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剖白

就如同三國鼎立似的,因爲人多而顯得有些迷你的臥房裡,馬娉婷躺在盧芳懷裡,俞越站在她們身邊,和門邊的溫然以及牀尾的帝鴻懿軒形成了一個銳角三角形,每一個角度都有着自己的堅持。

馬娉婷脖頸上因爲方纔的一番激動言辭而造成傷口的崩裂,鮮紅的血液由緩慢的浸染髮展成汩汩而出。那原本一圈圈纏繞在脖子上的雪白的繃帶被整個濡染成鮮豔的雞冠花的顏色,看起來頗有幾分嚇人。可馬娉婷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彷彿流血的不是自己,依然努力地仰起頸子,眼神安靜的落在沉默半晌的帝鴻懿軒身上。

見到如此執拗地戀人,帝鴻懿軒心中充滿了無奈,看見馬娉婷脖頸上染得緋紅的繃帶,他的心理也是不住抽痛,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他不想欺騙她,可是又不知道該怎樣告訴馬娉婷自己想要的,帝鴻懿軒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如此難以下定決心,如此糾結過。

良久,他終是看不下去馬娉婷不顧自己傷勢的自殘行爲,開口道:“丫頭,我們先治傷,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曉得該怎樣和你說,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的存在就是爲了愛你、保護你的,我寧可傷害自己也絕對不會傷害你。”

“相信你?我怎麼會不相信你?一直最相信的就是你。我傷心哭泣的時候,是你安慰我、照顧我;我遇到困難,被綁架,被挾持的時候,是你奮不顧身的救我;甚至就在還沒過去的十二小時裡,你又爲了我用自己的手臂擋下了一排子彈……這所有所有,都讓我知道,你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馬娉婷聽見帝鴻懿軒終於出聲,喃喃開口,“可是有很多時候你都讓我很迷茫、好迷茫,好像無論如何,我都抓不到你,不知道你到底要什麼,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

從我離開那個小小的A市,來到首都,進入到上京圈子裡,就有好多好多事情接連不斷的發生。有時候。我真覺得好累好累,撐不下去了,總是不斷地問自己。這些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

什麼殘圖,什麼寶藏,什麼盧家、傅家、俞家、閻家,如果不是因爲盧老師,不是因爲俞爺爺。不是因爲閻譽,不是因爲傅珊珊,不是因爲那些給過我溫暖或者給過我傷痛的人,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和它們扯上關係。

但是現在,我才明白,這些事情。不是我想或者不想,就會發生或者不發生的,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地作出每一個我心裡堅信的、覺得正確的選擇;我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更堅強,去面對,每一次迎面而來的磨難。

我知道我一直都仰賴着你,仰賴着你們這一衆愛我、關心我的人。我心底無比感激,我知道我不該步步相逼。可是帝鴻懿軒。我不能,我應承過的事情,就必須做到,我相信你,但我也相信,我作出的決定是正確的。

無論這次你是依然站在我身邊幫助我也好,還是因爲一些原因必須站在我的對立面也好,我還是會喜歡着你,還是會謝謝你曾經幫助過我的一切一切。”

“丫頭,不要再說了!”馬娉婷虛弱卻又認真的話語飄落在帝鴻懿軒耳邊,讓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真實情感,一把從盧芳懷中奪過馬娉婷,小心地避開她脖頸上流着鮮血的傷口,擁她入懷,低叫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應該氣勢洶洶地時候卻還是那麼小心翼翼,婉言低語;明明是我答應過你,我會幫你,爲什麼你就是不能理直氣壯地責罵我,唾棄我,那樣的話,我的心裡會好受很多。”

“因爲我害怕,”馬娉婷聲音很低,帶着輕輕地顫抖,可是依舊能夠讓房間裡所有人都聽見,“我害怕傷害到給過我愛、給過我溫暖的你們,哪怕只是一點點的關懷,我都從來沒有忘記過;而正因爲我得到過,所以我更害怕失去你,失去你們。

帝鴻懿軒,我真的不是像你看上去的那麼樂觀、那麼精靈、那麼無憂無慮的,我其實就是一個小女生,渴望愛,渴望關懷,渴望理解。我總是害怕自己付出的太少,對自己好的人會感受不到,明明害怕自己一個人的孤獨,卻總是嘴硬說很享受那份寂寞。

所以,即使我真的很希望你們都能夠站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並肩作戰,但是我又怕你們爲難,可又不得不這麼做,真的很對不起。”

