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楊東旭沒有猜錯，幾個消防隊的人非要趁着晚上營業高峰期，讓人帶着在超市中轉了幾圈，骨頭裡挑刺弄出來好幾處消防措施不規範，差點沒有直接讓千禧超市立刻關門整改，最後還是國貿物業那邊不知道找了什麼關係，才讓消防隊收隊走人。
可第二天一大早，朝九晚五上班的公務員還沒上班，超市中早市剛剛營業沒多久，工商局的人已經來到了超市中，領頭的還是什麼副主任呼呼啦啦帶了六七個人，他們剛走沒多久，食品安全局的人也跑了過來。
就這樣各種檢查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甚至臉街道辦的人也組織了兩次所謂的突擊檢查，而且不是檢查一家，而是四家千禧超市一起檢查。
每一次檢查不是挑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上綱上線，就是趁超市營業高峰的時候過來湊熱鬧，這些穿着制服的人往那裡一站，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平頭老百姓哪敢往前湊啊，以至於原本想買東西的人直接扭頭走人了。
時間很快過去一個星期，各個部門的檢查人員每天都到，有的時候上一家還沒走，下一家已經到門口了，要是稍微等一會兒不走很快就能湊一桌麻將。
“萬軍那邊怎麼說？”大四合院中楊東旭坐在院子裡擺弄着茶具。
這套茶具是老物件，不過不是前兩年楊東旭收的，而是玄老頭用的東西。這是一套單色冰裂釉茶具，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開片瓷。
不過現在流傳下來的冰裂釉大多是傳自明清時期景德鎮，而玄老頭這套冰裂釉卻是宋哥窯的東西更金貴。因此除了養壺之外輕易玄老頭自己都不拿出來擺弄，自然更不讓楊東旭碰。這不今天公園一個老人催玄老頭下棋急，於是他匆匆跑過去，讓楊東旭來給他養壺。
“這件事情不關萬少的事情是朱大慶在搗鬼。”胡大山在楊東旭面前坐下。
這幾天千禧超市各家店中檢查不斷，弄得生意一落千丈，他這個忙的腳打後腦勺的經理終於有功夫喘了口氣。甚至有的時候胡大山腦袋裡還冒出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念頭，可見前幾天他累到了什麼程度。
“哦？”楊東旭詫異的擡頭看了胡大山一眼。
這麼多小鬼突然上門，而且怎麼打點都沒用，楊東旭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萬軍在搗鬼。海南那邊他雖然沒去，但颶風的退場給火爆的房地產澆了一盆冷水的情況楊東旭心裡一清二楚，所以以萬軍那個小性子要是不搗鼓出來一點事情纔怪。
“朱大慶是跟着另外一個大少跑腿的，那個大少和萬少關係還行。”胡大山解釋了一句。
“幫萬軍出氣？”楊東旭開口問道。
“也不全是，他看上了千禧想要合作。”胡大山點了點頭。
“要多少股份？”楊東旭嘴角上挑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原本以爲是萬軍找事兒，卻沒有像想到是餓鬼上門這個結果讓他還是蠻意外的。
“四城乾股。”胡大山臉頰抽搐一下。
想到朱大慶那副嘴臉，他當時真的差點忍不住一巴掌甩過去。他胡大山怎麼說在四九城也算是一號人物，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人拿捏從身上割肉。
“胃口不錯啊，他的跟腳在哪裡？”
“是跟着宋少混的。”
“宋少......宋家？”楊東旭端茶杯的手臂頓了一下。
“嗯。”胡大山點了點頭。
楊東旭的眉頭慢慢緊鎖起來，宋家在燕京其實算不上什麼大家族，比如說和韓家和魏家以及之前的萬家相比至少還差個檔次。
不過這幾年宋家的確出現了幾個不得了的人物，先是宋家的老大成了一方諸侯坐鎮江南，再然後就是現在燕京市政府常務副市長是宋家的老三。
被這麼兩根大梁一撐原本看上去不怎麼顯眼的宋家就有了大家族的樣子，再加上宋家老爺子身體還算健朗，家族中其他子弟也頗爲能幹，三代人的階梯已經鋪設完成。
因此只要接下來的十年不出意外，即便宋家不能和春秋正盛的韓家相比，但成爲大家族已經可以預期。
“最多兩成，不過他不能只拿好處不辦事，官家這邊不說。你回去把超市需要但供應不穩定的貨物清單整理下，讓他們去打招呼要份額。”
“楊少這件事情......”胡大山有點意外的看着楊東旭，以他對楊東旭的瞭解，眼前這位年齡不大的小青年可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
至於讓對方那貨物份額這個條件，在他看來根本不是楊東旭給對方兩成乾股的原因，因爲這件事情他運作一下即便麻煩點也是能解決的。
“現在上面不太平，暫時別鬧事。不過這兩成乾股只是燕京超市的乾股，你別把以後其他地方開的超市也算上。”楊東旭擺了擺手沒讓胡大山說完。
要是換個時間管他是宋少還是宋家，他楊東旭又不是泥捏的。老子正大光明的做生意不怕調查，惹惱了我和你幹一架又能怎樣？大不了超市我不開了。
但現在時期太敏感，能不找事那就不找事，免得引起什麼人注意。並且兩場乾股如果真的能夠徹底解決千禧供貨問題，在楊東旭看來自己並不吃虧，所以沒必要這個時候再弄個對手出來。
“知道了。”胡大山張了張嘴把剛纔想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作爲在燕京這座政治中心的城市中圈內小有名氣的人，上面風聲怎樣胡大山即便知道的不完全，但已經體味到了幾分，從像萬軍這樣的一羣大少，竟然都停下了手裡一些‘生意’跑到遠在天邊的海南去折騰，由此可見一斑。
......
