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下午,孫軼民和老趙乘坐長途汽車到達了東莞。
這座人口將近800萬,號稱世界工廠的珠三角中心城市(之一),南接深圳北鄰惠州。在家的時候就聽柳榮華介紹過,東莞除了世界工廠,廣東樞紐和外貿口岸的名頭之外,近幾年服務業的繁榮也名聲在外。
孫軼民與老趙來這裡參加爲期2天的培訓,計劃週五回深圳。培訓明日纔開始。
二人在南城區鴻福路上一家酒店開設了一個客房。老趙便提議一起下樓逛逛。一副急匆匆的模樣令孫軼民費解。
出酒店,街路人聲鼎沸車流如織。紅男綠女穿行其間,孫軼民發現大多數女子打扮妖冶。那些濃妝豔抹衣着暴露的女郎引得老趙忍不住一路回頭流連。
看這熱鬧勁,此處應也算是本市繁華區域。但是在孫軼民看來,此處與深圳相比還是略遜一籌。然而在老趙眼裡,或許並非如此,甚至更勝一籌。
“你知道這裡爲何被稱之爲男人的天堂嗎?”老趙邊走邊問,掏出煙盒抽出香菸,在風中掩面點燃。
“不知道,求科普。”孫軼民裝出一副饒有興趣的好奇模樣,問道。
“一是工廠多,二是娛樂場所多。”老趙不假思索道。
“你常來啊?”孫好奇問道。
“工作壓力大,有時候總需要釋放一下自己嘛。”老趙似乎答非所問。
“這娛樂場所多,我自然能理解,只是工廠多和男人有啥關係?”孫軼民望着沿街擡頭可見的遍佈的洗腳城之類的場所,問道。
“沒錯,工廠和男人關係不大,但是工廠裡大多是廠妹啊。”老趙說的意味深長的說道。孫軼民不解其意,疑惑的望着他。
老趙又道:“我聽說來這裡打工的年輕男人,一般都能同時擁有好幾個女朋友。這是因爲工廠裡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
“啊!還有這等好事?”孫軼民神色驚異,“那不是比古代的男人那種三妻四妾還要幸福?”
“正是,”老趙嘆了口氣道,“正羨慕這裡的年輕男人啊……要是我能重新來過,我一定不在深圳找工作,而是來這裡。”
“那您老這是要往哪裡趕路?工廠還是洗腳城?”孫軼民調侃道。
老趙訕笑一聲,道:“如今年紀大了,還是後者更加直接快捷一點,嘿嘿。怎麼樣,一起不?我認識個地方和老闆熟,價格實惠。”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就想到處轉轉,”孫軼民婉拒了老趙的好意,一臉鄭重。心中暗想:開什麼玩笑,我這處男之身,怎麼能輕易交付給風月場所?
“喲,還真是個三好青年啊。”老趙雖這樣說,臉上卻流露着一絲不屑與質疑。
“我這……肚子有點餓,想先找點吃的,趙工要不要一起?”孫問。
“不了,那我先走。晚上見。”老趙有一種迫不及待的與不耐煩,行色匆匆的身影在不遠處路口拐角處消失。
孫軼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暗想:“我等型男,自然無需藉助這種低劣服務尋求精神滿足。”
不過,他之所以選擇與老趙分道揚鑣,是因爲心中另有打算。
今日早上出發前,他聯繫了念念,就是那個當初在競技場認識的女玩家【一念霜華】。他給念念發了一條短信,大意爲今日將到東莞可否一見。
也不知爲何,之前對見網友沒多大興趣的他,如今卻也在這方面有點熱衷起來。
也許,是因爲受到神女與依依這兩位女孩的影響吧,讓他對於見網友這件事的土態度上,變得不再排斥,甚至還有種愉悅感,這種愉悅來自於某種意外驚喜。
正如同今日,他也抱着一些期待。當然了,這期待中並無摻雜某些不正當的念頭。
念念很快做了迴應,約定下午17點30左右,在東城街道的東盛路135號見面。
孫軼民內心好奇這135號是否是一種住宅小區,念念住在此處?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是住宅小區,她應該會直接告訴他小區的名稱纔對,而不是報門牌號。
