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崑崙?去哪裡幹什麼?
雖然在迷糊之中,但我也在潛意識裡想難道她說要帶我走,去的就是崑崙?
在我的印象中,崑崙山是中國第一神山,傳說那裡住着人首豹身的西王母。除此外我對崑崙山一無所知。
現在的我難以思考,所以對她這種沒頭沒尾的話絲毫放不進心裡。
她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即使我清醒過來,或許也不會記得。
“大哥哥,這些天爲了迷惑那些討厭的人,或者說要避開那些潛在的想跟蹤我的人,我只得帶着你這樣到處亂跑,甚至兜圈。”
她望着我,那漂亮的眸子裡閃出光芒,“但是從明天開始,我就會帶着你到崑崙去。那裡纔是我的最終目的地。也是你的宿命之地。”
她這話說得非常的小聲,就像是怕被人聽到一樣;也說得非常鄭重,就像這是她生命裡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這晚我們兩個各自睡在兩張牀上,我依舊渾渾噩噩的,而她則滿腹心事,不知道那小腦袋裡在想着什麼。
半夜之時,她拉着我,離開了這間酒店。
在酒店外面,夜空上一輪明月照着大地,將黑色的夜度上一層白色銀莎。而她的那一身白衣在月華之下則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這個我還來不及熟悉的城市已經在睡夢中。我們在它的酣睡裡悄然出城,不驚擾這個未知城市的清夢。
這是什麼城市?福州?潮汕?株州?九江?溫州?貴港?樂山?信陽?長沙?惠州?西安?肇慶?桂林?哈爾濱?*……我不得而知。
中國的城市彼此間太相像了,在市中心基本上都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在黑色的夜裡很難分辨出它們。
我們出了城,到了城外的一座山裡。
四周沒有人煙,白衣女孩將我背起來,腳下踩踏着崎嶇不平的山路,向着前面飛奔。
我就那樣將整個身體壓貼着她的背。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瘦小的身子,竟然能將我一大夥子從容揹着,並且步履如飛。
夜風從我耳邊呼嘯而過,涼絲絲的。她跑得好快。
聽着她那輕微的喘息聲,我實在不知道她做得這樣隱秘,這樣小心謹慎,要前往哪裡。
就這樣帶着我去崑崙山?我覺得沒有可能。我雖不知道我現在的座標,但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肯定是在人口密集的內陸城市。
要從一個內陸城市就這樣揹着我去到崑崙山,真的是難以置信。
如果她真這樣做到了……那隻能說明她的本事太逆天了!
我們繼續向前跑,在黑夜裡,我們倆就像是兩隻幽靈,在僻靜的樹林裡快速穿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差不多是黎明的時候,她將我放了下來,坐在一塊石頭上喘氣。
早上的風好大,吹起她白色的衣襟,吹起她的劉海。而她就像是一位小仙子,彷彿隨時會乘風而去。
我剛纔其實是靠在她背上睡着了,剛剛再度醒來。此時的我還是被迷惑着神智。
我們現在已經在一個看來像是市效的公園裡。
坐了大概十來分鐘,公園裡有老大爺老大娘們過來晨運。還有一些年輕人進來跑步。
她就拉着我的手出了這公園,到外面時,已經有早起的人們在開始着一天忙碌的活計。
白衣女孩拉着我到了一個包子店前,買了幾個包子和兩杯豆漿。
我們飛快地填飽肚子,走到馬路邊之時,公雞早已打鳴,天色放亮了。她叫停了一輛路過的長途汽車。
我們上了車,車上沒有多少人。但是那車裡散發着一股難聞的臭腳味。
“好快就會到目的地,忍耐一下。”白衣女孩皺着眉頭,輕輕對我說道。
我躺下,而她就坐在我的旁邊看着車外。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下了車。白衣女孩叫了一輛的士車,叫那車開到了一個租車店附近。
這是一間有全國連鎖網絡的租車店。她租了一部白色大衆。然後在附近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將這些東西放到車上去。
我們腳步匆匆,再次向着未知的前途出發。
這車一開就是一個白天。這一天我渾渾噩噩的,除了吃東西外就是睡覺。即使是解手,也是按她的吩咐在車前解決了。
真的非常可惡,我可能再次被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可是我又沒法子,誰叫我法力不如人?
要是有可能,我一定也要看光她的身子,將場子找回來!
