛！”大頭從冰箱裡面拿出一瓶飲料，一飲而盡。
“不，大頭，我不是在利用你，而是在救你。”青哥搖了搖頭。
“是麼？嘿嘿，大頭怎麼感覺不到青哥對大頭這麼關心了，如果青哥關心大頭，大頭被華哥凌辱的時候，青哥就應該出頭的。”大頭冷笑道。
“你以爲我不想出頭？”青哥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青哥不敢得罪虎哥？”
大頭不禁一愣，任何一個人都知道，青哥在C市的勢力一時無兩，不光是控制着C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娛樂場所，黑白兩道通吃，比起虎哥來說，風頭更勁，黑白通吃。
在江湖上混的，幾乎都認爲青哥比虎哥要混得好，現在大頭見青哥說出那樣的話來，的確是讓大頭大吃一驚。
和青哥比起來，虎哥無論是在人脈方面還是在經濟實力方面都要差很多。
“事情很複雜，你知道虎哥是幹什麼的嗎？”青哥一臉木然的搖了搖頭，問道。
“不知道……據說給房產開發商送點建築材料，運輸點東西吧……”大頭還真對虎哥沒有什麼瞭解，他最想代替的人是青哥，而不是虎哥，所以，他對虎哥這個人物並不是太關心，只是知道虎哥也算是個人物，前呼後擁的，一些混混提到他都是一臉敬畏之色。
“嗯，那我們就說說虎哥吧……”
青哥的耐心出奇的好，一點一點的解釋着虎哥在C市的實力和產業。
在青哥的解釋之下，大頭很快就對虎哥有了一個初步瞭解，虎哥幾乎控制着整個C市的運輸產業，光是運輸公司就有數十家，其中還包括營運的客運車和的士車。
同時，虎哥還有一個拆遷辦，和政府合作的拆遷辦。
在青哥的介紹之中，大頭髮現，虎哥幾乎是所有的業務都有整個的公司經營，法人代表不一定是虎哥，但是，幕後老闆都是虎哥。
另外，大頭還知道了，虎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業務都是和政府合作，比如車隊，比如拆遷辦等等……
不過，通過了解，大頭還是相信，虎哥根本不是和青哥一個級別的人物。
“你還是認爲虎哥不如我青哥？”青哥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
“嗯。”大頭老老實實的回答，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田宏，田宏顯得很安靜，始終不出聲，神情專注的聽着青哥說話，臉上不時的露出深思之色。
青哥和大頭自然是不知道，田宏現在結合自己掌握的書本知識融會貫通，對這個社會有一個更全面的瞭解。
田宏發現，隨着他對這個社會的瞭解，他越來越發現，表面的法制還是脫不開強權的控制。
“好吧，我也一大把年齡了，說出來也不丟人，就說一個案列吧，整個C市都知道我青哥控制着房產開發商的建築材料供應，那麼，就說這個吧，實際上，真正掌握着C市建築材料控制勸的是虎哥，虎哥在方圓一百公里的沙礫碎石場和碼頭都有股份，也就是說，我拿到了供應合同，卻要在虎哥的手上拿建築材料，虎哥說賣我就有買，虎哥說不賣，我就只能從至少是一百公里之外運來這些材料，豆腐都要變成肉價錢……”
“虎哥如果發一句話，我青哥在C市，別想調到一輛車，而且，你也知道，我青哥是不沾毒的，而虎哥卻沾，他掌控着C市大部分的供應渠道，哪怕是不是受他控制，也是要給他面子的……”
“與毒有關係嗎？”大頭疑惑道。
“爲什麼沒有？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控制着C市的娛樂場所，虎哥那天一不高興，給顯然透露點信息，我的場子就會被警察查……”
大頭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想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複雜，他一直以爲，混江湖靠的就是敢打敢殺。
很顯然，青哥雖然財雄氣粗的，但是，處處被虎哥鉗制着。
“爲什麼不殺了他？”田宏突然插話道。
“對啊，爲什麼不殺了他？”
“咳咳……當混到我們這種地位，武力永遠都會在最後考慮，殺一個人說起來似乎很簡單……”青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田宏，一臉苦笑道。
“武力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田宏搖了搖頭，他對青哥的觀點不贊同。
“是的……不過，像我們有家有室的人，不可能像混混一般思考，畢竟，我們是在求財，而不是求氣，如果動不動就殺人，必定會引起政府的鎮壓，到最後，誰都討不了好，背井離鄉走上逃亡的路，另外，一個混混砍砍殺殺其實是很容易的，但是，到了我和虎哥這種地位，如果真的要戰起來，這C市，只怕……”
“只怕什麼？”田宏和大頭異口同聲的問道。
“只怕會血流成河，你們想想，我青哥有錢有勢，虎哥也算有錢有勢，如果我們都肆無忌憚的報復對方，那麼，C市每天都會流血，這是任何一個政府都不能容忍的……”
“嗯嗯……”
大頭連連點頭，虎哥他不清楚，但是，像青哥這種人物，號召力極強，如同他開口要戰，不知道多少混混會爲他拼命，希望獲得他的青睞上位。
開來，上位者和普通的混混想法是不一樣的，他們考慮更多的是後果。
“只要不是生死存亡，像我們這種位面的人，一般都會採取商業手段逐步打擊對手，讓對手沒有了什麼影響力，到時候，要殺要刮都由得我們了！”
“嘿嘿，青哥，如果你讓我去砍虎哥，大頭我二話不說，如果你想讓大頭經商來打擊虎哥，我看，你是找錯了人。”大頭看着車窗外面緩緩移動的景色，他發現，小車自始至終都在C市市區轉悠着。
“商業打擊是主要的，但是，武力也是必須的，譬如這次你們廢了華哥，這對虎哥的打擊是非常之大的，無論是他的威望還是影響力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而你們，只要不去坐牢，而又不被虎哥派人砍死，那麼，你們也將成爲C市的風雲人物！”
“風雲人物？！”大頭一臉嚮往，但是還是有點懷疑。
“是的，風雲人物，如果你們能夠度過這一劫，你們會成爲後起之秀！”青哥一臉肯定道。
“嘿嘿，後起之秀有什麼好處？”大頭一臉興奮道。
“很多很多，呵呵……”青哥臉上露出了一絲懷舊的神情，道：“如果你們度過這一劫，會有很多賭場請你們看場，有很多高利貸讓你們收貸，還會有很多開發商給你們送錢……”
“啊……看賭場收高利貸我都知道，開發商爲什麼要給我送錢？”大頭張大嘴看着後視鏡裡面的青哥。
“很簡單，開發商也需要有個面子大，夠狠的人充當門面，他們也許一輩子不會用到你這種人，但是，他們必須要有你這種人充門面，你想想，一個在社會上沒有任何地下勢力的房產開發商會遇到一些什麼麻煩？”青哥當然沒有想大頭能夠回答，停頓了一下道：“開發商每開一個樓盤，紅道的各個部門敲詐勒索自然不用說，還有各種各樣的人都想叉一筷子，比如，強行送材料，強行包工等等，如果有了你這樣的人物，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自然想都不用想，其實，花一點錢養一個大頭你這樣兇悍的人物，是最爲划算的……”
“奶奶的，原來如此，麻痹的，看到一些混混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原來是幹這些勾當，早知道，應該早點把華哥那垃圾廢了的。”大頭抱着自己的腦袋敲，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青哥嘴角露出一絲微微的笑容，他的耐心開始收到了效果！
不過，青哥並沒有忘記大頭身邊那個沉默的少年，他一直在揣摩着這個對殺人當兒戲的少年倒底是心狠手辣還是單純愚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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