於是又發短信問了一句:“這是你工作的地方嗎?還是……”
“來了就知道。我現在正忙着……”念念似乎不願做多解釋。
與老趙分手後,孫軼民隨便找了個麪館吃了碗麪,順便向老闆打聽了東盛街的位置。約摸距離當前位置半小時車程。
孫軼民付錢擦嘴走出麪館,順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很快到達目的地東盛街。
他在一處貼着門牌號125的小便利店下的車。之所以如此選擇,是因爲一路上過來,難見有幾家店門口貼門牌的。便決定下車慢慢搜尋135號。
時間還早,也才17點09分。孫軼民便一邊慢悠悠的逛蕩,一邊肉眼搜索着約會目的地。
此處算不得東莞中央地帶,比起適才的南城街道,檔次略遜一籌。而街路上行人如織,除了穿行的妖冶女子,還有一些穿着樸素工裝的女子,年齡看起來要比其他女子更小一些。
放眼遠處追尋這些廠妹的來源,孫軼民看到了一座電子廠的門口,不斷的有穿着工裝的年輕人涌出,其中多數爲女孩。鮮有男性工人。
想一想也沒錯,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
孫軼民的腳步最終停在了一座裝飾豪華氣派十足的5層樓高的建築物門口,目光詫異的望着門楣幾個燙金大字:“金娘子足浴城”。大字底下,是一行小字:“東盛街135號。”
再觀其櫥窗,左側寫着的“洗腳,按摩,KTV”與右側寫着的“充值白金會員全場7折”云云的廣告語。
孫軼民一度認爲是自己走錯了,但是再次覈對發現這裡就是東盛街135號沒錯。
念念與他提到的約見地點,確實是這個地方。除非,念念把自己的門牌號報錯了。但這個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此時孫軼民心中升起一陣陣眩暈與疑惑:這叫做念念的姑娘,難不成是讓他進這足浴店找她不成?又或者說,這小姑娘是進這店消費來的?女孩子是否也可以有洗腳按摩這種愛好?
進一步猜測,又或者……這念念……服務於眼前這個場所?難不成念念就是依依口中的那種“商女”不成?他不敢再往下想。
一時心亂,感慨她當初藉口忙活,並沒有給出清晰的指示。
站在足浴店門口的孫軼民左右爲難,東張西望狀,引得一些好奇的路人回頭觀望。令他似乎有點臉頰發熱。
躊躇良久,無奈之下,他在店門口附近找一家甜品店坐下,隨便點了杯飲料,邊喝邊等。
然後發送了一條手機短信息,告知念念:“我不知道你要我見面的地方是不是【金娘子足浴城】,不管怎樣,我在金娘子足浴店門口右側【貢茶】等你,我穿淡藍色襯衫,頭髮略長,個子180左右。”
發完短信,他找了個位置正對着店門口方向坐下。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暗歎今日遭遇,着實狗血。這與自己所預期的約見場景大相徑庭。
過了10多分鐘,對方都沒有回覆信息。他一邊無聊的喝着奶茶,一邊觀望着進出的顧客。
在17:35左右,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剛進門就東張西望的女孩身上。
女孩長髮披肩,裝扮妖冶,妝容深濃。緊身襯衣與短裙絲襪,顯得有些過於前衛。
觀其面容,顏值尚可,也算是有一些姿色。但在嫵媚之中,也隱現一絲滄桑之感。孫軼民目測其年紀,應該在30出頭。
身高約摸1.60。窈窕的身姿中帶着一絲消瘦。目測包括不該瘦的地方,似乎也顯得很瘦。
見她做搜尋狀,孫軼民心下十有八九已經確定了,便主動向她招了招手,面色鄭重。
本來他計劃着,出於禮貌,準備擠出一絲笑容來,但不知爲何,預備好的笑容凝固在意念中,無法展露出來。他此刻給了她一種高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