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習課的秦雅和郭棟樑,一邊寫無止境的堆山的作業,一邊閒聊,聊明星八卦,說什麼樣子的男女容易成爲明星。
郭棟樑一邊寫的起勁,聊得也很開心,說着種種籃球明星的經典動作,一會兒還手舞足蹈起來。
秦雅看不下去,直接阻止郭棟樑:“討論個明星,用得着那麼激動嗎?又不是不會說話,語言表達不行啊,要用肢體語言?”
郭棟樑搖頭:“你頭髮長見識短,懂什麼,何況還是個捲髮。唉……”
秦雅火了,打算抄起書本扇一下郭,但突然看着郭長長的眼睫毛改變了主意。
她眉頭一展,看着郭棟樑,嘻嘻哈哈:“哈哈,要不要我們比比誰的眼睫毛長啊?其實我一直覺得眼睫毛長是很好看的,呵呵,我覺得我眼睫毛很長的。哦,不過要是不賭輸贏是不好玩的。這樣吧,輸了就請周圍的10個同學吃棒棒**。你覺得怎麼樣啊?”
郭棟樑看了秦雅一眼,簡直覺得搞笑,自己向來就是以睫毛長帥哥著稱,怎麼可能比她的短。
不過他心裡覺得這樣明顯有點欺負秦雅,因爲根本就是穩贏的。他心軟了,說了句:“就請我們四個人吧,加米米和陳光。”
秦雅腦袋嗡嗡作響,有點崩潰,米米?
她心裡瞬時混亂,那天韓小米叫郭爲棟樑的時候,她就很崩潰,今天居然聽到郭叫韓爲米米?
難道是郭和韓兩個人,是真的相戀了?天,怎麼可能!
但她此刻爲了大局,還是剋制了自己的疑惑與怒火。
秦雅不動聲色,壓着火,微笑着看郭棟樑,溫和的說:“這樣吧,就一個周請我一個人每天的棒棒雞,好吧?”
郭棟樑瞬間想到的是自己一個人要天天吃棒棒雞了,他懼了,心想是油炸食品啊,吃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脫口而出:“一個周,油炸食品,秦雅你腦子壞掉了?”
秦雅再一次無法剋制的火上來了,直接冷臉對着郭吼叫:“我輸了就請周圍十個同學吃一次,就這麼着。”
郭棟樑只好興高采烈的點點頭。
比賽就這樣開始,兩個人各自拔一根自己的眼睫毛來比。
拔好的眼睫毛放在白紙上的時候,郭傻眼了,他的居然沒有秦雅的長。
就是他,輸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打算好好看看秦雅的眼睫毛。卻被秦雅用手蒙了下眼睛,秦雅得意的說:“你這個不懂科學的傻子,女人呢,不光頭髮長,眼睫毛啊什麼的也比男的長呢。”
郭棟樑心裡豁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但他還是不肯嘴軟,就叫喚一句:“鬍子呢?你鬍子也長啊。哎呀,你真的是有鬍子呢。”
兩個人又鬧開了。
秦雅心中竊喜,哈哈,那傻乎乎的郭棟樑,怎麼能知道她拔的不是眼睫毛,而是眉毛呢。
哈哈哈,眉毛和他的睫毛比,必然比他的長啊,哈哈。
一天過得總是很快,很快到了第二天的早讀。
秦雅在做卷子,做着做着停了下來,叫喚着牙疼。
郭棟樑忙問:“怎麼了?”
秦雅沒好氣:“蟲子吃牙,沒文化,這都不知道。”
郭棟樑哈哈笑了起來:“就是蛀牙,真可憐,叫你再吃糖,好好吃啊,哈哈,讓蟲子吃死你。”
秦雅疼的有點受不了,直接轉身出去找班主任請假看牙醫去了。
郭看她走了,終於有點懊惱了,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下午秦雅來了,喜笑顏開的和周圍的人聊八卦,壓根忘記了了牙疼的事情。
秦雅和郭一直沒說話。秦雅想,郭這個人,沒有一點同情心,以後也不理了。
課間操的時候,韓小米要去廁所就先走了,秦雅下了樓才發現自己沒帶胸卡(他們學校規定到校必須帶胸卡,課間操更是嚴查)返回教室的時候,大家都走了,郭棟樑正欲往出走還哼着歌,看到秦雅時,燦爛的笑着說:“你又忘什麼,真是笨,丟三落四的。”
秦雅早上的氣兒還沒消,翻着白眼瞪他。
“怎麼不說話?嘻嘻”他笑着走近。
“要你管!”秦雅沒好氣的說,拿着胸卡就往外走。
因爲這樣的情緒,整個課間操秦雅都以一種很狂暴的狀態在支撐,一結束,她就拉着韓小米火速回教室,她真是煩死了,好似萬箭穿心般的不痛快,想安靜一會兒。
但恰巧,這個詞很有技術含量。沒早一分,也沒有晚一分,恰巧發生某件事。或者別的恰巧發生的事。總之,料想之外,可能是期望的,也可能是討厭的。就如此刻,想安靜的待會兒時,某個討厭的人也恰巧回來的這麼早。這個某個討厭的人就是該死的郭棟樑。
郭擡起左手,右手拿着本書,正欲打招呼。秦雅假裝沒看見沒理會。餘光看見他訕訕的把手放下來。
秦雅趴在桌子上,剛剛迷糊了,就感覺有人在捅她。
“你幹什麼?”想也沒想,秦雅扭頭就一頓罵。
可能郭沒想到秦雅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你怎麼那麼小氣,至於麼。”他不屑的說。
