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黑點漸漸的變大,越過了警方的重重包圍,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就這麼飛入了校園中。
直升機飛向了體育館,在天空盤旋着,而後緩緩的降落,降落在了在啓星學院的體育館外。
機翼旋轉帶來的狂風,吹起了地面的塵土,體育館門口戴着面具的兩名罪犯看着從直升機跳下的男人,心裡都稍微鬆了口氣。
和他們不同,來人沒有任何的裝扮,那張臉、身上的服裝,都和約定的一摸一樣,這樣一來接下的逃亡計劃也能正常的展開了。
而電視臺的轉播畫面,也終於了有了變化,矮個罪犯看到駕駛員到來,語氣十分愉悅的宣佈:“遊戲結束,終於到了宣佈結果的時候。”
安靜了好一會的體育館再次有了聲音傳出。
哭泣,不同樣的哭泣聲緩緩傳入罪犯的耳朵裡,這一次他沒有喝止,看向人們的眼神裡只有興奮和激動。
在哭聲中走進體育館的中年人也來到了演講臺,同時兩個出口的罪犯也走了過來。
看起來這給了人們逃跑的機會,但是門口處擺放的幾個煤氣罐,還有罪犯手中的槍械讓人們不敢輕舉妄動。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矮個罪犯怪笑道:“投票結果……得票最高的羣體是……”
“下!”
“嘻嘻,完全沒有驚喜呢,真是讓人遺憾的選擇。”
“下等人得票374。”
“中等人得票150。”
“上等人得票358。”
“看到了吧,這就是真實呢。”
矮個罪犯的語氣十分嘲諷,看向被選中的上等人和中等人那眼中的欣喜,這樣的結果實際上並不意外,甚至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忽的笑道:“人們看到了瘋狂的獵狗,卻忘記了馴養獵狗的主人,或許是隱藏得太好了,也或許是最討厭的標準,永遠都有着一個替代品。”
“不過沒有關係,和人羣投票相反的是,被選中的孩子們有着新穎的想法。”
“所有的投票集中在了32個人的身上。”
“上等人15名、中等4名,下等13名。”
“真是有趣的結果,這和我們規定的20:5:5的結果有些出入,但卻是一個有趣的結果。”
“更有趣的是,大多數上等羣體的孩子和下等羣體的孩子,都寫下了同一陣營的同學。”
“或許他們都想着,自己所在的羣體會成爲被大家中的那一羣,所以……只要不是我。”
“只要不是我就可以……”
“現在讓我們稍微實名制一下,自由黨國會議員李振雄的獨子李振淳將票投給了,企業某……”
……
“只要不是我就可以……”
韓忠碩看着顯示屏裡的畫面,表情猛的一變。
“不對,不對……”
“怎麼了,韓檢察官?”一旁的同僚開口問道,表情有些疑惑。
看着忽然快速公佈實名的罪犯,韓忠碩意識到了不對勁地方,先前他們一直認爲,罪犯們要在電視前製造殺戮,同時傳遞着負面的理念,將世界帶來的傷害瘋狂的還給世界。
可現在的情況,卻變得有些詭異了,這種行動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是不是對這些結果感到驚訝?”
“孩子們,不用那麼驚訝,這就是你們所面對的世界,在真實的世界中沒有人會保護你們,也沒有人會可憐你們,沒有人……“
“爲什麼最後不是權貴,不是上等人被選中呢?爲什麼被選中最多的依然是下等人呢?”
“因爲數量……”
“在這個學校裡權貴階級的人佔多少比例呢?又有多少人受到過他們的欺負和迫害呢?“
“同樣又想想另外兩個階級的比例呢?”
