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有花嗎？”
沈崇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茫然。
林達禮半晌久久不能言語，依然只盯着沈崇不開口。
沈崇又別過腦袋看遠處的參姐。
此時這位含蓄內斂的參姐，也同樣瞳孔放大傻愣愣的看着他。
沈崇擡手在林達禮面前晃一晃，“都給我回魂，到底什麼情況，我到底進去了多久！”
林達禮這才恍然大悟，“哦哦哦哦。”
然後小舅子低頭看錶，“四分又一十七秒。”
沈崇挑眉，“那這到底算快還是慢？”
林達禮指了指他自己的臉，“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沈崇點頭，“得，我明白了，很快，對吧？”
林達禮一拍手掌，“豈止是快！簡直神速！”
這下沈崇全放心了，自己在窺心圖的世界裡缺乏時間觀念，正擔心在裡面呆得太久外面出問題。
“行吧，如果沒什麼事，我先找個地方閉關琢磨一下。”
不同於之前幾次學習《靈源基礎》，當時學完之後，他在心中便已經有了感覺，知道怎麼給靈源發送訊號，使其動彈起來。
這次他參加完《天地十問》之後卻與過去不太一樣。
他隱約覺得自己身體裡和過去稍微有些變化，但他不下細心去感受，說不上來究竟如何不同。
他需要個安靜的空間。
林達禮正想點頭，突然冷不丁想起個事，“等一下！”
沈崇轉身回頭，“怎麼了？是至尊版還有個具體的激發過程嗎？沒告訴我？”
林達禮搖頭，“不，是窺心圖。”
沈崇左右望望，這才意識到先前被林達禮雙手抓着攤開的窺心圖莫名不見了影子，“窺心圖去哪了？你都不知道，還問我？”
林達禮伸手指了指沈崇胸口，“在你這裡。”
沈崇指着自己的嘴，“哈？”
林達禮解釋道：“窺心圖非同尋常，其實在你的思維沉浸入畫中之時，這畫也進入了你的體內。但根據以前的經驗，在你修煉結束之時，窺心圖應該會從你的胸口自動飄出來。但不知道爲什麼，你這兒怎麼沒動靜呢？”
在說話時，小舅子的眼珠直勾勾在沈崇胸口直飄，這目光意味深長。
沈崇則大驚道，“這麼神奇！”
然後他就傻眼了。
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與始祖古神的交流必定前所未有，自己在窺心圖裡修煉的過程也與衆不同。
那麼，《窺心圖》是折在自己這裡了？
日常的？
不好，是熟悉的味道，這讓沈崇想起丁衍秘境。
他往後一跳，離林達禮遠點，“你別看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沈崇上次把丁衍秘境搞沒，靠着忘數老頭的大度勉強揭過，就當無事發生。
但這次又把至少同級，甚至可能檔次更高的《天地十問》也廢了，他心裡真是過不去，並且也賠不起。
不曾想，他剛跳開，林達禮猛低下頭又看着地上，輕咦一聲，“什麼鬼？”
沈崇與參姐都齊刷刷低下頭去，卻正見剛纔沈崇站立那位置的合金地面上浮現出繁複玄奧的凹凸線條。
在場幾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雖然光線並不明亮，但大家都擁有驚人的視力，一眼便瞧出這些線條的異樣之處。
“這和我在窺心圖世界從上往下而落時的視角一模一樣，這指甲蓋大小的圓盤，應該正是那古神講道的浮空臺。”
爲了推卸責任，沈崇果斷充當解說員。
林達禮俯身下去仔細查探一陣，隨後長出口氣，“是這個沒錯，還有效！可這是爲什麼呢？”
沈崇閉口不言，你別問我，我啥都不懂。
良久，林達禮無奈點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窺心圖似乎是從布卷變成這方浮雕了。到底怎麼回事，真見鬼。”
沈崇直襬手，“你可別看我，你都不懂，我更不懂了。反正東西就在這裡，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
