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劉雨燕做出了選擇,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陳忠很快就報了警。
警察來得很快,當他們來到的時候,張光北仍然可憐兮兮地穿着一個***地躺在了地上,兩眼無神,嘴裡還流着一些唾液,身體不時地抽搐兩下。方明遠既然說要打他一頓,那麼陳忠就絕不會忘記了。只是他打得很有技巧,不但在張光北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不讓他有什麼內傷,只是讓他當時痛不欲生!在捱打的那一刻裡,張光北甚至於有了乾脆死了的心思!
警察將所有人,包括那個前臺的中年婦女一併帶回到了派出所做筆錄。***未遂,還被人抓了個當場,這在現代國家裡,都肯定是刑事案件了,尤其其中還涉及到了三名華東共濟大學的在校生,這種事情,派出所自然也是不敢怠慢。
“師姐,你想去京城的哪一所學校?頂尖的燕京大學那幾個,恐怕是要等等機會,其他的學校,你應當明年年初就能夠進去聽課了!”陳忠在裡面做筆錄,做完了筆錄的方明遠看到一旁如同受驚的小兔一樣的劉雨燕,輕聲地笑道。
“真的?”劉雨燕驚喜交加地道。要知道現在就已經馬上十二月了,那豈不是說,自己的學業不會受到明顯的影響。
“沒有問題。不過你回去要好好想想,要去哪一所大學。”方明遠笑道。以方家如今在京城裡的人脈,安排一個人進入大學學習,算不得什麼難事。更何況,劉雨燕一個外地的學生,能夠在華東共濟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院學生會任職,這本身也說明了她的能力。轉個學籍,相信會有很多大學爲她大開方便之門的。
“嗯,不過要是能夠不走,還是不走好!”劉雨燕的臉色又黯然了。畢竟在華東共濟大學已經上了一年多了,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都熟悉了。而且她也習慣於這裡的生活,要是去了京城,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從新開始,她這心裡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走與不走都沒有關係,反正我這個承諾一直都有效!”方明遠笑笑道。只要劉雨燕不在意人言,其他的在方明遠的眼裡都不是問題。
劉雨燕還沒有說話,派出所的門口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接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在三男一女的陪同下,走進了派出所的大門。
“崔洹崔所長在哪裡?”其中的一個男子一進門,就扯住了一名警察高聲地問道。
“你是誰?找我們所長什麼事?”那個警察有些不悅地道。派出所所長,雖然不是什麼高官,但也不是誰想見都能夠見的。若不是看這幾個人不像是普通人,連這一句他都懶得回答。
“這位同志,你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叫張光北的學生,我們董事長是他的母親,聽說了這事,趕緊趕了過來,想要了解一下詳細地情況。”看起來像是秘書的那個女人連忙陪個笑臉道,同時瞪了方纔那個男一眼。
“張光北,是那個***未遂的華東共濟大學的學生嗎?”聽到這些人裡有個董事長,警察的語氣和緩了不少。
“對對對,他是華東共濟大學的學生,但是可不是什麼***未遂的犯罪嫌疑人。”女子連忙道,“請問他現在在哪裡?”
“是不是***未遂,我說了不算,你們說了也不算,得看證據。”那警察一指派出所的樓梯道,“崔所長在二層最裡面的辦公室裡。至於張光北,他還在錄口供!”
“請問這位同志,張光北他在哪裡錄口供?”那個中年婦女立即接口問道。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是語氣上,卻是仍然帶着幾分盛氣凌人的味道。
正說話間,只見一名三十來歲的警官從樓上匆匆忙忙地走了下來,一看到那個中年婦女,眼睛就是一亮,連忙滿臉堆笑地迎接了過來道:“您就是張主任的夫人,紀韻紀董事長吧?我是崔洹。”
“崔所長,你好!”紀韻淡淡地道,“李局長想必已經和你說過了吧?我是爲了張光北來的。”
“說過了,說過了!紀董事長,請到我辦公室說話。”崔洹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正看着這裡的方明遠和劉雨燕,邀請道。
“崔所長,不必那麼麻煩了。身爲一個母親,在這個時候,我迫切地想要看看我的兒子!”紀韻一擺手道,“請你告訴我,他在哪裡?”
崔洹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他是接到了區警察局主管刑事案件的李立隆副局長的電話,在電話裡,李立隆提到,他們剛剛抓到的華東共濟大學的學生張光北,父親是市教委的副主任張銘。如果說不是什麼大事的話,還是要賣張主任一個面子,小事化了吧。他當時還不知道張光北是以***未遂的罪名被抓進了所裡,等他剛剛瞭解個大概,正要向李立隆彙報一下詳情時,底下就有人通知他,說是有個看起來不比尋常的中年女人在樓下找他,還帶着四名隨從。於是他匆匆忙忙地就趕了下來。
崔洹倒是可以理解李立隆爲什麼這樣說,畢竟警察們也是人,也都有自己的子女需要解決上學問題,尤其是上大學的問題。向教委的副主任賣個好,日後沒準什麼時候就得求到人家頭上去呢。但是紀韻的這個要求,卻是嚴重地違反了程序。
“崔所長,我接到電話說,我的兒子被人毆打了,還被誣陷***未遂!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他爸爸是教委副主任,我又自己開了家公司,以我們光北的條件,那些女孩子一個個巴不得攀高枝呢,怎麼可能***呢?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他!”紀韻的風韻猶存的臉上顯出了明顯的怒意道,“崔所長,光北可是被人打了,要是有什麼內傷,因爲得不到及時的冶療而留下什麼後患,這個責任由誰來承擔?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崔洹的心裡立時涌起了一股怒意,不就是有權有錢人的子女嗎?有權有錢人的子女就不違法犯罪了?幹警察這麼多年,他張口就可以舉出十個八個現成的案例來。但是他也明白,真要那樣做的話,恐怕自己這個派出所所長也就幹不長了。
自己不過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雖然說警察是強力部門,但是他與張銘之間的官場階級相差太大,人家又搬出了李立隆這尊神仙,自己這個小鬼當然不是對手。
“小郭?”崔洹一眼看到了一旁剛纔被揪住的警察,叫了過來道,“那個張光北真的被人毆打了?”
