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爲司塵。
雖然表面上來自死族,但體內的血脈相對駁雜,這與她的身份有關。
“司塵前輩。”許宗懿嘻嘻一笑,彷彿沒事人拱手道:“多謝。”
“哪裡,你用自己的血,喚醒了吾兒,我所做之事,也只是出於道義而已。”司塵搖了搖頭,和聲道。
“那我想問一問,回生山真的有什麼大造化麼?”許宗懿臉皮厚厚的。
“你所看到的,就是最大的造化,混沌胎盤,不知道有多少想要上去躺一躺,重塑自身,然而卻始終找尋不到入口。”司塵看着許宗懿雙眼放光的樣子,淡淡一笑道:“其他的東西,你就別多想了。”
“好吧。”許宗懿用手指點向自己的眉心,一片混沌光在涌動,這是伏陽君留在他身上所有記憶,心得,體會,他將其復刻出來,交到司塵手裡:“前輩如若不放心,也可以把我識海中關於伏陽君的記憶抹除。”
司塵從許宗懿手中接過那一道混沌光,淡淡一笑道:“那是你的造化,我不會收回。”
許宗懿聞言,心中很激動。
原本他對於先天十六卦的領悟,相對粗淺。
縱然有數年的時間在藏經殿,但當時自己年紀尚小,境界較低,更多是靠着一種感覺去體會,親身行走其間去感受。
大概模糊知道其中原理,只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伏陽君這一部分的記憶,就包括所有他對先天十六卦的理解,如何藉助地利佈下殺局,其中種種,讓許宗懿整個人瞬間通透許多。
包括對於天地力量的運用,都更上了一層次。
許宗懿感覺自己再踏入天元狀態,只怕會往上再提一個更高的臺階。
真武玄體,直接融入到自己的骨血當中。
經過生與死的洗禮,許宗懿也發現自己跟玄武戰甲之間,更加緊密了。
這是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與之前完全不同。
“多謝,那前輩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許宗懿在感受這自己如今狀態的同時,也有些好奇司塵。
“可能會帶着吾兒前往地界吧,不過要等他自己實力一步步突破。”司塵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話了。
“好吧。”許宗懿知道,她的兒子在司塵體內的小世界當中,甦醒也只是早晚的事情:“那前輩,我們就不便在此地多叨擾。”
“我帶你們出去。”司塵一步踏出,身前便出現一道小門戶,帶着許宗懿等人離開。
不僅帶他們離開這一處混沌胎盤,而是直接來到伏陽碑外。
“先天十六卦的佈局,萎縮了。”許宗懿嘆息,如此強大的殺陣。
“這是自然,爲了保證自己的孩子能夠絕對復活,他自然會用盡全力,如今回生山的先天十六卦的佈局,只剩下一座殘陣而已。”司塵手指輕輕一挑,一道門戶呈現,道:“從這裡走出去,就能夠回到你們原本的駐紮之地。”
“多謝前輩,告辭!”許宗懿再度道謝。
狗帝相伴在其身旁,道御與豊叔也都向女子行禮。
雖然她出身異族,但讓人感覺很舒服,許宗懿能夠起死回生,全靠她以及至今讓許宗懿依舊摸不清的神秘古種。
他能夠察覺道變男子自主破碎的瞬間,神秘古種本能一動,最後他就失去知覺了。
豊叔把這階段在其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都呈現給許宗懿。
“還真是命大。”許宗懿沒想到自己昏睡那麼長時間了。
“誰說不是?”豊叔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他帶着狗帝,朝着那一道門戶走去。
司塵靜靜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心中感嘆:“伏陽,你吸引來一個很特殊的人,他只怕以後的命,會比我更不好。”
在許宗懿渡劫的時候,司塵已經發現他身上血脈的不凡之處,眼下因爲許宗懿實力境界較低,名不見經傳,故而沒有人去發現。
但伴隨着他實力境界的提升,在諸多大勢力頻繁出現,早晚有一天會瞞不住的。
一旦被人發現,將會成爲九成九大勢力的目標。
許宗懿對此,心中早有覺悟,他內視自己體內的血脈,發現經過這些時日自己的遭遇,竟然讓自己的血液開始由黑,轉向灰色了。
血液不像之前那般漆黑,如今已經有一部分轉向灰色在過度。
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旦自己踏入陽神境那麼很有可能會喚醒自己血脈的力量。
在三清聖子駐紮之地。
這些時日,他們與異族天驕之間,時不時就會展開廝殺。
對於糧草的損耗非常的力量,原本還活着的八百名親衛,如今只剩下六百人了。
也幸好有幽魂所率領的魔族精銳相助,他們才能夠彼此支撐下來。
