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39

陳哲認爲所有的愛都會深深埋藏在伴侶的每一個舉動裡——

例如, 我曾經說過某首歌太壓抑了,下次在播放這首歌時你會馬上轉下一首;我說過我喜歡那種食物,你就會變得像我媽一樣, 想一天三頓都給我吃那種食物;甚至ML時你也會擔心我會撞到了牀頭, 而幫我護住腦袋……

雖然微不足道, 可是卻是滿滿的愛。

忙碌的日子裡, 時光總會飛快的過去, 自9月份孟堯去了河北拍戲,兩人又過上了依靠着手機談戀愛了。幸好工作把生活的空隙都填得滿滿的,所以這分別也不是有多麼的難熬。過了聖誕節後孟堯的拍攝工作更忙了, 秋季時還能偶爾回北京一兩天,到了冬季基本上就是漫漫拍攝行程。

陳哲看路透發的照片, 大冷天的裡孟堯只穿了一件襯衣在拍戲, 身上髒兮兮的, 難怪這兩天都沒給他發劇組的照片,可能沒敢讓他知道。

元旦假期三天, 陳哲去了河北探班,小歐安排得很好,陳哲像是從孟堯公司安排過去的一個生活助理一樣,陳哲來了,便把劇組裡另一個助理調走, 所以並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孟堯在酒店等着陳哲的到來, 兩人距離上次見面竟然已經一個半月了。

“孟老師……”陳哲去到河北已經是凌晨了, 孟堯在酒店的酒吧區和葉大森還有一箇中年男人聊天, 陳哲和小歐自動的退出了,小歐帶着陳哲上了孟堯的房間。

“陳哥, 你就過來兩天我就沒給安排房間了,和孟哥湊合兩晚吧。”實不相瞞,其實是孟堯的意思!

“哦,沒關係。”太好了,不用半夜偷偷溜去找對方。

“明天早上7點就得起來,然後去劇組,劇組亂七八糟的,電線道具攝影器材亂七八糟啥都有,你別到處跑,也別隨便拍照,陳導不喜歡。”小歐大致跟陳哲介紹了一下片場的規矩,又跟他說一下如果見到不認識可以不理會,年長一點的可以喊一聲老師,點個頭打招呼就可以了。

如果聽到大喊大叫不用驚慌,可能是到飯點領飯盒了……

陳哲笑笑的聽着小歐說的,發現劇組也挺有趣的,就是人太多,陳哲有點社交障礙,不太會跟人打交道,也不太會說門面話討好別人,不過一路上看小歐還挺好人緣的,跟誰都打招呼,說上幾句。

“孟哥的房間是這裡了,他跟陳導他們有點事要談,可能要等會才能回來。”小歐給了房卡陳哲後便被一個小胖叫走了,陳哲進了房間就看到亂七八糟一大堆的衣服鞋子亂放,跟孟堯家簡直差天共地,陳哲一下子傻眼了……

陳哲累極了,倒牀上就睡了,孟堯回來也不知道,孟堯回來時看到陳哲和着衣服就睡牀上,被子也沒蓋,幸好開了暖氣,不然準感冒了。

孟堯躡手躡腳的上了個廁所,刷了牙之後輕擁着陳哲,微冷的手從陳哲的衣服下襬伸進去,陳哲一下子便醒了,用力扯開對方亂摸的手。

“好睏……”帶着濃濃的鼻音訴說着這不滿……

孟堯一邊去拉開他羽絨的拉鍊,一邊把他往自己的懷裡拉,說:“你不用動,我來就行”

陳哲嘟囔着:“真的困……”可是身體卻下意識的靠向對方,無任何反抗。

孟堯輕吻上去:“乖,一下子就好了。”

不到一會兒,房間春/色無限。

事後孟堯打來熱水幫陳哲拭擦好才睡覺,看着一房間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想管了,抱着陳哲便睡了過去。

早上7點鬧鐘響了,陳哲只睜了一隻眼,然後迅速把鬧鐘關了,繼續睡,可是孟堯卻迅速的起了牀,在廁所忙了幾分鐘,出來時陳哲又睡了過去,孟堯幫他蓋好被子便出去了,發了微信給他讓他醒後先在酒店吃了早餐再過去片場,如果太遲就不用去,中午他會回一趟酒店。

直到9點多陳哲才醒來,一醒來發現已經這麼遲了,孟堯也不在房間裡就慌了,昨晚小歐還跟他說今天得7點鐘起來一起去片場。陳哲馬上跳起來去刷牙洗臉,匆匆吃了早餐便獨自去了片場,片場人很多,基本上都清一色穿着黑色的大衣,都是陌生的臉孔,不過誰也沒注意陳哲,都在忙活。

陳哲看了很久纔看到孟堯,還是在跟昨晚那個男人在說着話,小歐沒在他身邊,陳哲這纔看清他是一個極有名的導演。陳哲顯得手足無措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片場真的很亂,電線很多很多,白色板圍着孟堯所站的那一塊地方,人也一大堆的,說普通話,粵語,河北話的都有。

一堆人嘰嘰喳喳討論着,偶然鬨堂大笑,陳哲認真看了看孟堯,頭髮比之前長了些,亂糟糟的,臉上帶着血跡,髒兮兮的,可能是化妝效果,可是出奇的逼真,在認真的聽着導演說話,偶爾點一下頭。