“雖然我很想薄冰的勝負,但很遺憾那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無論怎麼努力,你都處在這世界的底層,不是因爲你不優秀,而是在大環境下你的羣體已經被決定。“
”所以,你們要學習只有一件事……保護自己。”
“並學會凌駕在世界之上,而不是被世界所擺佈。”
“而這個投票遊戲,告訴了我們……不要相信任何人。”
“最後,我們用鮮血來讓大家記住這一課,雖然不是20:5:5,但32也是個不錯的數字。”
“開始行刑。”
或許電視前的人們有些還無法理解投票的結果,但是學校中的老師和學生們卻知道。
這所謂的上中下99人中,上的33人,基本都是學校裡風評較好的風雲人物,有着負面消息的只有30不到。
相反在下中的33人,除了30平凡到只會學習的學生外,多是校園混混那一個級別的學生。
在危機下,學生們不會想到有多少深遠的意義,他們只會想到那個欺負過他們的人,或者看到過欺負別人的人。
就如同樸智妍哭泣着寫下的名字一樣,萬般無奈下,人們會選擇的只有對我最不好的,我認爲最不好的。
這裡不是政客和人們的鬥爭場,這裡只是……學校。
韓忠碩還無法想清楚這其中蘊涵的特別意義,但內心不安正在無限擴大。
畫面中五名罪犯站在一起,優先點出了那32人……
畫面中的學生有人坐在地上瘋狂哭泣,有人崩潰逃跑被子彈擊中。
韓忠碩把疑惑拋到身後,直接下達了行動指令,但視線依然死死的盯着顯示器,目光集中在那唯一沒有全副武裝的中年男人身上。
將希望寄託在一個犯人身上,雖然有些可笑,但如果這個寄託轉化爲了真實,就有很大可能阻止此刻的慘劇。
“砰!!”
又一聲槍響,伴隨着的是韓忠碩等人振奮的表情。
………
學校大門緩緩打開,警方開始了行動,只是瞬間警方便侵入了學校的監控系統,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爲害怕刺激體育館的罪犯,警方的確是可以進行各種各樣的嘗試。
警方的特警隊開着改裝過的三輛防彈車,先後衝入了校園,同時頂樓的狙擊手再次發出了攻擊。
在狙擊手的注意力被警方吸引的同時,四面八方的經常已經開始侵入校園,直升機上潛藏的兩名特警也已經瘋狂的奔向了體育館。
在這瘋狂狀況中,正門教學樓監控室中,帶着面具的罪犯看着監控器上的畫面消失,立馬抓起了手槍向外走去。
不過像是想起了什麼,看着林鳴一道:“好好利用你手裡的權力,錯過今天,你只能永遠扮演垃圾的角色了,而他們會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站在天上依然嘲笑着你。”
罪犯拉開了大門,直接走了出去,而林鳴一的表情很平淡,另外幾人則是恐懼、哭喊、求饒。
但就在這時,剛剛走出房門的罪犯,卻是發出了慘叫……
……
樸海英想要躲但是卻不知道該躲在那裡,頂樓有狙擊手,而樓裡的大門位置和樓梯間有着攝像頭,罪犯就在大門口,所以在離開房間的瞬間,樸海英選擇進入了旁邊的辦公室。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着走出這個學校,這是樸海英腦海中最優先的想法。
作爲一個對警察職業有着濃厚興趣,長期沉迷於各種推理犯罪、影視劇的孩子來說,樸海英有着不錯的邏輯推理能力,並且腦筋靈活、很聰明。
所以躲在辦公室思考了一會,得出的結論是,自己想要活下去,就這麼躲下去的話,有很大機會活下來。
既然罪犯回到房間後沒有搜索自己,那麼就證明了接下來也不會這麼做,所以只要好好藏着,就能活。
但是想到就在隔壁的房間裡,還有着自己的同學、手持槍械的林鳴一,內心就有着各種的想法和思緒浮動。
樸海英不是笨蛋,或者說這個年紀的男孩都不是笨蛋,或許大家會說女孩在情感少比較早熟,但這種早熟只是智慧的一種。
林鳴一會殺了那些欺負過他的人,這就是接下來可能,或者說將要發生的事。樸海英雖然有一瞬間覺得那些人是自作自受,但還是認爲不應該讓這樣的事發生。
所以樸海英在教室裡努力的翻找起來,最終在一位老師的辦工作裡找到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刀刃大概10來釐米。
