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安染染回想着法庭上發生的一切,越想越不對勁。她不是很理解爲什麼明明是秦蓮的人的小李,會出來指控秦蓮的所作所爲,這不尋常啊!
她自己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就問了肯定清楚其中緣由的雲墨非。
“小李在擔心着秦蓮會讓他當替死鬼。索性,他就選擇了自首並指控了秦蓮,這他還能減輕刑罰。”
安染染聽了解釋後點點頭,“確實是,秦蓮心機那麼重,如果事情東窗事發了,肯定會找一個替死鬼承擔一切責任的。”
也就是秦蓮過於可怕,所以小李害怕了,選擇了自保的這條路。
現在秦蓮也終於嚐到了自釀的苦果,算是皆大歡喜吧。想到這裡,安染染一顆緊繃的心總算得以放鬆了,她往後靠着沙發,長長舒了口氣,頗是感慨的說:“事情都圓滿解決了,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雲墨非聞言,淺淺笑了幾聲,然後說:“是啊,輕鬆了。”
當年母親那場車禍在多年後總算有了明朗的結果,秦蓮付出了她相應的代價,這樣,壓在他心上最大的心病也就必然而然的痊癒了。
“不對!”安染染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連忙坐直身子,扭頭看着他,目光緊緊鎖住他那對如墨的眸子,攢眉,有些憂心的說:“只有你的眼睛好了,才能算圓滿。”
雲墨非知道她這又是在擔心着自己,柔聲的安慰着她:“我的眼睛很快就會好了,醫生不是說血塊在變小了嗎?相信不用多久,我就可以看到你了。”
他擡起手,在一片黑暗中,輕輕撫着她的臉,微涼的指尖慢慢的劃過她的眉眼,鼻子,嘴巴,最後輕捏着她弧線漂亮的下巴,低下頭,緩緩的湊近她。
安染染看着他俊朗的臉龐,緩緩的閉上了眼,感受着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臉上,隨後,他的脣貼上了她的,在她的脣上輾轉纏綿着,一點一點的加深,直至氣息彼此交融。
這是一個極盡愛戀和柔情的吻。
……
雲勝天醒了過來,神智也在慢慢的恢復,和他說話,他都會有所迴應,不是發出含糊的“嗯”,就是輕輕點着頭。
上官珏出院那天,安染染到醫院看望上官珏,順便也去看了雲勝天。
看到雲勝天艱難的迴應着看護,安染染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個曾經那麼精神而精明的老人,如今成了這副揪心的模樣,真的令人憐憫。
他在出事之前,看清了秦蓮的真實面目,肯定心裡特別的心寒。被一個同牀共枕了幾十年的枕邊人害成這個樣子,想必,他肯定特別的痛恨秦蓮。
秦蓮被抓了,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安染染站在病牀前,靜靜的看着看護陪雲勝天說着話,雲勝天似乎是察覺了她的存在,“呃呃啊啊”着,看護轉頭看了眼安染染,然後對他說:“大爺,是您的兒媳婦過來看您了。”
看護都這麼說了,安染染也就走了過去,站到了看護讓出來的位置,低下頭,與雲勝天面對面看着,她莞爾一笑,說:“伯父,我來看您了。”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有些渾濁的雙眼閃爍着激動的光芒,他試圖想說什麼,可是發出的聲音都是“呃呃啊啊”,含糊得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知道自己說不成話,他十分懊惱的皺起了眉,張了張嘴想再嘗試的時候,安染染搖了搖頭,“伯父,您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她頓了下,隨後揚起一抹笑容,“我和墨非很好,雲聖也很好,大家都很好,除了蓮姨,她被抓了,可能要面臨不輕的刑罰了。”
聽到她提到秦蓮的名字,雲勝天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恨意,他雖然說不成句的話,但腦子多少還是清明的。聽到秦蓮被抓了,蒙上了陰霾的心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他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相處了那麼多年,他和秦蓮之間的感情算深也不深,算淺也不淺,如果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或許他們會攜手度過這一生。只可惜,她傷透了他的心,還害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再深的感情在這殘酷的事實面前,也都化爲烏有了。
秦蓮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只能說她咎由自取。
“伯父,您好好養身體,早點回家。”安染染神色溫和的凝視着雲勝天蒼老了許多的臉龐。
無論以前他對自己有多不待見,如今他就是一個可憐的老人,也是墨非的父親,再多的不愉快,也都慢慢的淡去了。
或許是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態度對待自己,雲勝天怔怔的看着她,等回過神,眼眶已悄然紅了。
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無關家世背景,只關乎人品。
……
偌大的vip病房裡,空氣裡飄蕩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風穿過打開的窗戶縫隙吹進了房間,帶來了冬日裡的寒意。
“哐!”把打開的窗戶用力的關上,顧越往後靠着窗臺,雙手反撐在窗臺上,環顧了下病房四周,然後目光落在了自己正前方坐在輪椅上的上官珏,眼神飄了飄,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真的打算出了院就回意大利嗎?”
原本正盯着手下的人幫自己收行李的上官珏,聽到了顧越的話,立馬擡起頭看了過去,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答反問道:“怎麼?你在捨不得嗎?”
“我捨不得?”顧越用手指指着自己,很誇張的張大了眼睛,隨後大笑了起來,笑聲在病房裡迴盪着。
上官珏看他笑得有點誇張了,揚了下眉,這傢伙是在掩飾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嗎?
笑了有好一會兒,顧越才慢慢平靜下來,揚了揚眉,表情十分傲嬌的說:“放心,我巴不得你回意大利呢,不可能會捨不得的。”
“哦?”上官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表情相當的高深莫測。
顧越莫名的有些心虛,連忙撇開頭,躲開他那洞察人心的眼睛,沒好氣的對他說:“別哦了,你回了意大利,我也就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