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極其不希望我的徒弟們跟着你做一羣特務，但是司令又交代過，盡一切可能支持特情局的發展，所以說，還是希望你能夠善待我這幫徒弟們。”
其實，說到底，陳林還是不願意徒弟們跟着陳林走的，特務，這個詞彙是個貶義詞，乾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任務，甚至有可能任務失敗之後，連一個烈士的名份都得不到，走上這條路，意味着走上了一條無名之路。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從一個做師父的角度來說，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們走上這條“不歸路”的，跟着柏天賜一條道走到黑，極有可能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落一個“不存在”的下場，這無疑是可悲的……
但是出於從鄂系軍閥的大局角度出發，必然要有人做出這樣的犧牲和奉獻。陳林無法阻止，因爲他也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
“特務，這個名詞註定與榮耀無緣，卻又扮演着極其重要的角色，有人會站在榮耀的巔峰，享受着萬衆矚目的歡呼聲，也必然會有人默默地幹着髒活累活，這是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但卻是一個最重要的角色。”
柏天賜從來都不否認他是個特務頭子的事實，也明白特務這個詞語代表着什麼意思，將來的歷史裡，他甚至會被描寫成一個“惡貫滿盈的劊子手”，但是他不介意，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定地走下去，這是他的歷史使命，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責任。
柏天賜跑了一趟成都，於是就將陳林帶了好多年的徒弟們都給帶走了，一個警衛排，三十二個人，陳林這十年來，林林總總收了不下五十個徒弟，除了留給袁兆龍當警衛的之外，剩下的全都在這裡了。
有的徒弟，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跟在他的身邊，吃住都在陳林的家裡，時間一晃已經是六七年的光景了，陳林把他們都是當成兒子們來養，現在都要走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捨不得。
不過柏天賜卻又告訴他，並不是全都要，柏天賜要從中做一個選拔，將不適合做特務工作的人剔除出來，還給陳林。
估計三十二個人能留下一半就已經是很不錯的概率了。幹特務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心眼兒實在的人，若是隊伍中有這麼一個人的話，可能會破壞整個行動計劃，甚至有可能會被敵人利用，因此，特務都是精明人。
哪怕殺手也是如此，柏天賜挑人的原則就一個，寧缺毋濫……
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看見報紙上刊登出某某某將軍在家中遇刺身亡、誰誰誰逛街的時候被殺手槍擊喪命，兇手依然在逃……
說完了曹錕和袁兆龍，再說張作霖這邊，自從兵敗京津之後，12萬奉軍損失慘重，損兵折將幾乎接近一半，回到奉天之後，張作霖就病倒了，急火攻心，足足昏迷了一天半的時間。
好在沒什麼大礙，張作霖醒了過來，回想起直奉大戰那場面，張作霖心頭的怒火就能再度勾起來，慘不忍睹的場景，自從他行軍打仗這麼些年以來，就從未經歷過如此慘敗的局面，丟人，丟死人了！
老兄弟們一個又一個的都過來勸他，勸他把心放寬，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大不了從頭再來就是了！
雖說奉軍損失了一部分的兵力，但是直軍並未追擊出山海關，吳佩孚還是沒有膽量殺到東北來。
直軍以弱勝強，但是吳佩孚並沒有被勝利所衝昏頭腦，他清楚一點，奉軍之所以會慘敗，一者是指揮不當，二者是直軍佔據了地利優勢，以逸待勞，京津冀都是直軍的地盤，一切都要聽從直軍政府的調遣，因而纔將奉軍打出了山海關。
可出了山海關，意味着進了張作霖的地盤了，在他的地盤上，可就不是吳佩孚說了算了，張作霖經營了幾十年，不是在鬧着玩，深厚的羣衆基礎，以及堅實的堡壘防線，足以保證在關外擊敗追擊的直軍！
所以說，山海關，便是直奉分割的一條分界線。既然不能夠在關內將張作霖徹底消失，機會就已經錯過了。一連十多天的時間，張作霖都在總結戰敗的原因，等到身體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少帥將老帥張作霖攙扶到了司令部裡，這裡纔是張作霖最愛的地方。
結義八兄弟，除了老大馬龍潭被張作霖奪了軍權之外，剩下的六個都在這裡了，還有士官派等年輕軍官也都來了。
少帥攙扶着老帥坐在首位上，然後站在一旁。老帥雙手拄着軍刀，環顧衆人。
“來，你們都給老子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咱們會輸的這麼慘！”
衆人互相看了看，還是湯玉麟先說話了。
“戰敗這事，說起來挺丟人的，12萬人，加上趙倜的部隊，咱們統共接近20萬人，居然被只有七八萬人的吳佩孚給打敗了，丟人，真他孃的的丟人！咱們之所以戰敗，問題肯定不在士兵們的身上，主要原因而是在於咱們這羣指揮官們的身上！輕敵，是通病，在場的各位，包括我在內，哪個曾真正的將吳佩孚放在眼裡過？一個個的眼睛都長在了腦門上！
屁都看不見，牛皮吹得一個比一個厲害，說什麼三天拿下豐臺，四天生擒曹錕，現在再一想你們說的這些話，真他孃的丟人！都要不要臉，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湯玉麟這話一說完，好多人慚愧的低下了頭顱，這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的確是輕視了吳佩孚，都認爲十二萬人去揍直軍，肯定沒問題，隨便打打就足夠了，卻不成想，被吳佩孚一個悶棍直接從夢中打醒！
入關的時候是12萬人，出關的時候居然僅剩下了一半的人馬……
也不動腦子想想，能夠將號稱皖系頭號王牌的徐樹錚打的潰不成軍的人，會是一般的角色嗎？
其實，爲了照顧各位的自尊，湯玉麟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和吳佩孚相比之下，在座的各位統統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