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落言悔?
這要從何說起。
言大夫的語氣分外委屈,可我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冷落他了。
這些日子照常地說話、吃飯,連王萬華都是大家一塊兒照顧的呢。雖是稱不上形影不離,不過也算是時時見吧。
若真要論冷落。
我倒覺得自己虧待了今海呢。
然而言大夫卻是一樁一件地數落起我來,盡是圍繞着我照顧王萬華,而忽略他的事兒。還唸叨着我給王萬華講的那些個江湖趣聞,自己都沒聽過呢。
嘖。
言大夫原來有這麼小心眼嗎。
難得地聽出他話語裡的酸溜勁兒,我笑得沒心沒肺,眉梢更是上下挑動,滿是促狹之色:“喲,吃醋呢。”
天曉得我爲什麼會這麼高興。
本以爲依着言悔的傲嬌性子,定是不會承認的,結果他卻是坦坦蕩蕩地嗯了一聲。
……
不按常理出牌,我倒是不知如何反應了。
見我一時怔愣,言大夫埋頭又湊近了些,鼻尖是直接抵上了我的,些許的磨蹭後,脣間的熱氣便撲在了我的面上,染出一片的嫣紅之色。
輕咳一聲,我偏過頭去,小聲地說:“你跟萬華計較什麼,現在是非常時期嘛。”
簡簡單單一個嘛字。
卻是摻和着半點哄人,半點撒嬌的意味兒。
言悔不以爲然,大掌忽地捏上了我腰際的肉肉。說來奇怪,我明明是個不怕癢的人,可被言大夫這麼觸碰,竟發掘出一片的癢癢肉來。
正扭着腰躲着呢,言悔沉着聲音道:“不管,我只知道,萬華有人照顧了,我沒有。”
這話說得仍是十足的吃味兒。
我頓時恍然,這是在說萬華有千織照顧了,所以騰出空的我,就得多顧念顧念他了,唉,這個幼稚鬼,居然整出這麼些彎彎繞繞的。
不過這樣的言大夫,倒是散發出別樣的迷人來。
抓上他的衣襟,我踮起腳就蹭了上去。
算是一時興起。
只是吻上去的那一刻,本打算輕輕拂過的我,卻是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一陣細緻地描摹。唔,我同言悔似乎也很久沒有這般親近過了。
總覺得,這一沾上,某些慾望,便翻天覆地的襲來,讓人不由得失控。
而被我突然侵佔脣瓣的那人,自是狠狠地席捲了回來,他按着我的後腦勺,縱情地廝磨,好似要將我揉進骨髓之中。
飄飄然地沉浸於此時的親密之態,我暈乎乎地想,言大夫他,莫不是壓抑久了,故而千織一到,他就忍不住地要將我的心神給拖拽回去。
別說。
他還真是做到了。
現在我滿腦子都是這麼個人,明明閉着眼,可他的俊朗眉眼,卻印在心上,再清晰不過,這渾身更是被他的氣息包裹着,不忍離開。
措手不及地沉迷。
將這一吻的時間破天荒地延長。
我們都不可抑制地抱緊了對方,彼此貼的那樣近,連胸腔內的跳動,都彷彿躥了出來,激得身形輕顫。
腳下無意識地挪動,一步,又一步。
好似轉着圈。
身心如飲酒般,醉如爛泥,軟得站不住,這麼繞啊繞,小腿撞上了磕絆,我失力地往後一倒,竟是被言悔徑直撲在了牀榻之上。
懵懵地睜開眼,長密的睫毛是不住地扇動。
這得是第二次被言悔撲到了吧,以男上女下的架勢。
口乾舌燥。
簡直口乾舌燥。
言悔撐在我身側,目光灼灼,燭光一閃而滅,而他隱於黑暗前的那抹笑,卻是深深地鑽進了我的眼簾。
有點熟悉。
白日時,這人似乎也是帶着這般詭異的笑,對我說了一句,早去早回。
嗯。
如此一想,若不是去了太子府,這人怕是在我領着千織回來時,就將我給收拾了吧,是了,言大夫可是一個頗具狼性的男人。
“阿悔。”我開口喚他,不禁些微緊張地對上他的視線,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隱約覺得,接下來怕是會發生些讓人難以啓齒的羞恥事。
言悔嗯着聲,撤去了那重壓迫之感,慢慢地站起了身,然後在我不知所以的茫茫神色中,擡手,三兩下拉開了自己的衣襟,鬆鬆垮垮,露出光裸的胸膛來。
此情此景。
我的腦袋裡卻想着。
原來,言大夫的衣衫這麼好扒啊。
……
男色撩人,言悔維持着這種半露的美色,靜靜地站在那兒,似是容我觀賞。不自禁地舔上脣瓣,我顫顫地問:“你幹嘛?”
怎麼脫上衣服了就。
還脫得這麼慵懶,一點兒也不利落,難道今天我真要交代在這張牀上了?
“熱。”言大夫簡單地迴應着,又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只見他索性將鬆垮的衣衫從肩頭拉下,整個人便好似從衣料的束縛中鑽了出來一般。
這下可好。
上半身是裸了個徹底,不過那未解開束帶就褪下的衣物卻是亂糟糟地掛在腰間,讓我心生一種想把此人扒乾淨的衝動。
打住。
想什麼呢。
我默默地移開了視線,坐了起來,然後側過頭去指着這人,偏又不敢將手伸直了,免得碰上某人光裸的肌膚。
如此曲着臂擡手,軟軟地生不出氣勢來,我語氣犯慫地說:“要麼好好穿,要麼好好脫,你做出這麼副不正經的樣子,給誰看。”
咯噔——
伸着的食指被一瞬攥住。
下一刻,整個手都被他擒在了掌心,言悔俯下身,在我的耳邊吹氣,十足的蠱惑:“你說給誰看。”
真要命。
不等我反應幾句,他又蹲了下來,伸手去脫我的花鞋,輕輕柔柔的。我縮着腳躲,言悔的手便抓緊了些,嘴上還輕斥道:“別動。”
盯着他微埋的頭,我莫名地安分了下來。
言悔這個樣子,好溫柔啊。
直讓我的一顆心都呼啊呼的軟了下來。
緊接着會發生什麼。
我似乎都沒有關係了。
難得地做好了被吃幹抹淨的準備,可之後不過是被摟着放進了牀的裡側,什麼後續也沒有發生。
言大夫扯下了束帶,撇開礙事的衣衫,只穿着條褻褲,就竄到了牀上,然後安分地躺在我身邊,輕輕地攬着我。
?
怎麼起了風撩了人,就散去了呢?
我的大腦一陣跳脫,頓了片刻,竟怔愣着冒出一句:“沒了?”
……
言悔挑着眉梢看我,眼色外露着笑意,我眨了眨眼,方纔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麼,這意猶未盡的腔調,這——
太羞恥。
“想要?”言大夫忽地反問。
狂跳的心瞬間被言悔的一語擊得稀巴爛。
【作者題外話】:調個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