被稱爲小郭的警察看了一眼紀韻等人,低聲地道:“所長,他是這麼聲稱的,但是我們沒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絲半點的傷痕。有沒有內傷,咱們不是大夫,這不好說,但是肯定沒有外傷。”
“等內傷發現了再救治就來不及了!崔所長,我這一次來就是帶光北去醫院做一次全面地檢查,要是他受到了什麼傷害,我一定會向兇手討要一個公道的!”紀韻恨恨地道。
崔洹立時頭大了一圈,張光北可是***婦女的嫌疑犯,雖然是未遂,那也是刑事案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帶走?況且,這口供還沒有做完呢。
“紀董事長,這這這……可是不符合規定的。就是要檢查傷勢,也必須是由警方安排醫院進行檢查。您是不能夠將人帶走的。畢竟貴公子是嫌疑人,***未遂可是重……罪!”崔洹吞吞吐吐地道。要一般的行政治安案件,給張副主任和李立隆一個面子,讓紀韻帶走張光北,也不是不行。但是張光北現在可是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若是罪行得到了確認,那可是百分百要坐牢的。如果說現在讓紀韻將他帶走,若是張光北就此逃脫了,這責任可就大了!
屆時,上級纔不會管紀韻的老公是誰,李立隆是不是打過招呼,他就是第一責任人!況且當事人就在一旁,他就是再徇私也不能這樣做,這不是當面授人以柄嗎?他可是聽說了,這裡面連着張光北共有三名華東共濟大學的大學生,這大學生要是鬧了起來,那可也是麻煩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將這事全部都交給區局去處理。
紀韻的眉毛立時立了起來,她的公司雖然不大,可也是管着幾十人,老公又是教委的副主任,平日裡那也是有的是人人前人後地奉承着的主,這一惱怒了起來,倒也是有幾分威風!
“紀董事長,這恐怕不行!我必須要遵守局裡的規章制度!如果說紀董事長不放心的話,可以稍稍等一下,等筆錄完成了,我這就安排人送他去我們指定的醫院進行體檢!”崔洹咬緊牙關搖了搖頭道。
紀韻心中十分地惱怒,但是她在社會上這麼多年,也不是傻子,明白崔洹這是不願意擔當這個責任,冒什麼風險。老公張銘的官職級別雖然比崔洹高,但是對方要是不鬆口,張銘一時片刻也拿他沒有辦法,畢竟大家不是一個系統的,張銘的手再長,也不能任免一位派出所所長。而張銘所託的李立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和崔洹說的!
“那我總可以見他一面吧?”紀韻冷冷地道,“這要求不過份吧?光北現在還不是犯人。”
“見他沒有問題,但是必須要在完成筆錄後,有警察陪同!”崔洹道。
“那麼是誰誣陷我家光北***的?”紀韻又問道。
“是誰誣陷您兒子我不知道,如果說您問的是報案人的話,就是那邊的幾位!”崔洹指了指一直在看着這邊的方明遠、劉雨燕和已經做完了筆錄的陳忠,以及早就做完了筆錄,卻一直沒能走成的那個中年婦女。
紀韻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昏了頭了,確實是應當和崔洹到辦公室裡去談這些事。在這裡,當着另一方的當事人,崔洹就是有心想幫自己,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答應。不過事已至此,她再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是你們報警說我們家光北***了?”紀韻幾步就來到了方明遠他們的面前,直視着劉雨燕厲聲道,“聽說你也是華東共濟大學的學生,你知不知道誣告也是要承擔責任的?我們家光北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方纔紀韻和崔洹的談話,劉雨燕多多少少地就聽到了一些,知道面前的這一位就是張光北的母親,也聽說過,是一個公司的老闆,如今又是一副前呼後擁的架式,這心裡不由得就緊張了起來。聽她這樣一喝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了。
方明遠注意到劉雨燕的眼圈立時又紅了起來,他向前一步,擋在了劉雨燕和紀韻之間,冷冷地道:“紀董事長,既然是董事長,那就一不是***的人,二不是法院的人,張光北到底是不是***未遂,我們是不是誣告,你說了不算!而且,就算你是***和法院的人,根據我國法律,你也必須迴避!紀董事長也不是小孩子了,難道說這樣淺顯的道理也不明白嗎?”
紀韻立時勃然大怒,崔洹不按照她的意思辦,還有情可原,畢竟那也是一所之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撐死不過二十歲,居然也敢這樣和自己說話!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啊!
“你又是誰?”立時紀韻身後就有人問道。
“紀董事長,我是發現張光北意圖***同學,並制止他實施犯罪行爲的人,也是報案人。你上來就說我們誣告,不知道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方明遠對紀韻身後質問之人根本理都不理,直視着紀韻的雙眼道,“如果說沒有的話,那是不是可以視爲對我的誹謗?”
“哼,那你們又有什麼證據?”紀韻冷冷地道,“年輕人,我也要提醒你,不是你認爲是證據的東西,就會爲法庭所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