“什麼小氣,就看你不爽,怎樣。”秦雅的眼睛幾乎跟斗雞眼似的。
郭也火了,啪的把書甩桌子上轉身從外邊走去。
這啪的一聲,也徹底把秦雅給弄精神了。
秦雅終於想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小題大作了,但不知爲什麼會這樣。可能最近憋得氣太多了,不僅僅是因爲牙疼,毫無知覺的就將最近得氣都灑在他身上了。
秦雅也是屬於衝動那類型的人的,做什麼事情都不計後果。而且秦雅最大的缺點就是,無論什麼事情都不願意解釋。在秦雅看來,解釋很沒必要,相信你的人不需要你解釋,不相信你的人,即使你解釋了,也不會因此有什麼變化,反而可能更會遭別人的質疑。所以秦雅覺得解釋是件很費神又費事的事情。既然沒什麼作用,那就只能擱置,順其自然。對此,秦雅沒做任何解釋。
秦雅後來偶然才發現自己的課桌裡有一些牙疼藥,居然還有郭寫的小紙條,龍飛鳳舞還極其醜陋的字跡,早日康復。
想想可能是秦雅誤會他了,可能……可能……,無所謂了,過了的事情就能慢慢的淡忘。秦雅想誰在年輕氣盛的時候沒做過一兩件愚蠢的事情。
但秦雅又想着,那棒棒雞的事情,可不能便宜他。
於是她又扭頭嘻嘻哈哈的盯着郭棟樑左看看右看看
郭一個白眼過來:“看什麼看,想借錢啊?沒門兒!”
秦雅撇嘴大笑:“得了吧,你欠我的棒棒雞,趕緊得兌現啊。可別又耍賴。”
郭棟樑仰天大笑:“
您先把您的牙齒搞好罷。不然磕掉了您的牙,我可賠不起哦。”
秦雅不屑:“我的牙好着呢,就等着吃你的棒棒雞呢,快去給我買!”
兩個人這樣笑笑鬧鬧中,總歸算是和好了。
這些嬉笑歡鬧還是轉瞬即逝,更多時候是枯燥乏味。高中的日子就是這樣反反覆覆的枯燥乏味,兜兜轉轉,周而復始,之後又是早讀之後的自習課,就是做卷子的練習課,這個學校稱此課爲晨練課。
這課也是韓小米覺得無比摧殘的一門課,向來什麼都不會,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卷子好做。加上無比難熬的瞌睡,韓小米困的昏昏欲睡。她在這乏味的課上頹廢迷離,看着蒼白的卷子上那一個個字好似甲骨文,或者說單看一個個字,是可以讀出來,每一個詞也勉強認識,可是連在一起呢,就全然不能明白這些整體的意思了。
小米想也許這就好似人生,每個階段怎麼走大概可以看的清晰,可是若是把每一段完整的連起來去思考人生的整個意義,這個就沒那麼容易了,或者簡直可以說是任務艱鉅無法完成。所以只好渾渾噩噩的一天天的過了。
雖然通過努力,能看懂試卷的人是很多的。但是人生呢,估計也只有久經磨難之後才能看清那麼多吧。
娘娘腔的班主任坐在講臺上看教案還是批改着什麼作業。教室裡異常安靜,今天的卷子略有難度,大家都是苦思冥想埋頭匆匆做卷子。
班主任突然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大聲叫嚷起來:“韓小米你是要死啊!你看看你這是在亂畫什麼!”
全班人都愣了,眼睛齊刷刷的看着這個可憐悲催的人,韓小米。
班主任怒火沖天,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大罵:“這是你的試卷啊,你這個死人,豬,簡直是豬,你怎麼能把試卷畫成這個樣子,你醜不好看家裡窮就罷了吧,還不好好學習,你這樣的女孩子怎麼能嫁出去……”
班主任一邊說一邊瞪着已經站起來甘願挨訓的韓小米,班主任的眼睛裡全是怒火,已經口不擇言起來。
全班同學都驚訝的看着站着的韓小米,她低頭,面無表情,眼睛居然偷偷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火氣還沒消,徑直把手裡那張卷子直接撕扯成碎片,扔進垃圾桶。
韓小米還是低着頭,盯着桌子的一角。
終於班主任的目光被另一張沒寫完就交了的試卷吸引,又開始破口大罵那個倒黴的試卷的主人了。
韓小米的煎熬至此結束,她無需再站着,坐下了。
陳光在小聲咒罵班主任:“說話沒腦子,怎麼能說出什麼嫁人之類的話來。”
韓小米聽到了有點小小感激,但她依舊沒什麼反應,繼續寫她此刻手中的卷子。
晨練課結束,秦雅聽到班裡有人私下說,韓小米指定嫁不出去了,誰聽了班主任的話敢娶她呢。
秦雅想,也許韓小米也聽到了這話,就趕緊溫和的安慰韓小米:“沒事的,班裡同學誰會在意班主任的話呢,你別難過啊。”
韓小米還是沒什麼表情,遲遲說了一句:“我根本沒以爲班主任在說我,我以爲他在說他自己呢。”
說完就繼續低頭看她的小說去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讓正在一邊聽歌的陳光突然側身眼睛愣愣的看了半天韓小米,他沒說話,心中是有一種感受不知該如何表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