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過後,付靳庭就再也沒有回過別墅。冷戰的第三天,江滿欣陪着她一起在房間裡等着化妝師做型。
空倚月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長裙,裙子的腰身部分是寬鬆型的,但是偌大的肚子根本遮掩不住。孩子已經六個月了,就算想掩蓋,也根本無計可施。好在空倚月也不在意。
江滿欣知道她跟付靳庭吵架的事情,因爲當天晚上,向懿就被他拉出去喝了一個晚上酒,江滿欣隔天過來看她,見她心情不好,就陪着她說了一會話。
“你今天一定要出席那個映會嗎?”
空倚月就着鏡子看身後的江滿欣,“已經答應的了。”
“其實我覺得付靳庭會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從知道你懷孕後他就格外小心,把你看得滴水不漏,要是你真去了那樣的場合,人多混亂,他也只是怕你有閃失。”
空倚月那天晚上跟他吵完後一整夜都睡不着,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只等着他回來的時候跟他道個歉,誰知道他徹夜不歸,一連兩天,連個人影也沒有。
空倚月本來是很愧疚的,但他夜不歸宿,她自然也生氣,鬧到今天,兩人誰都不先主動聯繫對方。
空倚月一想到他在外面過夜心裡就不舒坦:“竟然他擔心我,那這麼多天了,他怎麼連想來看我的念頭都沒有!”
江滿欣聞言,無奈地笑了笑,“都說孕婦脾性大,原來還是真的!”
空倚月詫異:“你也覺得我脾氣大嗎?”
江滿欣點頭:“起碼以前你不會這麼蠻不講理。”
空倚月沉眸不語,伸手撫了撫肚子,那孩子最近調皮搗蛋,胎動地厲害,總要時不時踢一踢她肚皮。
她沉思:難道真的是因爲懷孕了,所以才這樣?空倚月想了想,要不然等映會結束後就給他打個電話服個軟?
遲凌沅過來接空倚月的時候,看到她的肚子時也有些緩不過神來,“好像才六個月吧,怎麼這麼大了?”
空倚月說:“孩子長得健康啊!”
遲凌沅見她由着江滿欣扶着,走路還是那麼緩慢,便有些懊惱答應她參加映會了。
當即打電話回公司,讓多派些人手過來,到時好照看她。
好幾個月都沒有現身的空倚月今天會參加映會,除了同合作的人特別意外,記者們更是翹等待了好久。
等終於見到了空倚月時,記者們更是蜂擁而上,江滿欣一直緊緊抓着她,就怕她有什麼閃失,很多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也努力將記者們隔開,遲凌沅護在她身旁,朝着記者們說道:“對不起各位,空倚月懷着孩子,你們不要擠,小心點!退後一點可以嗎?”好不容易從門口的騷動中脫身,三人回到休息室,早已累得都是汗了。
遲凌沅再三叮囑她說:“如果待會有什麼不舒服的,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空倚月目前感覺還好,就笑着回他:“遲凌沅,你別那麼緊張兮兮的,不然我待會上臺緊張。”說起來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在鏡頭前露臉了。
楊浩他們聽說空倚月來了,也趕去了休息室看她,一看到她的肚子也愣了下,“我們幾個月沒見,你孩子都這麼大了啊!”
空倚月笑着說:“六個月了。”
楊浩看了看她身後,見付靳庭沒來,就問道:“孩子的爸爸也不擔心你?”
空倚月只是笑了笑,沒說話。按道理說,他應該是知道的纔對,她本希望他可以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可是剛纔進來後她就特意左右環視了,可惜沒有見到他的身影。空倚月只好對自己說,不要想太多。
映會開場後,空倚月只需在臺上呆十幾分鍾就可以了,考慮到她懷着孩子,長時間的站立會吃不消,等中途休息的時候,她就藉機離開。
映會女主好歹出來晃了十幾分鍾,尤其是空倚月現在懷了付靳庭的孩子,怎麼說也算是觀衆樂意關注的焦點。
空倚月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小批記者不知怎麼知道了消息,跑過來堵住了她,空倚月走不得,只好停下來接受採訪。
有記者問孩子的爸爸怎麼沒有跟着一起來,空倚月只好微笑着回答:“他有點忙。”
“空倚月,你懷孕後是不是就打算開始相夫教子的生活了?還會接拍電視劇嗎?”
空倚月如實說:“這個還不確定。”
更有八卦的記者們問起:“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是女孩的話,會不會繼續生下一胎,好作爲付家產業的繼承人?”
空倚月扯了扯嘴皮,只回答:“男孩女孩都好。”
“空倚月,你嫁入豪門有什麼深刻的感受嗎?”
空倚月沒有作答。
“空倚月……”
遲凌沅見空倚月臉色有些蒼白,趕忙將記者攔住,送空倚月回去。
等剛走出大門,空倚月就忍耐不住地跑到了路旁乾嘔了起來。好在江滿欣在包裡放了礦泉水,見她吐完,趕緊擰開瓶子讓她漱口,還拿了面巾紙給她。
遲凌沅見她反應這麼大,心裡哀嚎不太妙。
江滿欣將人扶着,問道:“你孕吐不是前一個月就歇停了嗎?怎麼這會又這樣了?”