“嗨,三清聖子,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爲了護着一個廢物,結果呢?害得自己人如此悽慘,都要緊巴巴過着日子。”炎無懈哈哈狂笑,這種時候靈澗與天穹自然不可能在三清聖子的陣營當中。
兩人很明顯已經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北俱關的兵,哪怕跟這炎無懈混,未來前途依舊一片光明。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神農天山陰神境第一人。
不論是從戰力,血脈,天賦,背景都是一等一的。
他與農聖使者乃是直系血脈的關係。
“何必多說?”三清聖子依舊淡然自若,的確眼下條件有些艱難,一路激戰,糧草消耗太快,尤其這些時日,那些異族天驕率領自己的精銳,與他們時不時就是一場血拼。
爲了保證能夠長久支撐下去,早在十天以前,他們已經都在縮減口糧了。
幽魂也是一樣,與三清聖子苦苦支撐。
“許宗懿已經死了,三清聖子你就服個軟,畢竟身在此地,炎少會給你們糧食的。”靈澗輕輕笑道。
“就是,那許宗懿死不足惜,竟然把大造化放給異族,簡直罪無可赦。”天穹已經想到株連來自黃界跟許宗懿有關係的人。
只不過這個罪名自然要坐實。
“他奉命探尋造化,縱然隕落,但能夠喚醒伏陽碑,已是極其了不得,不僅無罪,還有大功,你們死了這一條心吧。”三清聖子自然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要對許宗懿這一脈趕盡殺絕。
“哦?還挺硬氣,看來許宗懿的命是命,這些跟在你身邊出生入死的戰士性命就不是命,也對,畢竟是炎諦所收的弟子,人命有貴賤,你的野心那麼大,無非就是想要攀上炎諦這一條船,不愧是做大事的人。”炎無懈看似狂妄,但言語之間,卻都是惡毒心機,各種挑撥離間。
自三清聖子身旁身上帶上的親兵戰士,聽着心裡都覺得很不舒服,想要反駁,但都被三清聖子給壓住了。
“如今你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精蓄銳,我們要尋求機會,等待救援。”三清聖女行走在這些戰士之間,好生安撫。
多年來,他們與三清聖子出生入死,自然不是炎無懈三言兩語能夠調撥得了的。
妖族,神族,巨人族迫於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走出這回生山,倒也靜得出奇。
但不得不說,炎無懈着實心黑。
這種時候糧食簡直比起往常貴上數十倍不止,只是他們沒有辦法,也只能夠去交換,沒有什麼比命還重要的。
“哈哈,三清聖子,你說到這種時候還內訌着呢?這一次,只怕你就要死在這裡了。”王龔狂笑,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因爲有鯤鵬幫忙坐鎮,讓他們幾次廝殺,都佔不了多大的便宜。
這血脈無暇的鯤鵬,催動罡風道珠,對他們的剋制實在太大了。
“你們可以多死一些人。”三清聖子冷冷迴應,道:“我隨時恭候。”
姜言利用戊己杏黃旗,結合三清聖子,三清聖女等人的力量,佈下守護大陣。
幾次異族強攻,都被抵擋下來。
他們所率領的精銳,都還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在回生山外,還有數不清的異族大軍將其團團圍住。
“不出意外的話,我異族的前輩,應該已經獲得其中造化了。”司忻笑了笑,道:“沒想到這一次還能夠把你們都給搭進來,倒也不錯。”
“你們快點束手就擒吧,三清聖子,投降吧,能夠活着回北俱關。”史禁哈哈大笑,有一個規定,如果各族之間天驕對抗,要是落入對方手中,若是願意投降,就不能夠加害對方,但投降一方的天驕,要爲贖回付出巨大的代價。
往往投降的人,就算被贖回,在自己所在的大勢力,也會名望一落千丈。
最重要的是,他臣服了。
修煉之心蒙塵,有了陰影就一輩子再也難以登高望遠。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克服那種修心蒙塵。
“唉,那個小子居然死了,太可惜了,他應該是我的獵物纔對。”朱蔭一陣不開心,許宗懿是她多年以來,所遇到最爲心動的獵物:“我說王龔,你也彆着急,先把三清聖子與魔族那些人身上的糧草耗光,他們是走不掉的,等到他們最虛弱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這個主意好。”癸髏懸浮在半空中,他時隱時現,讓人無法捉摸。
如今三清聖子所駐紮的營帳,被死死盯着,身陷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