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在我面前蹦躂了半天沒有得到任何迴應,終於意識到了我和尼克之間無形地眼神交流,他頹然地停下了喋喋不休,受傷的看着我,默默地退到了賈叔的身旁。賈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連城擡起眼來露出一抹感激的神色。這兩位身處不同陣營的傢伙,這一會兒站在一起卻出奇的和諧。
“怎麼了……名名姐?”
過了好一會兒,尼克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內心的緊張完全佔據了理智的原因,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叫出口的那個熟悉的稱呼,在這個尷尬的時刻脫口而出了。
我的眼眶驟然一陣發酸,眼淚撲簌着就落了下來。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我突然爆發的哭泣讓屋裡所有的人都手足無措了起來,連城想要趕上前去卻被賈叔拉住了胳膊,尼克倉皇的擡手替我一遍遍的抹去眼淚,緊張地嘴裡只會重複說着“對不起”這三個字。
十幾分鍾過去了,哭聲漸歇。心頭亂的很,但我也總不可能就這麼一直哭下去。我擡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地推開了尼克給我擦眼淚的那隻手。
“你們都出去好麼?我的胳膊還有點疼,想一個人靜一靜。”
只是隨口的一句託辭,卻沒想到一下子激怒了本來還瑟縮着的兩個人,尼克和連城爭先恐後又咬牙切齒地問起了傷我的人究竟是誰。
連城那副呲牙咧嘴的模樣我昨晚就已經見識過了,但是尼克無比緊張地神情,我看在眼裡心底卻騰起了一股無名的火焰。
“是藍舞,是你的未婚妻打了我,尼克,你又能爲我做什麼?”
我神情激動地衝着尼克吼了起來,一時不查碰到了受傷的胳膊,鑽心的疼痛讓我怒吼的臉越發的猙獰了起來。
尼克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就怒容滿面了,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吭聲的賈叔突然開了口。
“少爺,我是站在你這一邊,但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爲所欲爲不加約束,永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口氣並不嚴厲,卻好像一記悶棍打在了尼克的頭上,他張開的口慢慢地閉了起來,眼中的掙扎一覽無餘。他的掙扎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不再向他伸出手的決定,我把頭偏向了一邊,不想再看見這個讓我又恨又愛的男人。
不知道賈叔最終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把那兩個人弄出了病房,可能是因爲剛纔情緒過於激動地原因,儘管胳膊還是疼的厲害,我卻不知不覺的就昏睡了過去。
接下來住院的幾天裡,賈叔除了出院的那一天出現了一次,就再沒路過面。送我走的時候,他也只跟我說了幾句“祝你早日康復”的場面話,嚴肅刻板的模樣彷彿一開始的那個“老頑童”只是我的幻覺一樣,現實從未出現過。
尼克徹底消失了,我想,他一直是個聰明人,從小就是,有些話即使我沒有說出來,他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阻隔究竟有多可怕。只是他如此乾脆利落的放棄了之前的努力,我怒其不爭的心情是怎麼也不能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