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三國的鐵血騎兵 779試探
清冷的月亮向大地灑下了銀灰色的光芒,已是夜深人靜,漢軍的軍營裡都是一片靜悄悄的,除了一些巡邏隊伍在執勤之外,其餘的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但是在馬超的營帳內,卻燈火通明,今夜的馬超似乎沒有一丁點的睡意,半個時辰前徐晃的到來讓他本來很鬱悶的心情突然變得開朗起來,對於他來說,這是一次很意外的收貨。
此時此刻,馬超的內心裡已經充滿了憧憬,如何回到涼州,也成爲了他現在最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
如果說西征是一個引子,那麼當時的馬超似乎尚未察覺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他只是單純的以爲,滅掉張飛之後,自己就可以獲得更高的殊榮,在以張彥爲首的朝廷裡面佔有一席之地。
但是,隨着事情的發展,他越來越覺得事情彷彿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平定了西蜀,按道理來說,應該論功行賞纔對,可是張彥對於這件事卻沒有任何舉動,雖然表面上說是等到南中叛亂平定之後,再一起論功行賞,但這種說法卻讓馬超感到張彥是在敷衍他。
此次他爲了西征,帶來了十萬大軍,而如今,十萬大軍只剩下七萬人不到,其中大多數都戰死在了沙場,剩餘的人也被迫分開在兩地,一部分由馬岱率領着留在了成都,一部分則在南中。
最關鍵的是。馬超從未有過寄人籬下的感覺,此次來到南中,總是被張遼壓着他一頭。這一點讓他的心裡十分不舒坦,而且張遼的部下也都對他虎視眈眈的,唯獨只有徐晃和他的關係稍微好那麼一點點。
但是,馬超對徐晃也並不怎麼信任。他雖然出生在扶風郡的茂陵,但自幼就跟隨父親在涼州長大,個性放蕩不羈,喜歡無拘無束。而且還有一個十分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多疑。
所以。馬超一直希望回到涼州,回到那塊屬於他的地方,也只有在那塊地方,他馬超才能成爲讓人望而生畏的一頭猛虎。在南中的這些日子。馬超只感覺自己像是一頭被困在牢籠中的猛虎,一點都不自在,並且十分渴望着那種無拘無束的日子,自由自在在涼州的大地上奔跑。
“將軍!”
龐德的聲音突然在帳外響起,腳步聲十分急促,不等親兵通報,他已經掀開了軍帳的簾子,大踏步的走進了馬超的營帳裡面了。
馬超正沉浸在自己的憧憬當中,忽然被龐德這麼硬生生的闖了進來。便衝龐德吼道:“你跟我那麼久了,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了?爲什麼不進行通報?”
龐德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急忙俯下身子。抱拳道:“將軍,是屬下不對,屬下一時着急,這才硬闖了進來,還請將軍見諒。”
馬超倒也不怎麼生氣,畢竟龐德跟隨自己那麼久了。自己很瞭解他的爲人,如果不是有什麼急事的話。龐德斷然不會擅自闖進來的。於是,馬超便問道:“下不爲例。這個時候,你有什麼急事嗎?”
龐德急忙說道:“將軍,大都督來了!”
“張遼?”馬超聽到龐德的這一番話,頓時是一陣驚詫,“他怎麼會突然來了?他現在人在哪裡?”
“已到轅門外了。”龐德答道。
“定然是徐晃在張遼面前說我身患重病,臥牀不起,張遼這才前來一探究竟!”馬超立刻想到了原因,對龐德說道,“快!快點準備一下,斷然不能讓張遼看出絲毫破綻來,否則的話,我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喏!”
此時此刻,張遼、文聘等人在馬超親兵的帶領下,來到了馬超所在的中軍大帳外面。
一行人止住腳步,馬超的親兵轉身對張遼拱手道:“請大都督稍候,小的進去通報一聲將軍。”
話音剛落,馬超營帳的捲簾就已經被人掀開了,龐德從裡面走了出來,對馬超的親兵呵斥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沒看見是大都督親自來了嗎,大都督來了,還用進行通報嗎?還不快滾到一邊去!”
馬超的親兵低下頭,急忙對張遼說道:“小的有眼無珠,還請大都督恕罪!”
話音遺落,馬超的親兵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龐德則接着話茬,畢恭畢敬的對張遼說道:“大都督親自到來,末將有失遠迎,還請大都督恕罪!”
“無妨!”張遼緩緩的說道,“我聽徐將軍說,馬將軍身患重疾,已經臥牀不起了,這些天我忙於軍務,一直沒有時間來關心一下馬將軍,以至於纔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我特意讓人帶來了一些薄禮,前來看望一下馬將軍。龐將軍,馬將軍的病,可有大礙?”
