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他覺得難受極了,只覺得頭比鉛還重,讓人好難受。
不過,失眠只是暫時的,沒有永遠的失眠。何況他並不是一個垂死的老人,現在身體正在旺年,雄健的很,所以失眠之後,遲早還是會睡着的。
他只依稀記得,自己朦朦朧朧地感覺快睡着的時候,天已經有點亮了。在銀河聯邦中,也是有白天黑夜之分的,人的身體之中,也會有生物鐘的,這跟地球上的人類是一樣的。
由於晚上沒有睡好,朱嘯起來的特別晚,他爬起來的時候,別人的午飯都已經吃過了。他只覺得肚子好餓,可是現在去哪兒弄吃的來的。在監獄中,可不像在家裡一樣,你想什麼時候吃,就可以什麼時候吃,因爲你可以自己煮飯,自己炒菜,抑或是去買。
但在監獄中就不一樣了,除非你跟監獄中的物資發放人員的關係處的很好才行。
朱嘯跟發放人員的關係並不好,事實上,他幾乎沒有跟着這些人說過什麼話,不過今天,他剛從牀上爬起來,刷好牙之後,就決定要去揮一揮這些物資發放人員。
他找這些人並不是僅僅想要一點食物填飽肚子,這只不過是其次罷了,他最主要的是想訓練訓練自己跟別人溝通的能力,跟別人搭訕的能力,能用語言來使得別人完成自己想要他們做的事情。這也是一門技藝,自從說服了阿杰之後,朱嘯就越發地覺得這門技藝十分的重要,也許在以後的生死關頭還會起到什麼作用也未可知。
在監獄中,並沒有什麼錢幣,錢幣在這裡是沒有任何的價值跟意義的,這裡唯一的一點有價值的東西是香菸,因爲香菸是有限的,可是對於香菸的渴求卻是無限的,所以這裡的人想要什麼東西,都會用香菸來跟別人交換。每個人一個月只能限制領取一條香菸。還好,朱嘯是不抽香菸的,他的煙大部分進了烏沙齡的肺裡面去了,不過還好,他自己還藏着幾包好煙,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在正是這些煙用武的時候,正是體現他們價值的時候。
他將煙藏進口袋裡,走到物資發放的窗口,衝着一個胖子吹了個口哨,他向來很少吹口哨的,因爲他是個老實人,現在他要改變一下自己的脾性,所以他吹口哨,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口哨吹的居然挺響的,居然還不賴,這讓他自己都覺得很驚訝,難道說,自己天生適合當一個狡猾的人嗎?他雖然心中怔了怔,不過立馬又轉念一想:當一個狡猾的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不會受別人的騙,而且狡猾的人也並不一定不是好人。他在心裡安慰自己,因爲他不想讓自己成爲一個流氓混混。
他這一聲口哨可真管用,甚至連在裡面的幾個女性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笑,滿面春風。這個胖子走過來,看了看身後的幾個女工作員,又看了看朱嘯,沒好氣地說:"你找我幹什麼,現在不是服務時間,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就趕快走開點,小心我用警棍抽你。"
要是平常,朱嘯也許就會默默地走開了,但今天他本來就是來找"茬"的,怎麼會輕易地走呢?他左右看了一眼,用一隻手拉開衣襟,笑道:"帥哥,你看看這是什麼?"
一看到七八包的香菸,胖子臉上立馬變得紅潤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顯見是個有着幾十年煙齡的老煙鬼的,可無奈的是,這個地方每個月只發一條煙,哪裡夠抽。
朱嘯知道自己用對了法子,就忽然將衣襟拉上,道:"大哥,我昨晚沒有睡好,所以起來晚了一點,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吃的,弄點來給我嚐嚐,我肚子已經在抗議了。"
胖子舔着嘴脣,遲疑着,因爲他想在實在是很想抽菸,可是卻又怕瀆職,非常兩難。但想了想之後,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性,佯裝很不客氣地道:"那你在這等着。"朱嘯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着道:"好的,我一定在這等着你,等你回來,你可不要叫我失望哦,大哥。"
這個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個包裹。他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發現,才顫巍巍地將東西遞到了朱嘯的手上,朱嘯接住,從懷裡取出三包煙放在胖子的手裡。胖子立刻說道:"你不是有七包嘛,怎麼只給我兩包?"
朱嘯現在手裡拿到東西,就狂妄起來了:"我身上雖然有七包煙,可是並不一定要給你的,我也沒有說話,要全部給你,你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吧。"說完話,他轉過身就準備走了。可是胖子卻來氣了,罵道:"你小子想死嗎,幹戲弄老子,小心老子宰了你。"
朱嘯並不害怕,因爲在這裡,有烏沙齡罩着他,根本沒有人敢動他,不過現在有要事在身,他也不想惹事情,要是誤了大事,那可就麻煩了,所以他轉過身,又走到了胖子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我將這些煙都給你也可以,不過我得麻煩你一件事情。"
胖子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催促道:"有什麼事情你趕快說,磨磨唧唧的,有屁快放,別耽誤了我的功夫,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幹呢?"
