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燁沒說話，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回去吧，把十三十四叫過來。”
蔣連卻站着不動。
見狀，歐陽燁說道：“那你就在旁邊看着吧，楊一天，你去。”
楊一天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很快，十三和十四就來了，看到歐陽燁的時候，臉上很平靜。
他們已經能猜測到，歐陽燁叫他們來，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不準備說點兒什麼？”歐陽燁坐在椅子上，光束打在他的臉上，讓人覺得看的有些不真切。
“……”兩人都沒有說話。
“反正你們會說話，何必裝啞巴呢？”歐陽燁冷笑了一聲說道：“還是說擔心言多必有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們對楚輕狂，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見十三和十四還不說話，歐陽燁也不說話，他有的是耐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十四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要殺要剮，隨便吧。”
“殺你們，剮你們，組織裡死的人就能活過來了嗎？被你們殘害的人就能安息了嗎？”歐陽燁的語氣裡，聽不出一絲的感情，但是卻讓人覺得都是寒意：“你們本事這麼大，潛在組織裡這麼久都不暴露，我是不是應該誇讚你們一番？”
十四冷笑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但是態度很明顯——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是不會出賣楚輕狂的。
歐陽燁也沒打算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說句直白一些的話，他們就是歐陽燁和楚輕狂之間的犧牲品。
兩人在鬥氣，歐陽燁覺得自己能發現楚輕狂的人，楚輕狂覺得歐陽燁發現不了什麼。知道對方的多少事情並不重要，他們爭得，是一口氣！
“你們這麼大的本事，就不用和他們混在一起了。”歐陽燁起身，看着蔣連還坐着，臉沒有什麼表情，就說道：“蔣連，走的時候記得關好門。”
……
頓時，房間裡就寂靜了下來。十三和十四站着，蔣連坐着。
幾分鐘之後，十三開口道：“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應該和我說嗎？”蔣連頓時就爆發了起來，憤怒的將他面前的茶杯砸向十三。十三也不閃躲，任由他砸在自己的額頭上，額頭上面迅速就有血跡流下來。
蔣連站起來，指着他的鼻子怒吼：“你應該去和十五說！去和死去的那些人說！”
“刀槍無眼，就算沒有我們，在以後的任務裡，他們就不會死嗎？”和十三不一樣，十四並沒有多少愧疚。
“呵……”
十四的話讓蔣連的臉都抽搐起來，他冷笑着質問：“我們拿你當兄弟，原來到頭來，我們不過是你討好楚輕狂的工具啊！”
“蔣連。”十三推開十四，說道：“對不起。”
“哥，你不用……”
“你閉嘴！”十三對十四怒吼道！
這是他這個當哥哥的，第一次對十四發怒。
十四愣了。
十三卻繼續對蔣連低着頭，說道：“對不起。”
“我不聽你這鬼話！”蔣連的憤怒卻一點都沒有平復，大罵道：“混蛋！你們兩兄弟真是混蛋！”
“我們哪裡錯了？當初你潛伏在‘海角’，如果有機會，不也會當歐陽燁的臥底嗎？”十四心裡也有很大的怨氣，就和蔣連爭吵起來。
當初蔣連他們之所以什麼都沒有調查到，也是因爲十三十四在作祟。
“我起碼有良心，不會害我的朋友！”
“我和十三也沒想到十五會這樣，再說，十五現在死了嗎？”
“他和死了有什麼差別？”沒想到十四這樣說，蔣連覺得一顆心都被刺的千瘡百孔：“十四，你當真沒有拿我們當過一天的朋友嗎？”
十四沒有說話，這時候門被打開，楊一天就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外。
說道：“蔣連，十五……走了。”
蔣連根本聽不見其他了，他整個人似乎都僵住了，然後跌跌撞撞的就往回跑！
楊一天就看着屋內的十三和十四，那個眼神，十三覺得十分的眼熟。
一如當初在醫院，蔣連看他的那個眼神。失望與憤怒，其他的，什麼都沒
有。
楊一天走了，最後還不忘記把門鎖上。
“哥，這事情不能怨你。”見十三整個人都在發愣，十四說道：“這就是命，他本身就活不了多久了。”
‘啪’的一耳光，十三打在了十四的臉色。
十四這是真真切切的愣了！
從小到大，十三沒有打過他一次！
“十四。”十三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眼睛望着門都是空洞：“忠誠沒有錯，你也沒有錯，那十五，又有什麼過錯呢？”
捂着臉的十四都是憤怒，壓根沒有把十三的話聽進去。
而這時候的蔣連，已經趕到了十五的身邊。
原本身上插滿儀器的十五現在身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是靜靜的躺在牀上，好像在小睡一樣。
不過這短短的一段時光，十五已經瘦的骨骼分明瞭。臉上不正常的蒼白，讓蔣連一時間有些恍惚。
“節哀。”醫生有些愧疚的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
“十五……”蔣連卻置若罔聞，走到十五的牀邊，彎下腰，看着他的臉：“你明明說好不會死的，說好跟我一起努力的。”
“蔣連。”
這時候楊一天也過來了，見他這樣，不覺的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樣對十五來說也是個解脫。”
蔣連沒有說話，也沒有哭，只是看着十五說道：“我從到組織裡，就和十五認識了。其實十五比我聰明厲害的多，早就應該得到重視了。但是他總是要帶着我，要不是我，他現在肯定風光無限了吧。”
十五雖然比蔣連要小，但是更像是他的大哥哥。
這麼多年，在他身邊。
“十五，當初我說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什麼都沒有了。”說着，蔣連再也忍不住，眼淚就掉在了十五的臉上：“你說，你就是我的家人。現在你這樣，我怎麼辦？我又什麼都沒有了！十五，你答應了我那麼多的事情，你還沒做到，你起來！起來……”
可惜十五不能給蔣連任何迴應，蔣連的眼淚在他臉上，好像是他也流淚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