“婷婷!”盧芳聽這一番話,幾乎是立刻,眼眶中便掉下淚來,她身後的俞越輕輕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也是感情複雜的看了眼馬娉婷。門邊的溫然眼中閃現過片刻的迷茫與溫柔,卻又瞬間恢復鎮定。門外的翼、馳等人則是驚奇地挑起了眉頭。

帝鴻懿軒則是更加擁緊了懷中心愛的小人兒,啞聲道:“丫頭,你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你,一直都沒有真正去了解你的心,一直都沒有好好的去看清你心中的害怕,一直都沒有去撫平你內心的不安,該說抱歉的是我。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爲什麼,我都告訴你,告訴你,我究竟爲什麼而來,又爲什麼面對古蜀國寶藏的問題始終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咱們先把脖子上的傷口治好再說好不好。”

帝鴻懿軒終究是鬆口,馬娉婷也不再執拗,緩緩地點了點頭,從方纔到現在,她已經用盡了所偶的精神力,此時心中一鬆,便力竭地頓時倒在帝鴻懿軒懷裡,可是嘴邊卻掛上了一抹舒心的微笑。

“丫頭!丫頭!”帝鴻懿軒再次被馬娉婷的突然暈厥驚呼出聲,貝銘立刻上前,把手貼在馬娉婷的脖頸邊,手指緩緩遊移動幾下,然後側頭道,“少爺,別擔心。娉婷小姐沒事的。先把她放平下來,趁着繃帶還是溼潤的,我給她拆下來,重新包紮一下,不然等血液凝固,紗布變硬,娉婷小姐可就又要受一回苦了。”

貝銘後面的幾句話果然讓原本不想鬆手的帝鴻懿軒輕輕地把馬娉婷放倒在牀上,然後讓位讓貝銘給馬娉婷重新整理傷口。

坐在牀頭的盧芳見馬娉婷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伸手輕輕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頰,眼中的心疼止都止不住。然後猛然擡頭看向帝鴻懿軒,低吼道:“言懿軒,婷婷剛剛說的話你可是聽清楚了。她心裡原來那麼脆弱。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她的,如果你不能好好保護她,幫助她,現在就請你離開她;假若你還想留在她身邊。我警告你,最好順着她,愛護她,不然我要你好看!”

帝鴻懿軒寵溺地看着馬娉婷的眼眸移到盧芳臉上時,已經變得無比平靜冷淡,“盧女士。我尊重你,除了你是一名女性之外,更是因爲你是丫頭最喜歡的老師。她把你當做親人看待,所以,你說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也僅限於和丫頭有關的一切,其他的事情上,請你不要隨意干涉我的決定。因爲你畢竟不是我的丫頭。我對丫頭的承諾並不需要其他人來置喙。”

“你……”盧芳原本是想替馬娉婷出口氣,教訓帝鴻懿軒一頓。卻不想他態度如此硬朗,頓時就是又尷尬又氣憤,恨不得一下子衝到帝鴻懿軒身前,噴他個狗血淋頭。

“好了好了,芳兒,你消消氣,”俞越見到自己的愛人和帝鴻懿軒之間的對峙,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連忙插/進/來當和事老,拍了拍盧芳的肩膀,安撫兩句,然後擡頭看向帝鴻懿軒,笑道,“言先生,你別介意,芳兒就是這樣性子,她其實是熱心腸,就是太關心娉婷同學了,你也理解理解。”

也許是因爲俞越的和解,也許是因爲帝鴻懿軒的注意力又重新專注到馬娉婷身上,總之盧芳想要掙脫出俞越掌控和帝鴻懿軒來個大PK的願望是沒實現的,反而被半托半拽地帶出了房間。

剛剛出了房門,盧芳就拼命掙脫掉了俞越禁錮自己的雙手,眉毛倒成八字形叉腰瞪着他,口氣十分衝,“俞越,你到站哪邊啊?我纔是你的愛人,娉婷也是你的學生耶,你怎麼都不爲我們說話,還和言懿軒道歉啊!你沒看見他什麼態度啊,那豈止是一個‘惡劣’可以形容的,我氣都氣死了。”

面對盧芳的憤怒跳腳,俞越只是推了推他那代表性地金邊眼鏡,依舊是平時衣一副儒雅的校長模樣,語氣鎮定的開口道:“我當然是站在……”見盧芳瞪着他的眼睛越長越大,他輕笑道,“……我站中間。”趁盧芳還沒來得急再次開口之前,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解釋道,“芳兒,你先別急着和我置氣,我這麼說是有道理的。