陳哲看的電影都是成品,完全不知道拍攝的流程,也從沒看過孟堯拍戲。看了一會兒那個男人突然拿起一個擴音器就喊:“清場”,孟堯脫了外套,剩下里面一件髒兮兮的已經分辨不出原本顏色的立領襯衣。

人倒是沒像一窩蜂的散開,只是都退後到白板後面,有些則退到攝影機後面來。陳哲看着有個女的打了一板喊了:“action”

這幾天沒下雪,可是陰天,此時空了一塊地方,陳哲才恍然大悟,這時拍反季節的戲份,只見孟堯拖曳着受傷的腿向前走着,攝像機一直跟在他身後,然後他突然單膝跪下,仰望天空,天空一片灰濛濛的,鏡頭逐漸拉近至孟堯的跟前,一句臺詞都沒有。

突然他就側翻倒在地,平躺着,嘴裡喃喃細語,陳哲離得遠什麼也沒聽清,心裡只有一個衝動想上前去扶他,陳哲走到人羣邊上,大家似乎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陳哲輕咬嘴脣,就穿一件衣服躺地上得多冷啊!時間每過每過一秒他就心痛一分,一等到導演喊卡,小歐就從對面衝了出來給孟堯穿上衣服,陳哲也迎上去,可是孟堯只輕輕對他笑了一下,然後跟他說:“等我一下”就跑去導演那個方向了。

小歐連忙對後面一個年輕的男孩喊道:“小顧,給孟哥拿熱茶啊……”

陳哲看着自己手裡空空的,拉住小歐的胳膊說道:“我來吧,孟堯的東西在哪裡?”

小歐指了指那邊,陳哲一下子看到了那個保溫杯是孟堯的,然後快步走過去接過那個叫小顧的男生手裡的杯子:“小顧,我叫陳哲,我來吧。”

那個小顧一聽就愣了一下子,然後乖乖的遞了杯子給他,撓撓頭介紹道:“你好,陳哥,我是孟哥的助理小顧。”

想必是小歐已經告訴了他,所以陳哲便沒跟他寒暄,拿了杯子便走到孟堯身邊,穿着外套的孟堯也看得出很瘦削了,顯得更高了,孟堯接過陳哲拿來的水,打岔了一下跟陳方明介紹道:“這是我朋友陳哲,陳哲,這是陳導。”

陳方明居然空出一手跟陳哲握了握手,陳哲受寵若驚:“您好,我叫陳哲,久仰大名。”

“你好你好,這裡簡陋,沒什麼招呼的,有什麼事可以跟我助理說,別客氣。”陳導拉過一人介紹給陳哲,陳哲很不好意思的說着客套話,後來也不知道怎樣說了,呆呆站着傻笑,孟堯看得出來便讓他去衝杯咖啡,陳哲收到任務自然屁顛屁顛離開他們的陣容。

咖啡是衝好了,可是下一場戲又要開始了,還是拍剛剛那個場景,陳哲看不出拍得好壞,不明白爲什麼既沒有對白也沒有特殊要求也要反覆的拍。就是有點心痛那個已經躺地方好幾次的孟堯……

等到中午,陳哲也看不出這到底過沒過,還要不要重拍,只見一部分人先去拿了盒飯,三三兩兩就着街道隨意坐了下來,開始用餐。

小歐遞了盒飯給陳哲說道:“劇組都這樣吃,陳哥你別介意,今晚孟哥說帶你去吃大餐。”

陳哲倒是沒介意的,和小歐坐在一個梯級上便一起吃飯了,可是陳哲太遲吃早餐了,現在不是很餓,所以隨便吃了幾口便沒怎麼吃,倒是把肉都夾了到孟堯的飯盒了。太瘦了……

打開飯盒又嚇了陳哲一驚,裡面全是小番茄,生菜,包菜,苦瓜之類的素菜,這,這是人吃的嗎?最後還把自己的飯都往他兜裡放。

小歐有點哭笑不得,雖然很想阻止陳哲,可是卻不敢多說,無奈在陳哲上洗手間時把他夾給孟堯的肉都吃光了,米飯吃不完,吃了點便倒劇組一個專用廚餘垃圾桶裡。孟堯此刻剛剛回來,小歐跟他說了一下,孟堯領會的點點頭,一副視死如歸的啃着兜裡的沙拉。

待陳哲回來時孟堯已經解決完飯盒裡的沙拉了,陳哲坐他身邊,“吃完了嗎?”

“吃完了,很飽,謝謝你送來的肉”一語雙關。

“沒事,我後天回去之後你讓導演給你改善下伙食吧,我看你怎麼只有素菜一點肉都沒有?”

“有的,不過都晚上吃,不用擔心這個。”

陳哲靠近着孟堯,牽住他的手,只感到一陣冰冷,便擡頭問他“累不累?”

孟堯搖搖頭,用力回握他的手:“不累,倒是你,下班開車過來肯定很累了吧?怎麼不在酒店多休息一會兒?”

“我也不累,休息好了,你昨晚幾點回來的?今天早上7點鐘就開工嗎?”陳哲想要了解一下他的工作,明天要跟着他早起一次。

“沒看時間,今晚可能要拍夜戲,會很冷的,你沒事就回酒店等我吧。”

小歐騰出空間給他們,跟一些工作人員吹水去了,劇組很多人看到了孟堯都會喊他孟老師,陳哲便把孟堯的手放開了,可是他卻緊緊的握着他的手,陳哲感到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握得他有點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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