“可能是因爲剛纔在走廊那裡,空氣不流通,又被那麼多人圍着,一時有些呼吸不順暢。”
江滿欣見她緩過勁兒來了,忙說:“那我們早點回去吧。”
空倚月回到別墅後又吐了一次,等睡了一覺,醒來時本想看看映會的實況轉播的,倒是沒有想到卻是看見了付靳庭的報道。
有人拍到了他跟一名年輕的女明星在酒吧裡的曖昧照片,那主持人還特意將今天空倚月接受採訪的那段話放了上去,着重提了句:“看來有的人的確是挺忙的!”
空倚月今天藉口付靳庭沒有陪她出席是因爲他忙,結果就有人拍到照片說他跟女明星在酒吧約會,這不是打空倚月的臉是什麼?
空倚月本來還想打電話問他今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吃飯,照這樣子看來,真是覺得有夠自作多情的!付靳庭哪裡還需要回到這裡!
空倚月眼眶紅紅,不動聲色地將電視關掉後,對保姆說道:“我今天聽滿欣說市裡新開的那家日式料理很不錯,你去幫我帶些回來吧。”
空倚月回來後也沒有吃過其他,這會兒突然想吃東西,保姆只好立即去買。等保姆出門不到十分鐘,空倚月又跟張嫂說道:“張嫂,晚上可不可以熬玉米排骨湯,我突然很想吃,小時候我媽經常煮給我吃,要不然你現在就去市場買食材好不好?”
張嫂見她開口,也不好推辭,可也擔心家裡就她一個人。空倚月說:“我一個人在家沒事,你早去早回,而且我現在也不困,我等你們回來。”
張嫂猶豫了一會,便答應,只讓她有什麼事情的話記得打電話。
等支走了人,空倚月立即回到房間收拾行李,搬出行李箱,打開衣櫃,本想收走自己的衣服就好,可是那些衣服都是懷孕以前的,現在哪裡可以穿?
無奈之下,她只好收拾了幾套孕婦裝,再把自己的貼身衣物帶走,等拿上手機跟錢包時,又果斷地將錢包裡的□□拿了出來。
這張□□裡自從她懷孕後,她就放在了遲凌雲那裡,片酬包括接廣告跟上節目的報酬統統都在裡面。
早上遲凌沅才順路交還給她,裡面的金額早已夠還上那筆欠款了。
空倚月撕了一張紙,寫了幾句話:“裡面的錢還你,付靳庭,我們兩不相欠,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寫完後,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焦急地等了幾分鐘,終於等到了出租車。司機見她大肚便便,眼眶紅紅地還拉着個行李箱,便問她說想要去哪裡。
空倚月忍了好久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剛想說“隨便”的時候,就感覺肚子一陣一陣地疼。
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出事,可是她也不想在這裡多留一分鐘,就捂着肚子,咬着脣說道:“送我去醫院,不要去市中心的那個醫院。”
每次產檢的時候,空倚月去的都是市中心的醫院,那家醫院的院長還有她的主治醫生跟付靳庭都很熟悉。她一去那裡,付靳庭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得到消息。她不想他找到自己。
司機有些猶豫,可也只好照做,送空倚月去了另一家醫院。
檢查過後,醫生跟她說孕婦的情緒不宜太過於激動,現在孩子已經有了意識了,母體有什麼情緒,孩子都可以敏感地察覺到。還說了要注意修養,讓空倚月住院兩天,安一下胎。
空倚月聽着醫囑,莫名地落了淚,她也不知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只覺得委屈。伸手撫摸着肚子,察覺到孩子踢了她一下,心裡又有些難過了,都怪她自己意氣用事。
最先現空倚月不見的人是沈溱還有付奶奶。兩人想着許久都沒有去他們住所看她,吃過午飯後過去,按了許久的門鈴,也不見人開門,沈溱下意識就覺得不對勁。張嫂應該在家的纔對,就算她不在,保姆也該在的。
正準備拿出手機給別墅裡的座機打電話時,張嫂就拎着大袋小袋回來,見人站在門口也很是詫異。
沈溱先開口問道:“張嫂,家裡沒人嗎?”
張嫂說:“不會啊,倚月她在呢。”
又按了幾次門鈴,依舊沒人開。
別墅的門鎖需要指紋認證,除了空倚月就只剩付靳庭了。沈溱心裡有些忐忑,打電話給付靳庭,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給說明了。
付靳庭這幾天心情很不好,正跟沈助理還有底下幾個人火怎麼讓那些空穴來風的照片跟報道見光時,就聽沈溱說起別墅裡就剩空倚月一人,但是怎麼按門鈴都沒有人開門。
他急得立馬站起了身說:“我現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