你想啊,言懿軒是什麼樣的人,他雖然頂着珠寶商人的名頭,可是你看看他的舉手投足、他的一舉一動,隱隱地都透漏出一股貴氣,這種貴氣在我留學的那些年裡,只在國外那些世襲爵位的王公身上感受過。”

這個說法成功讓盧芳長大了嘴巴,俞越輕輕幫她合上下頜,再次出聲道:“如果你不相信,那咱們這麼說,即使我猜的不準確,即使言懿軒真的是珠寶商人,他也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珠寶商人,這點你同意吧。”

見盧芳有些呆愣地點了點頭,俞越滿意道,“那你就更不用生氣了,像我們這樣的世家之後,就算我們知道人人平等,知道我們和這世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但是你仍舊不能否認,看見平常人爲了得到我們所輕鬆擁有的一切而辛苦追求的樣子,你心底還是會升騰出一種莫名的優越感。不要否認,只要是個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盧芳本來想搖頭,可是俞越陡然嚴肅的面容讓她不得不動了動腦子,想到沒有離開盧家的那些年,看見那些比自己家境所不及的世家子弟,自己好像的確會有那麼一點點驕傲。

這時候,俞越的話音又起,“如果比我們不及的一些人,故意來教訓我們,故意來挑釁我們。我們也會生氣,也會惱怒,因爲我們從小培養出來的高人一等的驕傲、我們的尊嚴是不容許被侵犯的。

同理,言懿軒剛剛對你的言行就很好理解了,他也擁有着和我們一樣甚至更高出我們的驕傲與自信,所以是不會任意容忍其他人踐踏到他頭上的。

而之所以他這麼些日子以來都在盧家忙前忙後,其實都只是爲了馬娉婷。其實我是真的相信,他對馬娉婷的感情是用心的。所以他才能爲了馬娉婷容忍你、容忍我、容忍這上京所有的一切。

男人最瞭解男人,芳兒,我可以告訴你。言懿軒,實在不是一個會委屈了自己的男人,除非他心甘情願承受這份委屈。”

“啪啪啪”。俞越這話纔剛剛說完不到兩秒鐘,身後便響起一陣鼓掌聲,隨後溫然那偏中性的微沉嗓音便緩緩傳來,“想不到,俞校長看人還真是入木三分吶。我以前倒是小看俞校長你了,剛剛那番話是在是讓我刮目相看。”

攜着盧芳,轉過身去,俞越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儒雅一笑,“溫然小姐。過獎了,要說,溫小姐妙手回春的醫術纔是讓俞越大開眼界。話說回來。倒是還沒來得及感謝你,爲了這盧老爺子從盧家到俞家這一路上細心照看,現在我向你表示隆重的謝意。謝謝你讓芳兒這麼安心。”

溫然撇了撇嘴,哼笑一聲,“別。我可承不了俞校長的謝謝,我也不是爲了俞校長你。”說着。溫然的眼睛便飄到盧芳身上,在看見俞越摟住盧芳的那隻手時,溫然的眼中閃過幾絲微不可見的暗光。

盧芳見溫然這麼一句,生怕俞越聽了覺得她有別的意思,連忙開口救場道:“當然,當然,溫然是幫我照顧爺爺的嘛,要說謝謝也該我說謝謝,讓你代我說,這誠心有些不足。溫然,真的謝謝你。”

“哪裡,你覺得安心就好。”和麪對俞越完全不同的柔和態度,溫然的軟語讓盧芳有些受寵若驚,而俞越則是像思考什麼似的,微微皺眉盯住溫然。

不過俞越這眼睛還沒在溫然倆上看出點什麼來,俞家大宅的老花匠便從外間的花圃走近到俞越身邊,把俞方正在書房等他的消息傳達給他。

這一下就打斷了俞越剛剛纔有所思緒的感知,可是爺爺俞方也不是個會隨意找事兒的人,一定是有什麼要和他交代的。於是,尚未想明白的俞越只好和盧芳與溫然兩人說了一聲,然後便帶着幾分莫名的心思朝俞方的書房走去。

俞方這次沒有再坐在那把拼接的藤椅上優哉遊哉地翻書頁子,而是有些心事重重地站在那養着幾尾小魚的大玻璃缸前。他那已經起了數層褶子的蒼老手掌虛握成團,彎曲着手肘停頓在玻璃缸上方,玻璃缸旁邊,一整袋的魚食已經去了小半。

不時地,便會有一簌簌的棕黃色粉末從俞方那虛合的手中落在睡眠,緩緩漂浮着,水中的白背黑點的或者紅色扇尾的小魚兒便循着味道,緩緩地游到水面上,嘴巴張得圓圓的,互相爭奪着那無心灑落的餌料。