將水果刀緊緊的握在手裡,樸海英內心有些掙扎,在恐懼和個人信念的衝突下,他顯得搖擺不定。
無論是罪犯,還是屋子裡的那些人,和他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雖然那幾個傢伙和他是一個班級的,也的確在私底下見過,但更多的是因爲家庭企業方面的因素,在聚會或者什麼活動上見過好幾次。
樸海英不想爲了這些人去犯險,只要好好躲着,有很大可能可以活下去……
這是樸海英最真實的想法,但卻和情感產生了衝突……
在這樣的搖擺中,樸海英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其後又聽到了槍聲和通過窗戶看到了遠方轟鳴而來的汽車。
那一瞬間樸海英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奇怪的場面,那是林鳴一握着手槍站在血泊中,地上的屍體正是他的那些同學。
接着有浮現了將自己放開,讓自己逃離時的林鳴一。
“校園暴力……”
樸海英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很多東西,他只是對警察這個職業感興趣,也可以稱爲小小的夢想,他今年也只是16歲,他並沒有更多的考慮過深入的東西。
樸海英的視線透過窗戶,落在了遠處地面的屍體身上。
“那就是警察嗎?”
如果真的是夢想……
樸海英這一刻忽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到警察到底是樣的職業,他的喜愛來源於故事,來源於報紙雜誌上的宣傳,特別是那位警界的天才。
這所校園裡有着許多看得見看不見的暴力存在,他很清楚這一點,也看到過許多。
但多數時候樸海英和大多數人一樣,裝作看不見,裝作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有時候在那些人太過分的情況,或者自己的確看不過去的情況下,纔會出言阻止。
但更多的時候,自己只是假裝着看不見,也從來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在這一刻,樸海英忽然想到的關於林鳴一的畫面,然後他的思想開始瘋狂的成長,以更成熟的方式來思考問題。
“幫助……”
“林鳴一……”
樸海英站起身來,表情堅定的向外走去,但雙腿都有些發動。
但樸海英在這一刻意識到了一件事。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需要幫助的人都沒有變過,哪怕手中拿着可以置人於死地的兇器。
“未來的樸警官,不要害怕……”
“你可以的……”
“你一定可以的……”
“不要害怕,不要顫抖……”
“你正做着該做的事,正確的選擇……”
吱嘎!
站在房門左側,瘋狂顫抖的樸海英,握着水果刀的雙手彷彿癲癇病人一般的晃盪着。
他想要逃跑,但是心裡卻有股莫名的情緒,甚至還有着一絲絲的自責般的情感在內心紮根。
耳邊傳來了房門打開的聲音,樸海英眼神瘋狂的跳動,最終咬着牙猛的蹲了下去,雙手死死的抓緊了水果刀。
房門緩緩的打開,一隻穿着高幫作戰皮靴的腳率先跨了出來,一道黑影擋住了房間射出的光線,他的腦袋正看向他的左側通道。
房門是內開,從右向左。
在這種情況下,打開門後,開門的人會首先觀看哪一邊呢?
答案是大門入口所在的那一邊,那正是犯人的左手邊。樸海英選擇的也是左手邊,但卻是犯人的右手邊。
血液彷彿在一瞬間涌上了腦袋,樸海英不算太高大的身軀,在這一刻迸發出了無限的力量,他也說不清這股力量來自哪裡,但是他停止了顫抖,雙手握着水果刀,發出了絕命的一擊。
噗嗤!
“啊!!!”
鋒利的水果刀,由下而上直接從插入了敵人的脖子,深深的插入。
樸海英也發出了叫喊,伸手拉回了水果刀,向着對方的握搶的右手劃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