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裹挾着深冬清晨的清亮,我踉踉蹌蹌的走向秋山湖畔的新宅!腳下荒草堆砌,偶爾刮過幾隻枯葉,凌亂這季節最後的完整!
走進秋山湖,放眼湖面,薄冰輕浮,倒影這世界最深的畫面,冷風一吹,整個湖面‘咔咔作響!
身後,蕭條的楊樹林,像是我家院前的籬笆,嚴嚴實實的包裹着‘家’這溫暖的港灣!
“利民”我未回身就聽出內心的暖意,只有,我心愛的女人才能給我這種溫暖的感覺。
我剛回過身就看見站在湖畔的新宅門前的景琳!她白色羽絨服包裹,婀娜的身材依舊,在這嚴寒的深冬並沒失色!如同造就一副景意盎然的春天的色彩!她如同一隻精靈一般精彩着我的世界,她就是這麼的有魔力……
“琳琳”我緊走幾步,卻又停下,急切的靠近,內心卻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似的,就像一件美好的東西,我們越想得到,或者擁有,但卻更擔心失去似的!
也許是,職業習慣吧,每次出活,每一個故事,都是一番生死別離,過後,卻悽悽的看着眼前的物是人非。
“哎”景琳爽甜的答應一聲,口氣哈出幾口白色霧氣,我看着她,如同欣賞一番別緻的風景,我遠遠的看着她白皙的臉上讓寒風潤色不少,紅撲撲的宛若少女的容姿!在看她那含情脈脈如同一汪清水的眼睛!我所有的情感終於沉淪!
寒風瀟瀟,淚水卻從我眼中,不斷的滴落,一直從臉龐滑到脖際,仿若成冰!透着刺骨的冰涼!
三步的距離,一個癡笑的甜美如畫,一個,滿臉悽悽,淚如雨下!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你哭什麼?”她突然僵住笑容,擔心的問我。
“我只是覺得有些想你了?!”講出這句,我更是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傻瓜,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她走上來,用纖細的手指試幹我的淚水,然後,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是那麼的溫暖!愛一個人,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你覺得冷得時候,她能給你一個溫暖的懷抱,你覺得委屈的時候,她能給你最醉心的安慰!
“表哥,不在了!”我嚶嚶而泣,我原本是不想講這些的,但是,實在是忍不住。
“聽說了!”景琳只說一句便紅了眼睛:“他應該算是咱們的媒人吧,雖然,咱倆是自由戀愛,你情我願的,如果,不是,表哥,胡向天,爸爸,是不可能同意咱倆在一起的!”
“好可惜,表哥,已經不能喝上咱們的喜酒了!”我哽咽着說道。
“嗯”景琳突然好認真的看着我說道:“咱們,今天就去縣民政局把證領一下吧!以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在你家裡了!”
“好啊!我早就等這一天了,我以前的時候,一直再想,這話一定要我先開口說得,但是卻被你道破!慚愧!”
“可是,你年齡還不夠啊?我們要怎麼去領證呢?”
“那,這就是你的事情啦!不是,我該考慮的!
當時,我的實際年齡,只有十九週歲,離法定結婚年齡還有三年,也就是說,這個時候是不能去民政局領證的,因爲年齡不夠!戶口本上也不對!
其實,這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僞造身份證跟戶口本,一切都能搞定!但這個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還真是挺難的!所以,就一連耽擱了好幾天的時間!
幾天過後,僞造完領證所需的東西之後,然後,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那就是,那個年代鼓勵晚婚晚育,所以,即便兩個情投意合的男女想要領證,也要去鎮政府開個介紹信!就像是等名額一樣,但在我看來,無非是走個過場!
但是,領證如此重要的人生頭等大事,咱還一定要按規程來辦!去開介紹信,咱毫不在乎!爲了心愛了女人,連命搭上都不足惜,何況是這點小事!
那是一個暖陽溫暖的上午,景琳早已去鎮醫院上班,我把車子放在醫院裡,便隻身前往鎮政府去寫介紹信!
來到鎮政府,我打聽了傳達室的大爺,他清楚我的來意之後,便非常熱心腸的給我介紹說,‘你去辦公樓,一層,走廊左拐,上面寫着‘爲民辦公室’,你進去找那幾位小姑娘寫就好‘。
我謝過傳達室的大爺之後,滿心歡喜的像鎮政府的辦公樓走去,當我走進辦公樓一層的時候,我按照傳達室大爺的指示非常容易的找到了一樓的爲民辦公室,我剛想敲開上面寫着‘爲民辦公室‘的門的時候,我就聽見裡面有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在議論着什麼,隱約的聽見,一位中年婦女寒酸的說道:
“你們說,那個小朱啊,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找對象呢?在年長几歲怕是嫁不出去了!”