俞越看着俞方一副沉思的樣子,先是咳了兩聲,卻不想沒有引起俞方的注意,無法之下,也只得走到俞方身邊,伸手拖住俞方那隻懸浮在魚缸上的手掌,不讓餌料再落入水中,“爺爺,這金魚兒可是不知飽的,您餵了不少了,咱不投食了啊。來,我扶着您到沙發上休息休息。”

待俞方陡然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俞越攙扶着坐到了書房內木白色的沙發上,手中的金魚餌料也被清理地乾乾淨淨,一點灰沫兒也沒有留下。

長嘆一口氣,俞方緩緩開口,“越兒啊,爺爺真是老了老了,老朽了啊!”

見一向都嘴硬自己硬朗得很的俞方陡然發出這樣的感慨,俞越心中頓時一陣不是滋味兒“爺爺,誰說您老了,在我心底,您還是當年那個虎虎生威的俞家大家長,說一不二的。”

“別哄爺爺了,爺爺一直都是不承認自己會老的,可是老了就是老了,承認不承認又能改變什麼呢?和我那一輩的,活着的也沒幾個了,盧老頭子成了植物人,閻家的幾個老怪物只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懶得管外面這一大攤子事情,沒想到啊,傅昀那老傢伙的心居然那麼大,他纔是我們之中最不老的那個。”說着,俞方半躺在沙發上,眼中是一片空明。

“爺爺……”對於俞方突然說起這上京其他幾大世家的老者,俞越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老一輩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少了。

“對了,越兒,婷婷那丫頭還好吧,沒什麼事兒了吧?”忽然間,俞方話題就是一轉,弄得俞越有些摸不清頭腦,但是他仍舊認真回答道,“言先生帶來的貝銘和溫然都在哪兒呢,應該沒什麼大礙的。主要是娉婷那孩子心思既複雜又單純,我覺得她挺不容易的。”

“是,有靈性的孩子都敏感,婷婷那小丫頭看起來鬼精鬼靈的,其實內心又柔軟又容易受傷,你只要對她好一分,她啊,就會加倍地對你好。說起來,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怎麼的,總是和上京這一大攤子事情糾纏着,難爲她了。”俞方回憶着些什麼,靜靜開口道。

俞越在一旁靜默地聽着,也不插嘴,他知道這時候,俞方就是想找個能夠傾訴的人。

果然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俞方便又開口問道:“對了,越兒,昨兒個,在傅家那會兒,傅昀那老傢伙,是不是提到過楊君如這個人吶?”

陡然聽俞方提起這個讓他也有些耳熟的名字,俞越是愣了一下的,但他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反射性地點了點頭,“是有提到過這個楊君如,說是傅家和傅昀那一輩的小姐,是他的親妹妹。”

“是是是,就是她,楊君如,唉……”俞方一連三個“是”字,語氣中的肯定讓俞越感到有幾分奇怪,話末的嘆息更是讓他不解,帶着幾分不確定,俞越開口問道,“爺爺,您認識這個名叫楊君如的人麼?”

這問話一出,俞方頓了一頓,笑了笑,搖頭道:“何止認識啊,越兒啊,爺爺也不怕你笑話,直白點告訴你。爺爺當年比你要小了一輪,要是那個時候,不是陰差陽錯,陽錯陰差,大概現在站在爺爺面前的就不是你和汐兒了。”

“爺爺的意思是,您和這位楊君如曾經有過那麼點……”話到這裡,俞越有些說不下去了,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他在編排自家長輩。

俞方卻是渾然不在意,乾枯的大手一揮,感觸道:“你用不着咬舌頭,就像你猜的那樣,你爺爺我當年其實和楊君如是指腹爲婚。不不不,錯了,錯了,她那時候,還不叫楊君如,叫做傅君如,可是上京世家圈子裡最美的一枝花。

你祖爺爺和你祖奶奶當年硬是想要個女兒,可惜咱們傅家總是一脈單傳,到了你這一代,纔多了一個汐兒。所以啊,那時候,傅家君如剛出生的時候,你祖爺爺祖奶奶便敲定了我和她的婚事。

那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當時,咱們上京這四大家雖然也有排名先後,但是總得來說,大家的關係都比現在融洽親密的多。我呢,和傅家君如也算是青梅竹馬,日子久了,自己也覺得她就該是我的妻子。