晚上,來到了一個人很少的小鎮。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個餐館。她拉着我到了餐館裡點菜吃飯。
在吃飯的空當,她問了服務員一些線路上的問題。
那位上了年紀的服務員非常認真的回答着。
不過我雖然聽到了,卻是因爲被迷了神智沒有記住她問的是什麼樣的線路。難以由此推算出她的目的地是否如她所說那樣是到崑崙山裡去。
吃飽喝足,在一個加油站加了油,我們再次啓程,踏上征途。
與她這幾天的經歷,真的非常特別,就像是一次毫無防備與目的地的旅遊,去到哪裡算哪裡。
是夜,天上月亮被烏雲遮住,一輛車孤獨地駛在茫茫公路上。
看得出她走的線路很偏僻,因爲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多少車輛。
甚至是駛到了一些連路燈都沒有的公路上去。那些路一點也不好走,不斷晃盪着。
就在這樣奇特的夜裡,我睡着了。直到快到黎明時才醒了來。
白衣女孩將車子開到了這城市的那租車店裡還車。然後租了一部黑車,向着外面的地方跑。
那黑車司機是個青年,非常喜歡說話。看到白衣女孩長得如此漂亮,禁不住使出渾身解數,將這城市裡好玩的地方介紹了個遍。
但是白衣女孩興趣缺缺,並沒有怎麼理會他。而他認爲的那些好玩的景點,其實說真的並沒有什麼特色,引不起人的注意。
到了另一地方,她下了車,找了一個賓館洗漱。
在這間賓館裡,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法,當我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的容貌改變了,已經變成了一位小巧玲瓏的二十三四歲、笑容可掬的美女。
身上的衣服也從一身潔白,變成了黑絲短裙。非常性感,很吸引人。
而我,也在她的精心打扮下,變成了一位看上去非常時尚的二十四五歲上班男青年。
特別要說明的是,她幫我換了衣服。我的天,就連小內內也被她親手換成了花花公子那個品牌的。
實在是羞人羞到家了……
只有王默秋、劉莉莉和聶靈雪幫我換過衣服。真是可惡,被自己的敵人換了衣服,那是什麼樣的感受?
憋屈?
憤怒?
但又不是。
如果這時我醒着,應該會相念聶靈雪吧,不知道我爸爸有沒有將她救回來。
這一下改變容貌花了我們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三個多小時後去前臺退房間,好在酒店的前臺小姐換了班。要不然也許會懷疑我們吧。因爲開房和退房的人一點也不相像。
她拉着我,再次在附近租了一部奔馳,我們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我們就像是兩個逃犯一樣,擔心被那些警察追蹤到。
可是我們又究竟在躲避着什麼?
這一開又是一天。而就在這途中,突然間我再次恢復了神智。
但我意識到神智恢復之時,我剛剛睡醒。心裡異常激動,但卻不敢表現出什麼。實在是怕被她發覺。
到了一個城市,她將車子退了回去。
我們又上了一部黑車,向着附近的城市而去。
下車後找到了賓館,在房間裡,白衣女孩在我洗漱完後,再次精心地給我易容。
這一次,她將我變成一位非主流。但她的手爲我換掉那身衣服,甚至還在我的胸膛間給我紋上了一尾青龍時,滑過我皮膚的那小手,輕柔帶着暖意。
可以說我的全身都被她看光摸透了。甚至碰到我那不能碰的部位時,我還不敢有反應。只得在頭腦裡想着一些噁心之事,以此來沖淡一位年輕女性撫摸我身體時,自己不應該出現的那種無恥反應。
我暗暗下了決心,自己在此時所犧牲的色相,在將來必定要找回來!
幫我化好妝後,而她也同樣是化作了一個非主流女子。
在鏡子中,看着我與她的樣子,我只覺得好笑又好氣。
流裡流氣的,我們兩個的頭髮全部染得五顏六色,像極了兩隻鸚鵡。而我們的耳朵上都掛了幾個銀耳環。她甚至還在自己那小腳面上畫了一隻藍色的蝴蝶。
更好笑的還是我們的穿着,那一身非主流服裝,看上去實在是太不像我平時的形象了。
好吧,親愛的小姑娘,你如此小心,究竟是在躲着誰?
這麼多天來,我可沒有看到有誰在跟蹤着你!
白衣女孩說稍作休息,半個小時後準時出發。
我想起前幾天在火車上看到的手機信息,就裝作肚子痛,要上廁所。
她們肯定會再發來信息的,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到了衛生間裡,關上門,我用紙巾鋪在馬桶蓋上,坐下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手機。
當熟悉的手機畫面再次呈現在我眼前之時,我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