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在猶豫,景天也在猶豫。
人潮涌動的階梯上,景天與徐茂山立在松樹下沉默着,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進去。
在漫長的思考與糾結下,景天最終還是沒有進去,僅僅是在那蜿蜒的石階處徘徊了會兒。
看着那在陽光下時隱時現的宮殿羣,景天理智的認識到自己沒有實力能夠拿到靈珠,打算先找到徐長卿後再一起前來。
重新回到客棧,景天第一時間便回到房間將憫生劍背上,這才推門而出走到徐長卿的房間內。
房間空曠,只不過桌上那碎掉的茶杯與消失建言劍證實着徐長卿回來過,只不過現在卻不知道又去了何處,無奈之下,只好花上了一錠銀子向掌櫃的打聽安寧村附近有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或者山水秀麗之地。
在銀子的威力下,掌櫃近乎將安寧村的歷史都說上了一遍,其中自然也不乏那適合出遊之地。
詭異之地沒有,倒是山水秀麗的地方不少。
有了目標,景天心中也有了鐠,雖說頭疼,但爲了早早找到徐長卿,也只好捏着鼻子向掌櫃的道了聲謝,隨後帶着徐茂山再次離開客棧。
這時的太陽也不過剛從天邊升起,在金色陽光的伴隨下,景天與徐茂山一同踏上了尋找徐長卿的征途,倒是唐雪見玩的很是開心。
酒肆還是早日離去的那般,只不過少了那傾國傾城的紫衣女子。
徐長卿揹負建言劍默默的立在院落中看着那在陽光照射下的木屋,在山與水的交印下美麗異常。
徐長卿此刻的心有些複雜,想要推門進去尋找她,可那蜀山的清規戒律又在阻撈着,一時間就這麼僵在院子中。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
徐長卿不斷的在背誦着道德經,以期望自己心中那古怪的心情與堅持能在道家聖典中泯滅,自己好安心的完成自己的任務。
可不知爲何,往日能輕易平復心境的道德經在此刻卻是一桶澆在火上的油,在不斷的誦唸之下,徐長卿心中的悸動越來越強,甚至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
那種永生永世都不想再分開的情緒不斷的在徐長卿腦海中縈繞,垂着的雙手更是死死捏成拳。
一方面是道,一方面是紫衣女子。
徐長卿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抉擇,是放棄道還是應該放棄她?
道是自己修行至今的堅持,也是蜀山對自己的培養,而紫衣女子卻是那種源生於靈魂。
兩種難以抉擇的情緒讓徐長卿那俊秀的臉龐有些猙獰,背後的建言劍也隨之出鞘。
徐長卿只感覺自己現在心中很堵,很想要發泄,建言劍也在此刻爆發出極強的劍芒。
劍招的舞動,凜冽的劍氣在縱橫。
每一劍都不復往日的飄逸靈動,而是充滿着暴戾,恐怖的劍氣更是足矣輕易撕碎一些小妖。
“我這是怎麼了?道心亂了嗎?”在收劍之時,徐長卿半跪在地自嘲的一笑。
或許是有了發泄,徐長卿此刻冷靜了許多,心中的糾結也在此刻變得微弱起來。
擡手將建言劍收回劍鞘,邁步上前推開緊閉的房門。
房內的佈置還是早日離去的那般,熟悉的香味還存留在房內,只不過那消失的人兒讓徐長卿失落無比。
情緒低落的將房門小心關好,徐長卿這纔看向那似乎有些印象青銅鐘。
鐘身不大,看起來極爲普通,但徐長卿卻覺得這鐘似乎有着一種情緒,具體的卻感知不到。
邁步走了過去,在擡手撫上鐘身時,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畫面,那是自己在使命拉着鐘擺的樣子,眼中還含着淚。
不解與疑惑下,蹲下身子將那垂在地上的麻繩撿起,隨手輕輕一蕩。
悠悠的鐘聲響起,同時也飄落出一塊紫色的面紗。
這面紗對徐長卿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上面那淡淡的幽香更是在提醒着它的主人是誰。
小心的將面紗展開,面紗薄而柔軟,那在左側的繫帶處還有着兩個娟秀的小字:
‘紫萱’
“紫萱,這便是你的名字嗎?”徐長卿手握面紗垂頭低吟着,腦中盡是自己在失去記憶前去早上的見到紫萱的場景。
也正是在此刻,拿到紫色的身影在徐長卿的心中深深的刻下,那由蜀山五老佈下的封印的裂痕也更大了。
在徐長卿緬懷紫萱的身影時,景天那大煞風景的呼喊聲也響了起來。
大概是做賊心虛,在修仙界算是佼佼者的徐長卿居然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一時間連手中的面紗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藏。
景天與徐茂山越來越近,徐長卿那背在身後的手更是無處安放,那種慌亂的感覺也更加強烈,在慌亂中,徐長卿就如同突然開竅了一半,不由的以極快的速度將面紗塞入到懷中。
速度很快,在環顧四周的徐茂山根本就沒有看到,但一直都幽怨看着徐長卿的景天卻是見到一抹紫色閃過,在想到昨夜的那紫衣女子,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白豆腐,你在這裡幹嘛?”
“四處看看,這裡景色倒是秀麗,來此處練練劍。”徐長卿眼神有些飄忽,在看到地上被自己劃出的劍痕後立馬開口回答着,就好像一個犯錯的小孩被家長責備時想到了理由一般。
“練劍?”景天揹着手在徐長卿身邊環繞着,甚至還停下聞了聞徐長卿身上的味道,“白豆腐,你不老實啊..”
“景兄弟,此言何意?”
徐長卿雖說露出了一絲常見的笑容,不過笑的卻有些僵硬,作爲一個狼藉市井的人,景天對各類人的情緒表達還是把握的很是到位,故此徐長卿的這笑容,景天一眼便看出了有問題。
“練劍,這確實不錯,可你爲什麼偏偏要到別人家的酒肆來練?周邊適合練劍的地方並不少。”景天說着還伸手煽了煽,“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還有着一股特屬於女人的香味,怎麼可能練劍。”
景天每說一分,徐長卿的笑容就僵硬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