可惜啊,這人算總是不如天算的……”話到此處,俞方的眼神越發飄忽起來,像是回到了那個幾十年前的曾經。

第208章 心跳遊戲第206章 心跳遊戲(中)第43章 虛驚一場第255章 挑撥?第94章 天外有天第167章 隱憂暗藏第140章 孰真孰假第96章 回程(中)第42章 誘因第198章 脫逃第194章 策反番外一未完結的故事夢裡花落第80章 情愫第168章 明悟第125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第82章 首都之旅(一)致親愛的讀者們第111章 威逼利誘第67章 舞蹈大賽(五)第253章 初探第276章 毀滅第81章 傷口第24章 閆坤給的驚喜第227章 逆轉&談判第276章 毀滅第60章 禮物第43章 虛驚一場第112章 沉夜第3章 爭吵第88章 算計第208章 心跳遊戲第51章 得意第95章 風起第250章 圈套第197章 逃第137章 好大一齣戲第218章 準備統一戰線第190章 窺見第19章 “撒嬌”的不同境界第227章 逆轉&談判第51章 得意第236章 過招第237章 假戲真戲?第142章 暫時的落幕第50章 覺悟第101章 奇景第128章 各方齊集(上)第101章 奇景第96章 狀況第6章 完璧歸趙第5章 不省事的女同學第96章 回程(中)第235章 坦露第249章 逃離第62章 大賽前奏(下)第24章 閆坤給的驚喜第137章 好大一齣戲第4章 回到小學第299章 曲終人不散第276章 毀滅第266章 碰撞(下)第28章 首輪競爭第54章 搬家第116章 背後的動作第24章 閆坤給的驚喜第197章 逃第110章 空盒第82章 治傷第53章 珍品第103章 疑慮第134章 好大一齣戲第48章 暗夜第157章 夢中夢第57章 規律第163章 明說?暗謀!第277章 帽檐之下第48章 暗夜第112章 沉夜完結感言第75章 選擇第102章 醒來第243章 最後的決定第170章 決裂(上)第49章 驚見第42章 那個男人第67章 劫處餘生第100章 陌生的地方第134章 好大一齣戲第30章 溫馨的電話粥第103章 疑慮第269章 她非她第60章 禮物第82章 首都之旅(一)第91章 線索第241章 藥(上)第33章 賭注第12章 打算第98章 做戲番外一未完結的故事夢裡花落
第208章 心跳遊戲第206章 心跳遊戲(中)第43章 虛驚一場第255章 挑撥?第94章 天外有天第167章 隱憂暗藏第140章 孰真孰假第96章 回程(中)第42章 誘因第198章 脫逃第194章 策反番外一未完結的故事夢裡花落第80章 情愫第168章 明悟第125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第82章 首都之旅(一)致親愛的讀者們第111章 威逼利誘第67章 舞蹈大賽(五)第253章 初探第276章 毀滅第81章 傷口第24章 閆坤給的驚喜第227章 逆轉&談判第276章 毀滅第60章 禮物第43章 虛驚一場第112章 沉夜第3章 爭吵第88章 算計第208章 心跳遊戲第51章 得意第95章 風起第250章 圈套第197章 逃第137章 好大一齣戲第218章 準備統一戰線第190章 窺見第19章 “撒嬌”的不同境界第227章 逆轉&談判第51章 得意第236章 過招第237章 假戲真戲?第142章 暫時的落幕第50章 覺悟第101章 奇景第128章 各方齊集(上)第101章 奇景第96章 狀況第6章 完璧歸趙第5章 不省事的女同學第96章 回程(中)第235章 坦露第249章 逃離第62章 大賽前奏(下)第24章 閆坤給的驚喜第137章 好大一齣戲第4章 回到小學第299章 曲終人不散第276章 毀滅第266章 碰撞(下)第28章 首輪競爭第54章 搬家第116章 背後的動作第24章 閆坤給的驚喜第197章 逃第110章 空盒第82章 治傷第53章 珍品第103章 疑慮第134章 好大一齣戲第48章 暗夜第157章 夢中夢第57章 規律第163章 明說?暗謀!第277章 帽檐之下第48章 暗夜第112章 沉夜完結感言第75章 選擇第102章 醒來第243章 最後的決定第170章 決裂(上)第49章 驚見第42章 那個男人第67章 劫處餘生第100章 陌生的地方第134章 好大一齣戲第30章 溫馨的電話粥第103章 疑慮第269章 她非她第60章 禮物第82章 首都之旅(一)第91章 線索第241章 藥(上)第33章 賭注第12章 打算第98章 做戲番外一未完結的故事夢裡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