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有些事情是沒有所謂的結局的。看電視的時候,那些婆婆跟媳婦兒之間的矛盾總是在最後無法收場的時候藉助下一代孫子的誕生而作爲紐帶逐漸使之淡化。但是現實生活中,哪裡有那麼容易?若沒有決絕到非要結束這個婚姻的地步,那就湊合着過吧!中國有多少婚姻是在湊合中過下去的,大概沒有人能夠數的清吧?
送走劉叔叔跟劉嬸嬸以後,未媽**表情並不輕鬆,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乜斜着眼看着未爸爸:“我算是看透了,這全天下的男人啊,沒一個是好東西!進才平時看着那麼老實,沒想到狠起來也這麼厲害!華琴跟着他,也真是吃苦了!”
未爸爸拿手指推了推眼鏡咳了咳:“我說,這也別一棒子就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給打死了。你這可是典型的只見樹木不見森林,要是再早些年,那可算是犯政治錯誤啊!”
“犯你的大頭鬼!”未媽媽拿過不知道是誰扔在沙發上的一本《婦女生活》就直接朝未爸爸砸過去,“我可跟你說清楚,你要是敢這麼對我,我可不像華琴那樣好說話!離婚就離婚,好像離了男人就不能活一樣。就進才那樣子,換個媳婦兒也好不到哪兒去,沒準兒還沒華琴那麼好打發呢!孩子都上小學的人了,真以爲離了婚就有大姑娘願意過來嫁給他啊?有本事抱着他娘過一輩子去!人家誰家姑娘嫁過去也不是等着挨欺負的,這天下哪兒有這樣的婆婆跟男人?還動起手來了,看華琴身上的傷,知道的明白那是兩口子在打架,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幾輩子的仇人呢!咱大哥脾氣那麼暴,也沒見他動過咱大嫂一根手指頭。這個進才啊,我算是看透了!”未媽媽氣的呼吸中都帶着喘。
未爸爸一邊歪着身子躲,一邊伸手去接未媽媽新創的手拋式“棗核釘”《婦女生活》,等到未媽媽發泄式的說完話,才安撫性的擡起頭:“算了算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進才也有進才的難處,你剛剛不是還在邊兒上勸華琴的嗎?怎麼這會兒人家都走了又氣開了?這不沒氣找氣嗎?歇歇去做飯吧,孩子們放學回來飯還沒吃呢!爲了別人家的事兒生氣,有意思嗎?”
未媽媽換了個姿勢斜躺在沙發上有些嬌嗔的看向未爸爸:“剛纔我那麼說不是爲了勸華琴消氣嗎?實際上嘛,要是華琴是我妹,我纔不會就這麼跟他們家算了呢!回孃家去有的是法子炮製他!”說到最後一臉狠厲,頗有幾分黑社會大姐大的氣勢。
“你得了吧!”未爸爸一把放下手裡的雜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夫妻吵架什麼的本來還算是小事,真讓你說的那樣搞得兩方的親族都牽扯進來,那才真是要往離婚的道兒上走呢!《婦女生活》上這樣的例子少嗎?本來人家只是夫妻倆慪氣,過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消散了,真要跟你說的一樣,家裡的老老小小都摻和進來,爲了一個面子爭爭嚷嚷的,那可就是真的沒完沒了了。那可是真正的趕鴨子上架,就算人家夫妻想回頭,這路兒也讓你們給堵死了,這不是拆人婚姻嗎?儘早收好這想法,別湊在邊兒上瞎出主意!”
未爸爸這話確實有些道理,未媽媽偏頭想了一會兒站起身子:“我就是隨便說說,你犯得着繃着個臉嚴肅個沒完嗎?”語畢咳了咳,略微不自然的伸展了下胳膊道,“我去做飯!”然後徑直往食堂去了。
未爸爸聳了聳肩,剛想說些什麼,突然聽到裡屋傳來很大聲的一陣重物落地聲,緊接着又是一陣像是桌子凳子之類的東西滾落聲伴着未長平很大聲的“哎喲”呼痛聲傳入耳膜。未爸爸未媽媽跟未長生都是一驚,相視了一眼快速跑進未長平那個房間,就見他捂着眼睛跟嘴脣,一臉難受樣的坐在地上。
未爸爸吃了一驚:“怎麼回事啊?跌倒了嗎?幹嘛捂着嘴脣跟眼睛啊?碰到了嗎?來,過來給二叔看看!”
未長平坐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小心從牀上跌下來了,然後頭磕到桌子上了,嘴脣像是破了,眼窩好像也青了吧?疼死我了!”說着咂了咂嘴,一副疼的想要哭又竭力忍住不哭的樣子。
因爲房間空間不是很大,爲了讓未長平跟未長寧住的舒服,未爸爸暑假的時候特意跑去定製了一個上下鋪的大鐵牀,未長平就住在上鋪。聽他話裡的意思,明顯是不小心從牀上摔下來的樣子。未爸爸跟未媽媽心疼的不行,一個小心翼翼的湊過來看傷,另一個則忙的團團轉的去找擦傷藥。未長生怔怔的站在原地,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張大嘴巴,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着未長平,很是不可思議!
