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螺紋鋼？
面對周銘突然遞出來的方案文件，提斯曼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只是愣了愣，然後接過方案文件大致看了看，便丟給了自己的分析團隊。
“這家鋼材廠我知道，甚至我手上還掌握有企業的一部分股份，雖然你給的報價偏低，但我還是可以做主成交，將廠子的設備全部打包賣給你。”提斯曼十分痛快的回答。
在提斯曼看來，周銘遞出來的這份方案，只是一種擾亂的手段，因此他並不會過多關注方案，只要不是那種關鍵產業，條件不是太離譜，他都不認爲有討價還價的必要，更不要說這鋼材廠還是自己控股了。
提斯曼還說：“周銘先生，如果你還想要稀土工廠的話，我認爲你還是儘快答應的好，因爲隨着電子工業的不斷髮展，哪怕是五大湖的稀土工廠，以後的價值也只會越來越高。如果你指望拿螺紋鋼當條件的話，我勸周銘先生還是儘早放棄這種天真的想法爲好。”
提斯曼丟下這番話就起身離開，很顯然提斯曼就是在提醒周銘儘快同意的好，而且還提醒周銘他已經看穿了周銘提螺紋鋼的目的。
周銘目送提斯曼離開，沒有辯解也沒有解釋任何東西，只是將方案文件交給身旁的中年人：“李主任，這個螺紋鋼廠儘快談妥搬遷吧，還有接下來的方案，我們這邊可以儘量壓價了。”
這就是國內緊急派出的代表，甚至文件都是在飛機上趕工出來的，不過對周銘現在來說卻是正好。
雖然目的還是達成了，但周銘卻並高興不起來。
畢竟如果可以的話，周銘還是希望能儘快搞定稀土產業，能讓國內早一天能影響全球電子工業，不像現在，只是沒辦法的方案。
提斯曼卻是哼着小曲回到的房間，他給紐約那邊打電話，簡單介紹了匹茨堡這邊的情況。
“什麼特種螺紋鋼方案，周銘這傢伙難道真以爲這種把戲就能騙過我嗎？只能說他真是太天真了！”提斯曼驕傲的說。
皮耶羅和弗里曼那邊對周銘能提出這樣的方案也不意外，畢竟稀土產業的目的已經曝光，周銘這邊肯定要另想辦法，要是周銘這邊什麼應對都不做，那才奇怪。
“既然周銘先生那麼想要螺紋鋼，咱們給他就是了，或者以後他再拿什麼其他產業出來交易，我們也能正常商量，但唯獨在稀土產業這一塊，我們絕對不能鬆口！”
提斯曼點頭表示明白，同時還很有自信的表示：“以前小心謹慎是不瞭解那個華人的路數，現在知道他的底牌，他在我們面前就玩不出花招！”
在李主任的積極跟進和提斯曼這邊並不在意的情況下，特種螺紋鋼廠的搬遷轉讓很快談成，而與此同時，周銘和提斯曼的下一輪會談就又開始了。
幾乎是上一輪會談的翻版一樣，這一次周銘也是一上來就拿出了自己重新做的方案。
周銘表示要繼續給稀土產業爭取最優惠的條件，周銘說自己回去以後重新考慮了整個稀土產業乃至電子工業的情況。
“我們承認現在電子工業在不斷髮展，但這樣的發展不代表五大湖，五大湖這邊的稀土工業都是技術落後的，這樣的企業就算不進行折舊計算，也不可能按照他們的公式進行計算。”
周銘接着說：“並且五大湖這些稀土產業基本都是過了時的企業，他們的停工時間大都超過了七年時間，中間很多機器設備都無法使用，需要定製更換，同時由於停工時間過長，導致很多有經驗的工程師也沒有留下，更進一步降低了這些稀土產業的價值！”
提斯曼聽着周銘的話，表情頗爲不耐：“周銘先生，你我都應該知道，問題的重點並不是這些稀土設備的價值！”
“而是稀土產業的專利技術！”
提斯曼沒有直接挑明自己就是明搶，還是帶了點委婉的：“稀土提煉這項工作本身並不算難，難點在於你們需要足夠多的專利保護，否則你們的設備買回去也都是廢鐵一堆，這也就是現在開價的底氣，你們要想真正吃下稀土這一整個產業，有些錢就必須得付！”
但老子就不樂意被人這麼搞！
周銘哪裡會不知道提斯曼這是在提醒自己這筆錢跑不掉的，不過周銘卻早做好了準備，就見周銘又收回了自己的方案，接着重新拿出了另一份方案。
“那這樣吧，稀土產業的事情我們再放一放，我回去再跟中央商量一下，不過我們可以先談談關於這些製造工廠的搬遷事宜。”周銘說。
製造工廠？
