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風睡了整整一天,或許是止疼藥的原因,他這一天睡得很沉,連將小煙給他刮鬍子擦身體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護士過來打了吊瓶,以供營養,吊瓶下去到一半柳南風就醒了,江小煙正給他擡着腿試圖給他活絡血脈。
“煙兒,幫我倒杯水。”柳南風的聲音剛睡醒就跟破鑼嗓子似的,江小煙看他那睡眼惺忪的樣,一下笑開,忙把牀搖起來,倒來熱水喂到他嘴邊。
“怎麼樣,睡一覺舒服些了嗎?”江小煙又給他盛了高湯,把挑過魚刺的魚肉夾到他嘴邊。
柳南風也不顧形象,想來餓了一天,不餓纔有鬼,等吃過飯,手下阿奇才敲了敲門進來,很恭敬地朝柳南風點了點頭。
“查到什麼了?”柳南風問,江小煙看到阿奇正看着她,想來很可能是孤兒院那事。
“江小姐,您確定現在有心理承受能力能夠承受當年的事情嗎?”阿奇直接開口問,問得江小煙此刻有一絲猶豫,而下一刻點了點頭,柳南風握住她的手,就彷彿是宣佈死刑那般!
“這件事不是警局那兒查到的,而是二爺的兒子柳如梭查到的。”柳南風一聽,愣了愣,語氣很不好的問“他出來了?”
啊奇點點頭,又繼續說“當年用孩子的人體做實驗的女人,正是您的養母,樊畫。”
毫無預料,猶如晴空霹靂,江小煙腦子一懵,一瞬又一瞬的閃過樊畫當初慈祥溫和的臉,她一直待她像一個女兒啊,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究竟都是爲什麼!
“她,她現在呢……”江小煙聲音已經哽咽顫抖,眼淚死死抵在眼眶,幾乎要滴落下來。
“警方已經接收了材料,現在應該正在往江家的路上。”
沒有忍住,江小煙捂住嘴,眼淚落在衣角上。當年那個拿着鞭子、荊棘抽打他們的竟然會是……自己的養母!
樊畫這些年對她這麼好,昨天還哭着求她放過江閔春,她就是個有血有肉的母親啊,當年是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對了,另一個孩子呢?那個天天都給她做飯的孩子呢?
“啊奇,你過去跟着這案子,你告訴警察,當年還有一個孩子,一定要從他們口中問出來,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的話她說不定會知道些什麼。”江小煙有預感,那個當年在孤兒院躲在廚房裡從來沒出來過的蓬頭垢面的女孩子一定還活着!
阿奇離開後江小煙捂着嘴悶聲哭,柳南風無法代替她承受這樣的痛苦,他只能用手抓着她,甚至不能抱着她!
江小煙此刻沒有考慮到柳南風的感受,只一心想着樊畫當年爲什麼要這樣做,又爲什麼要把她收爲養女?對了,還有,她說認識她母親江一生,是不是因爲這樣江一生纔將自己交付給她,那麼樊畫和母親究竟是什麼關係?
江小煙哭過了纔想起沒有喂柳南風吃飯,而他吊瓶裡的葡萄糖也沒了。
把事情都做好,江小煙就開始靠在牀頭想當年的事,可她怎麼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孤兒院這件事還有太多疑點,她必須去問個清楚!
江小煙就這麼無力地待了一整天,除了伺候柳南風的時候會專心起來,其他時候都是無精打采的,柳南風也不敢踩雷。
岑福過來,聽說了這事兒,也不打擾她,驗DNA這事兒就變成了從江小菸頭上拔5根頭髮,岑福自己去驗。
一直到又一天早上,江小煙紅着雙大眼,聽着阿奇告訴她,原本樊畫還一直不承認,可是江小煙說自己已經想起當年的回憶並且報了案,這樊畫一下就癱軟了,將事情合盤脫出。
總結起來便是當年爲了讓江僑愛上她並且忘記自己的妻子,她接手了孤兒院,將孤兒院變成她的實驗室,死了8個孩子,成功的孩子有兩個,一個是江小煙,另一個……是文初!
江小煙和柳南風都莫名一怔,他們都知道文初是個孤兒,什麼時候、在哪裡被文父母收養的他們都一概不知,柳南風曾問過文父母這問題,文父母就回答說是在孤兒院,他當時也沒有想太多,沒想到,當年那個給樊畫做法的孩子竟然是文初!
“這件事你和我柳東雲說了嗎?”柳南風低聲問阿奇,啊奇搖搖頭,下意識瞥向門外,門外並沒有人。
“這件事瞞下來,煙兒,改天你去套一下文初的話,看她能不能記得,如果不記得的話不提也罷。”
柳東雲這麼交待,江小煙猛地點頭,這種不開心的事情,她一個人受着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