媽媽咪呀!怎麼想出這麼美妙的天才的想法出來的?未長生搖着頭看着未長平,真有些歎爲觀止!未長平這會兒簡直可以去從事霍然現在從事的那行職業!看那強忍傷痛的隱忍眼神,聽那隱隱還帶着顫音的呼痛嘆息聲,這已經超脫演技的範疇了,這簡直是藝術啊藝術!什麼叫天生的演員?什麼叫天賦的表演才能?面對生活,面對也許會到來的斥責,求生的信念會讓人們掙脫世間的一切束縛。所謂一切皆有可能,未長平童鞋用他超凡的智慧跟行動力證明了這一點!
“怎麼會從牀上跌下來呢?是不是牀沿太矮了,要不要再請師傅過來加高一下?”未媽媽把藥膏遞給未爸爸上藥,一邊扭轉頭看向牀沿提出建議。
“啊?沒關係的,二嬸兒!只是下牀的時候踩空了才摔下來的,跟牀沿沒關係,不用加高了!”未長平聽見未媽**嘀咕慌忙搖頭制止,“也沒磕到多少,沒關係的,擦好藥過幾天就沒事兒了,不用擔心的。”
“以後下牀的時候可千萬小心點兒啊,哥!看你跌的這傷痕,跟打架了被揍了似的,明天去上學讓班主任誤會了可不好!”未長生遠遠的站着瞪了他一眼,很看不慣他這裝腔作勢的樣子。
未長平聽她這麼說話,明顯嚇了一跳,先是小心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轉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左右瞄了二叔跟二嬸一眼,慢慢的舒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嗯,是的,以後會小心點兒的。”略頓了頓乾笑了一聲慢慢開口,“誒,沒事說什麼打架呢?那都是小學時候的事了,現在我都上初中了,哪兒還會動不動就打架啊?真是的!”說着歪了歪頭,竭力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是嗎?真的不會打架了嗎?那可真好了!”未長生雙手抱在胸前,很有氣勢的瞄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對了,哥,我剛纔好像沒有說你打架吧?我只是說這傷看着像是打架被揍了而已。”語畢走上前來,歪着頭仔細看了他兩眼,笑逐顏開,“哥,你這跤摔的還不夠準,只黑了一隻眼看着多不協調啊,要不我幫幫你照着另一隻眼打一下,變成個熊貓眼呢?這樣看着不對稱,太難看了!”
未爸爸跟未媽媽本來聽他倆剛纔的對話,心頭稍稍有點疑惑,到這最後一句纔算是釋了疑,曉得是未長生拿她哥哥消遣呢。未媽媽於是上前照着她後腦勺輕輕推了下:“瞎說什麼呢?你哥哥傷着了正疼呢,你這在一邊兒說的什麼風涼話?幾天沒修理你,上房子揭瓦了是不是?”說到最後瞪了她一眼,徑直去廚房做飯去了。
未爸爸也笑了笑,趁機把工作轉移給未長生:“過來,罰你給你哥擦藥,我去外面沙發上坐坐,今兒這一天可真夠折騰的!”說到最後,未爸爸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深深胳膊做個懶腰,然後邁着步子,慢慢的往客廳去了。
未長生本來還想推辭,聽見未爸爸最後一句,想起他跟未媽媽今天一天的奔波,確實夠嗆的。這才皺了皺鼻子,上前接過了藥瓶,拿着藥棉小心翼翼的開始給未長平上藥。
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兄妹兩個人了,未長生於是也不僞裝了,轉過臉搖着頭看向自己堂哥:“腦子轉的挺快的呀,怎麼會想到這一招兒的?幸虧今天有劉叔叔跟劉嬸嬸這一檔事兒,要不然啊,哪兒能這麼輕易就讓你給瞞過去?”
“說明老天喜歡我唄。”未長平得意洋洋的擡起下巴,“人聰明就是不一樣,這要是放在武俠小說上,就是標準的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未長平樂滋滋的上眼睛,稍微陶醉了會兒才轉過頭,瞪着眼睛看向未長生,“哼,我還沒問你呢?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兒?你是要戳穿我嗎?哼,這要是擱抗日戰爭時期,你就是標準的叛徒漢奸,被逮到了要槍斃的!”說到最後,還憤憤的衝着未長生揮了揮拳頭。
未長生“切”了一聲,一副他很幼稚,不屑與他斤斤計較的樣子。等到塗完傷藥以後,把瓶子一蓋,這才轉頭看向他:“你呀,還是小心點,以後別打架了吧!我爸精的很,給他看穿了,你就等着吧,絕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
“放心,我計劃的這麼好,不會給二叔看出破綻來的。”未長平不在乎的揮揮手,略頓一頓,忽然驚慌的朝着未長生張大了嘴巴,“完了,完了!我沒給長寧交代好,待會兒他要是回來說漏嘴了,我就真的玩完兒了!”
正說着,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未長寧那熟悉的聲音隔了門板很響亮的傳進來:“開門開門!我快餓死了,趕快開門,我要吃飯!”
未長生跟未長寧面面相覷的看向對方,都是一臉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