......
相對於千禧超市的麻煩纏身，颶風建築被約談，海納唱片則是一騎絕塵。從月初開始劉德華的專輯試發行之後，原本看上去似乎把重點放在了影視方面，唱片有點不溫不火的海納公司再一次震驚了整個樂壇。
李德華專輯發行僅僅只是一個星期銷量就達到了21萬張的銷量白金唱片已經可以預期，同時專輯中三首歌全部進入音樂榜單，其中兩首歌更是佔據了前五兩席之位。
並且主打歌《今天》直接以直線形式的曲線登頂，目前蟬聯榜單第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要看能蟬聯幾周而已。
就在海納唱片沉寂之後突然放了一個衛星，讓外界爲之震驚，對手皺眉不已的時候。吳琦跟着發行了自己的唱片，然後接下來海納旗下的歌星就好像都瘋了一樣一股腦的都擠在三月份發專輯。
劉德華的專輯還算好的和吳琦的專輯相差了一個星期，其他髮型的專輯有的時間間隔一天都不到，甚至還有一天雙響的。
如此大規模的集中發行專輯，海納的做法被人評價爲管理層腦袋進水了。這麼多的好專輯不知道好好運作宣傳一下，竟然一下子都拿出來和自己打擂臺，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人？海納的對手看到這樣昏庸的決定，心中不禁有些小竊喜。
可當時間來到月末的時候，無論是批評海納的圈內人，還是海納的對手全都傻眼了。單曲風雲榜前十首歌，雖然出自的專輯和歌手不同，但卻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全部由海納發行。
專輯單週銷量，月度銷量前十的唱片，也是出了專輯和歌手名字不同之外，後邊十分整齊的掛着一排海納的名字。
總之凡事和歌曲專輯有關的榜單，全部被海納洗榜了。海納不但做到了榜單前三同時都屬於一個公司史無前例的壯舉，連前十，甚至有的前十五，前二十的排名都清一色的出自海納。
這個時候批評海納管理層昏庸的媒體人閉嘴了，那些心中有些小竊喜的競爭對手......吐血了。
整個音樂圈似乎一瞬間變得寂靜起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擡頭看看天空不少人心中冒出是不是要轉行的念頭，和這樣有能力徹底洗榜的怪物在一個行業中，他們真的感覺鴨梨山大看不到出頭的希望。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大好？”三里屯楊東旭買下的酒吧之中，李宗盛端着一杯啤酒坐在楊東旭的對面。
直接把整個行業都‘血洗’了一邊，如此壯舉自然要好好慶祝一下，所以一頓慶功宴之後，不少人來到酒吧這邊繼續玩。
“但是很過癮不是嗎？”楊東旭對李宗盛眨了眨眼睛。
說真的一開始只所以決定集中發行這麼多專輯，是因爲楊東旭的危機感，怕好歌曲被人搶先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各種榜單上清一色掛着‘海納’兩個字的時候衝擊力會這麼強。
這個看上去很硬的廣告，真的很牛掰。從最近想要和海納籤專輯的歌星數量竟然翻番，裡面的大牌歌星都需要排隊就可以看出這個宣傳效果絕對逆天了。
“可一上來你就把我捧到了這麼高的位置，你讓我以後怎麼辦？”李宗盛苦笑着。
所有上榜的專輯製作人一欄中都掛着自己的名字，看上去雖然很帶感。但無形的壓力也是撲面而來，這幾天弄的他公司都不敢呆了，家那更是不能回，要不是今天是慶功宴他還在玩消失呢。不然他肯定被那些歌星給淹沒了。
而自己有家不能回，可看到始作俑者楊東旭卻美滋滋的到處浪蕩，那心裡更加就不平衡了。
但儘管心裡不平衡打自己老闆那是不可能的，於是李宗盛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然後......然後他就後悔了，他實在想不通看上去清瘦的楊東旭怎麼這麼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