朱嘯將聲音壓得更低,道:"你明天拿點東西給我,這個東西很容易就能弄到,是個疊機。"
聽到這句話,胖子就好像忽然不認得朱嘯了,將窗口的小窗子一合,道:"你滾吧,老子不抽你的煙了。"說着話,人就轉過身去,走的不見了蹤影。
本來朱嘯想弄個疊機來研究研究的,可誰想卻要得太大了,幾包煙哪能換來這麼好的東西。自己只好將衣襟拉上,往自己的房間走回去。
現在手裡有了食物,回去慢慢地享受。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廣場上響起了一陣**,**似乎是從大門那邊傳來的,看樣子,好像是巨劍戰士又來抓人去搞科研了。一想到這,朱嘯就氣得不打一處來,趕緊跑過去一探究竟。果然沒有錯,確實是抓人去作研究工作。經過了上一次的教訓之後,這次抓的幾個人再也沒有一個敢反抗的了,一個個乖乖地跟着巨劍戰士一起走掉了。
只有一個巨劍戰士還沒有走,這個巨劍戰士居然像朱嘯走了過來。難道是想抓我去,那可就糟了。心念一動,朱嘯就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
可是巨劍戰士卻跟了過來,差點將朱嘯逼倒在地上。朱嘯正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候,巨劍倉中彈出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葉盛,很久沒有見到葉盛了,再見到葉盛的時候,朱嘯只覺得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味道。
"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技術進步的怎麼樣了?"葉盛的臉上還是帶着一股很悠然的笑意,只是這種笑意卻比以前的笑意深了許多,帶着中讓人猜不透的世故。
朱嘯現在的技術已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就維修巨劍而言,沒有人可以與之匹敵的,可是他現在自然不能這麼說,他可不想被拉去搞科研,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道:"我原本以爲以我的聰明才智,現在應該可以去參加科研工作了,但是進了這裡面才發現自己的那點伎倆簡直是不足齒數。這裡面的高手實在是太多了。"他必須要說謊,而且他覺得自己這個慌說的還不錯,挺有技術含量的。
葉盛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笑着道:"我帶來了一瓶好酒,你要不要跟我喝一點,我保證可以讓你感覺爽的。"
葉盛帶來的酒是一種琥珀色的**,撞在一個深棕色的瓶子裡,瓶子看上去已經很古舊了,上的標籤卻是剛貼上去的,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個不菲的價格。也許朱嘯一輩子都喝不到這麼好的酒。這種酒的味道直到很多年以後,他還能記憶猶新,他記得的,當然也不僅僅是酒的味道,還有那種比酒更香、比酒更濃的友情。
葉盛很顯然是朱嘯的朋友,如果說朱嘯這一輩子除了烏沙齡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好朋友的話,那麼葉盛必定要算其中的一個,而且是最好的一個。
葉盛在給朱嘯倒酒,酒從瓶中流出來,流進杯子裡,散發中一種奇特的酒香,還沒有喝,就已經讓人感到沉醉了。
葉盛一邊給朱嘯倒酒,一邊介紹這個酒的來歷:"這酒距今大概已經有一百多年了,第一瓶是來自一位國王,這個國王不但是個酒鬼,還是個色鬼,他嘗便了全宇宙各式各樣的美酒,終於有一天,他想喝一點人血,於是就找來了最好的釀酒師,利用他最寵愛的愛妾的血液練成了這種酒,可是鮮血的顏色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於是就讓釀酒師加入了一點特別的調劑,是的酒變成了一種可愛的琥珀色,這種酒的釀製技術直到今天也還沒有失傳,原因是因爲這位國王想讓這種自己製造出來的好酒代代相傳下去。"
聽到這裡,朱嘯就有點目瞪口呆了,忍不住道:"你說的是真的?這種酒真的是用人血釀製的,而且是女人的血?你確信?"
因爲朱嘯覺得這種事情只有在傳說跟神話中可以聽到,他想不到今天終於讓自己見到了,這簡直有點慘絕人寰,有點變態了,可是變態的東西豈非往往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葉盛看到朱嘯的表情,就不由地笑了笑,道:"至於是不是真的如此,我也不能確定,但是這種酒現在已經很難找到了,因爲想要找一個可以跟那個國王的愛姬相媲美的女人實在很難,所以,我今天僥倖弄到了一瓶,我們就不如先喝兩杯,嚐嚐鮮。"
朱嘯同意,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也不是假君子的人,他已經很想喝了,這種酒散發出的味道已經沁人心脾,讓朱嘯眼前朦朦朧朧的,好像喝了十七八杯烈酒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