提斯曼接過周銘的文件，嘴角馬上發出冷笑，果然周銘在稀土產業那邊的陷入僵局後就開始了這一套。
想通過其他方案轉移注意力，將整個局勢重新搞亂，讓自己首尾不能顧嗎？
明明都已經被我識破一次，現在又來，果然是黔驢技窮了嗎？
輕輕搖頭，提斯曼看也沒看的將文件遞給自己的分析團隊：“周銘先生，我認爲我們有必要談一點具有實際意義的東西，而不是這種無聊玩意，任何一個商業談判，都不是一點小聰明能左右的。”
提斯曼這已經是在提示了，但周銘卻兩手一攤說：“我不明白提斯曼先生在說什麼，我是以一個非常認真的態度在進行這次談判。”
周銘說的這是實話，首先且不說稀土產業在周銘眼裡的重要性，就是明知道提斯曼一定會各種刁難放棄的稀土產業搬遷收購方案，周銘都是讓陳樹和葉凝他們認真去做的，畢竟萬一呢？
“那好吧，看來周銘先生是非常有主見的，我們就接着談製造工廠的方案。”
這時提斯曼的分析團隊已經快速將整個文件瀏覽了一遍，大致告訴提斯曼方案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估值方面有些偏低，尤其是對投資方的補償，也幾乎是沒有。
不能不說作爲世界頂尖銀行，提斯曼帶出來的花旗分析團隊還是很有水平的，只是大致過了一遍，就將問題基本都找出來了。
“問題和稀土產業一樣，五大湖的工廠企業都是過去的老廠，設備機器都過於老舊，我們承接下來也需要承擔不少成本，因此如果價格過高，我們不如直接訂購全新的。”
周銘接着說：“至於專利問題，相比稀土產業，這些製造業大多都是沒有技術含量的普通製造業，就跟打火機和皮帶一樣，我想提斯曼先生並不認爲這裡面能有多少專利問題吧。”
相比在稀土產業問題上的強硬態度，現在面對普通製造工廠時，提斯曼的態度就比較軟化了，他只是希望周銘能多給一些，畢竟他們在這些工廠的投資很大，他們需要收回一部分投資才行。
而在這裡周銘又強硬起來，表示提斯曼這個問題就想錯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五大湖很多工廠都停工很長時間了，提斯曼先生你們現在該擔心的，是儘快將這些工廠全甩出去，因爲繼續無限期停工下去，不僅你們一個美分的成本都收不回來，甚至這些機器設備只會不斷的貶值！”
周銘最後又嘗試的提到：“當然如果提斯曼先生願意將稀土產業跟這些製造工廠打包在一起，我並不介意稍稍提高一點價格。”
這樣的提議不出任何意外的被提斯曼給否了，提斯曼告訴周銘一碼歸一碼。
“如果周銘先生想要製造工廠，這在價值上可以商量，但稀土產業作爲電子工業的上游核心產業，他的價值是能被無窮放大的。”
提斯曼甚至提到現在的互聯網價值，或許一項稀土技術的突破，就能導致電子芯片的技術發展，繼而在互聯網誕生巨大的價值：“所以稀土產業的價值必須是最高的，他不可能跟其他普通製造業相提並論！”
行吧，既然提斯曼這麼堅持，周銘也無所謂，接下來周銘就繼續跟提斯曼在普通製造工廠的搬遷方案上進行了詳細討論。
相比在稀土產業上的堅持，提斯曼在這種普通工廠上就顯然沒那麼上心，大多數談判都交給了自己的分析團隊去做，最終談下來的結果，也跟周銘拿出的方案大差不差。
……
而又到了下一次會談，周銘仍然還是秉承了一貫的作風，上來就拿出了最新弄好的關於稀土產業的方案交給了提斯曼。
同時周銘不斷的向提斯曼強調自己對整個稀土產業分析的完整和全面，價格也絕對是最合理的。
提斯曼當然沒意外的直接否掉，他也還是那句話：“周銘先生，我很希望你是一個擁有長遠眼光的人，稀土產業代表的是未來，你們越早拿到稀土產業，就代表你們越早能在全球的電子工業中佔據一定的位置，這是機會成本！”
話說到這份上，可以說提斯曼已經是“相當真摯”了。
不過周銘卻依然沒同意，還是和上次一樣的說：“既然提斯曼先生還不滿意方案，那我回去再改改，這次讓我們再談談其他產業吧……”
又談其他產業？
提斯曼皺起了眉頭，第一次感覺這裡面貌似很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