“你是說誰啊”一個聽上去非常傻乎乎的女聲搭腔說道。
“鶯鶯啊,朱鶯鶯啊!”聽到朱鶯鶯三個字,我內心巨大的震動,又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有一種愛,從始至終,都是遺憾的,典型的有緣相見卻無緣相守,說得就是,我倆曾經的故事吧!想當年,在我想和她表白的時候,她卻不辭而別,到今天,如果,是她來給我寫我去縣民政局領證的介紹信,那該是一件多麼尷尬的事情呢?她難道在這裡上班?還是別人與她重名!待在這裡的人,根本就不是那個黑風口的朱鶯鶯呢!
“我還以爲你說得誰呢?人家鶯鶯,生的天生麗質,楚楚動人,小鳥依人的的還愁找不到男人啊!”她們依舊背後說着別人的事情。
“哎,你們聽說過沒有?這個朱鶯鶯啊,還挺癡情的,幾年前,喜歡上一個小夥子,可人家小夥子一腳把她踹了,她尋死覓活的,喝了農藥,差點沒搶救過來呢……你說她現在是不是還想着那個男人,這纔是,她不找男人的原因吧!要真是這個原因,我真夠賤的,你說人家又不喜歡你,你還冷臉貼人家的熱屁股……”
我聽着她們在背後如此議論朱鶯鶯,我實在聽不下去,也確定這個朱鶯鶯正是與我有過一段往事的那個朱鶯鶯!
我剛想推開辦公室的門跟她們理論!就聽見我身後有大摞的文件掉地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呼通一聲,有人摔倒在地上!
我慌忙轉過身,看見一名年輕女性躺在地上暈厥過去,我蹲下身,便看見年輕女性的容顏,她正是當年的傻姑娘——朱鶯鶯!一個爲情所困,傻到喝藥自殺的女孩!而,造成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辜負她的我!
“鶯鶯,鶯鶯!你醒醒”我剛叫兩聲,裡面的幾個女人便都走了出來,她們看見躺在地上的朱鶯鶯,應該能聯想到,她這是因爲她們這幾個八婆的口無遮攔,胡說八道,她聽後,急火攻心,便暈厥過去的!
我從地上把瘦弱的朱鶯鶯抱起來,抱在懷裡,便衝出辦公樓,直奔鎮醫院!接診的正好是我老婆景琳!
她身穿白大褂,看着我懷裡抱着一個年輕女人大呼小叫的,實在有些不解的問我:
“她是誰?”
“之前的,一個出活對象!”
“你不是去鎮上開介紹信了嗎?”
“對呀,我是去了,遇見有人暈厥,我便給送你這來了!”
“挺熱心腸的呀!”景琳看着我懷裡的朱鶯鶯彷彿有些吃醋的說道。
“老婆教育的好!”
“你少給我貧啊!趕緊給我送到急診上去,別耽誤了時間!”
“好”我趕緊按照景琳的吩咐送到急診門診,把朱鶯鶯放在一張測病病牀上,我就出來了。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景琳走出急診門診,對着我說道:
“沒什麼大礙,只是急火攻心,一時暈厥而已,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刺激造成的,送到病房裡休息一會,應該會很快的甦醒過來!來吧,熱心腸,再給抱普通病房去吧!“
“哎呀,這個,這個,還是讓你們的醫務人員去做吧!”
“這會知道害羞了!”
“不是,我這也是做善事嘛,誰讓咱遇上了呢,對不對!”
“哼,我去忙了,既然是你給抱來的,那麼,你就再給看一會,等她醒來,讓她自己回家吧!”
“是,老婆大人!”
“好,我去內科門診忙了!”景琳說完,手兒~插~進白大褂上的口袋裡向她工作的地方走去……留下一個柔美的背影!我不禁感嘆,還真對得起‘白衣天使’的稱號呢。
景琳走後,朱鶯鶯被推進普通病房!醫務人員把她放在普通病牀上之後,便離開了……
我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朱鶯鶯,一時百感交集,曾幾何時,我都把她當做要走一輩子的人了,沒想到,結局卻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我和她算是談過一段戀愛吧,那時候,我們都單着,她是我出活的時候,認識的,她對我一見鍾情,卻,因爲,種種誤會導致,今天有緣無分的結局……再次,相見,同樣讓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