“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吧，這房間得暫時封鎖起來。”
林達禮一把叫住他。
三人臨出門前，林達禮先是撓頭，然後突然說道：“姐夫你也別灰心，靈與妖的事情沒那麼簡單的。你這次遇到的狀況前所未有，即便你學習天地十問沒成功，我們回頭還能去找別的功法。”
沈崇回頭看着林達禮，“你說什麼？”
“呃，我說，其實還有別的選擇，天地十問並不是唯一答案。”
沈崇笑了，拍拍小舅子，“我說達禮啊，你這天級怕是有點名不副實？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到底練成沒有？”
林達禮先是一愣，然後終於認真起來。
他眼睛裡散發出奪目光芒，如電子掃描儀般擋過沈崇全身。
嘭！
林達禮往後猛然退去，後背重重撞在合金牆面上，這次是真見了鬼。
“到底怎麼了？”
要不是打不過，沈崇真想揍這一驚一乍的小舅子。
“完……完美級的！”
林達禮斷斷續續道。
沈崇直抓頭髮，“到底什麼完美級，你能一次把話說清楚嗎。”
“就是你參加天地十問的答案得到的評價是完美級。姐夫你得知道，即便同樣修煉至尊版的靈能者，過關之後能得到的好處也不盡相同。答過六問，就算合格，便能得到好處，往後舉手擡足間也能感受到靈源的自我增強。答上七問的，則已是十年一遇的天才。”
“答上八問者，則是百年一遇之絕代天才。譬如我便答到了第八問，號稱七殺尊中的最強者，傲視同輩。至於父親又或是忘數師公，乃至從古至今諸多曾青史留名開闢小世界的諸多強者，則答到了第九問！姐夫哥你此時體內靈源正在蟄伏，恰如蠶蛹化繭成蝶之前的蛻變，但釋放出來的迫人氣勢足以讓我頂禮膜拜。”
“姐夫哥，你……”
沈崇果斷搶答，“不錯，九道！”
鬧呢，你特麼怎麼不早說不用答完！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從古至今那些大佬都才答到九問？
害得我差點說漏嘴！
沈崇又暗舒口氣，算了，及時發現也好，回頭見到鹿部長，得把心事藏好。
不光嘴上搶答，心裡控制思維，沈崇口頭還在問：“既然沒人知道第十問，那這《問心》的名字就起得不對，該叫《天地九問》。有沒有什麼典籍寫過第十問是什麼樣？”
林達禮搖頭，“沒人知道，因爲他從來沒有問出過第十問。”
沈崇秒懂。
這和自己遇到的情況一樣，第十問是無語問天地。
只是自己和別人的應對有區別，自己主動開口了，別人還在等古神大佬開口。
又或者，也許曾有人也嘗試過主動講話，但沒說道點子上，那位大佬不滿意。
“可你只進去了四分鐘多點……這……”
林達禮整個人有點不好，他大約是得懷疑人生了。
沈崇拍拍他肩膀，“淡定，我早說過，論悟性，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我絕非浪得虛名。”
他心裡暗爽至極，又一不小心裝了個暗逼。
作爲有史以來唯一答上第十問的人，吹一吹自己，絕對沒毛病。
這意味着，在對靈妖本質的認識上，除了那形似盤古的大佬，他最牛。
不對！
沈崇又反應過來，那爲主最後與自己說了“謝謝”，布帛狀的《窺心圖》還升級成了浮雕。
很明顯，這是那位古神從自己這裡得到了知識，讓《窺心圖》升級了，更實質化了！
想明白這道理，他心頭舒坦很多。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沈崇總佔斬妖的便宜，上次還把丁衍秘境搞沒，雖然人家沒追究，但他自己心裡總有點欠着。
這次還好，不但沒毀，反倒幫忙把東西升級了，就當是還人情吧。
沈崇自己都覺得神奇，他真沒覺得自己做了太驚世駭俗的事，就只瞎扯淡。
可偏偏那古神就聽了進去，又如忘數老人那般從自己身上得到了好處。
我真這麼聰明？
開門時，沈崇想撓頭。
這次他聰明到自己都開始懷疑人生。
他是裝逼過度，以至於把自己都給裝了進去。
唉，高處不勝寒吶。
出門時，在衆人崇拜的目光下，沈哥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