龐德面色沉重,眉頭緊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實不相瞞,我家將軍自來到南中以後,先是偶感風寒,接着又水土不服,也吃了軍醫所開的許多藥,非但不見效,反而愈加嚴重了,久而久之,才導致現在臥牀不起,可憐我家將軍他……”
說着說着,龐德的聲音便哽咽了,眼睛裡面更是泛着晶瑩的淚光,滾燙的熱淚在眼眶中打着轉轉,幾欲奪眶而出。
張遼龐德如此,心裡也是一驚,暗暗想道:“莫不是馬超真的重病不起了?”
帶着一絲狐疑,張遼對龐德道:“龐將軍,能否讓我進去看望一下馬將軍?”
龐德強忍住淚水落下,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睛,這才閃開身子,對張遼說道:“大都督快裡面請。”
張遼轉身對身後的親兵說道:“你們幾個留在外面即可。”
龐德掀開了帳篷的捲簾,一股濃郁的草藥味道從裡面飄蕩了出來,直撲張遼的鼻子。
在龐德的帶領下,張遼踏進了大帳,瞥見了在帳中正在用小火煎熬的草藥,而在一處昏暗的燈光下,馬超則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目光更是呆滯非常。
張遼眉頭一皺,心中略有一沉,偶感不妙,回頭看了一眼跟隨他一起進來捧着禮物的文聘。
文聘也是皺起了眉頭,但是他並不願意去相信馬超真的病了,更希望馬超是在裝病,這樣他纔可以在張遼面前繼續惡語中傷他,讓張遼更加的討厭馬超。否則的話,以文聘對張遼的瞭解,如果馬超真的是病了的話,很有可能會動惻隱之心,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張遼和文聘對視了一眼,從文聘的眼中看到的是猜忌和疑惑。
爲了更近一步的確定馬超到底是不是在裝病,張遼徑直走向了馬超的病榻前面,想近距離的去感受一下。
馬超見張遼朝他走來,假裝想坐起來,卻又坐不起來的樣子,整個過程十分逼真,不像是在僞裝,並且有氣無力的說道:“大都督大駕光臨,馬超有失遠迎,還請大都督恕罪……”
張遼急忙說道:“馬將軍快別這樣說,我身爲大都督,三軍統帥,居然連馬將軍身患重病臥牀不起也不知道,這是我的失職啊。”
“大都督,馬超自從來到南中之後,本想爲大漢盡一份綿薄之力,奈何身體不適應這裡的氣候和環境,導致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想我堂堂一個男子漢,沒有被敵人擊倒,反而被這種小病折騰的無法起牀……咳咳咳……”
“馬將軍別激動,快別說話了,繼續躺在這裡好好的靜養吧。正所謂病來如山倒,我們又不是神仙,又怎麼可能會不生病的,只要馬將軍安心養病,不要胡思亂想就行,我相信以馬將軍強壯的身軀,一定不會有事的。另外我已經讓人去遍訪名醫了,只要醫生來了,就可以爲馬將軍進行醫治,到那時,馬將軍就又能夠生龍活虎了,平定南中的叛亂,我還期待着能夠與馬將軍一起並肩作戰呢!”
“多謝大都督關心,馬超感激不盡。”
張遼轉身指着文聘手中捧着的禮物說道:“這是我送給馬將軍的一些薄禮,還請馬將軍務必收下,等到馬將軍病好之後,我定要和馬將軍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
“孟起也十分期待與大都督開懷暢飲,但願我的病能夠儘快好轉吧……”
張遼又和馬超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無非是吃的什麼藥,保重身體什麼的,兩個人平時並不怎麼說話,此時坐在這裡說起話來,也沒有幾句,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東一句,西一句的聊着,顯得很是彆扭。
期間,馬超咳嗽不斷,說話時更是有氣無力的,甚至說一句話要喘好幾次,表演的十分逼真。
最後,張遼感覺實在沒有什麼話要跟馬超說了,便起身告辭,臨走時,還故意拉了一下馬超的手,又說了一下關慰的話,這才告辭。
馬超見張遼要走,便讓龐德去送張遼,張遼走出大帳之後,躺在牀榻上的馬超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剛纔如果不是他小心謹慎的表演,只怕肯定會被張遼識破的。
龐德一直將張遼送到轅門外面,這才和張遼分開,臨走時,張遼還特意吩咐龐德好好的照顧馬超。
離開了馬超的軍營後,走了很遠的一段距離,文聘終於忍不住了,對張遼說道:“大都督,馬超一定是在裝病!”
“何以見得?”張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