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隻上身鬼居然上了一隻殭屍的身上,真是聞所未見。難怪單腳的殭屍可以開車子,原來還有一條看不見的腿。
“我還以爲你是色鬼死而不僵,原來是一隻上身鬼。”皺皮老太說完話,把呆子往身後一拉別孫子着道了,嘴裡面已經準備好了濃痰不讓上身鬼靠近。
德吉將轉經筒轉起來:“多年不思悔改,居然還要尋思報仇,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懇求佛爺收你,在佛前聽誦經以求超度……”嘴裡面念動了,只是受了莫白的偷襲,唸經的威力越來越小。
上身鬼被我拿着玉尺逼着,又被德吉綿延不絕的誦經聲音壓破着。
呆子從皺皮老太身後走上前,伸出兩根食指,堵住了玉尺的耳朵。玉屍手裡面扣着單腳殭屍,也感覺到了呆子的善意,沒有動手趕走呆子。
“兄弟,別玩了。”我慢慢地靠近了一團黑糊糊氣息的上身鬼。
次仁已經拿來了一個竹筒,上面還畫着了一個萬字符。我斜眼遠遠地看過去,發現了一面牆壁上都是掛着這樣的竹筒。壁畫上面畫着佛教壁畫。
難不成裡面都是裝着一團霧氣的鬼靈嗎?
“你進來吧。”次仁很耐心地把竹筒的塞子打開,伸手和駕校教練一樣指揮學院倒車入庫。
上身鬼似乎明白了道理一樣,無形的頭往前面探過去,要進竹筒了。
“左一點,右一點……左一點……右一點……”次仁在擺手指揮着。
還真是倒車入庫。
我看估計這上身鬼要被掛牆上了,瞪着眼睛看着皺皮老太。
“你個小龜兒子,你看着我幹什麼……”皺皮老太罵道。
就在衆人以爲上身鬼會乖乖進竹筒的時候,忽然只見它身子一拉長,朝許俊一家人跑去了。
“孽畜……”德吉手中的佛珠打了出去,結果打散了半邊身子。剩餘的一股鑽進了被餓死鬼纏身的許小康的身上。
許俊夫妻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感覺身子一顫,好像是什麼陰氣襲來一樣。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弄死小孩子。”許小康忽然開口說話。把許俊夫妻嚇得一跳。
德吉見上身鬼跑到了許小康的身上,德吉轉經筒再也不轉動了,許小康原本就被餓死鬼纏在體內,現在多了一隻上身鬼,再念驅鬼的經咒,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人和鬼一起死掉。
我見德吉停了下來,也是沒有走靠近了,乾脆把玉尺收了起來。
許小康說完話,哈哈地笑了起來。
“你們要對付我,還嫩着一點……”許小康嘴裡發出聲音。
這些話都不是許小康說的,只是上身鬼借許小康的嘴說出來的。
“我莫白決不會跟那些遊魂一樣,甘心掛在牆上面的。永遠都不可嫩。”許小康的童聲說出這樣的話。
一個老鬼的話從一個小孩子的嘴裡面出來,卻一點都不好笑,聽着口氣,莫白絕不簡單。
事實上,孩子遭難,最難過的是父母,這句話都至理名言。忍心拋棄兒女少之又少。如果去醫院,你會發現,很多父母都希望孩子的病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只希望兒女健健康康。
許小康被上身鬼附身,又說出了怪話。
許俊和劉芸欣徹底崩潰了。兩人不知道該怎麼辦,跪在了地上:“大師,救救我的兒子。不能讓他死。他要是死了……我們也活不下去。”
“上身鬼,你不要害了小孩。我不把你帶進去。”德吉出言說道。
“嘿嘿。你送我出去。”許小康說這話,見德吉在猶豫,不知道怎麼用力,許小康的臉色越來越差。
“等等,你叫莫白,那獨腳殭屍叫什麼名字?”我都糊塗了。這上身鬼要是愛上身,估計要把自己弄成分裂症不可。
“我也記不得了。誰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我帶着他走南闖北,也算是沒虧待他。以後有人問起他的名字,就是獨腳殭屍吧。”許小康發出聲音,其實是莫白在說話。
“好了。牛逼大哥。要我來我身上試一試,糾纏着小孩,你也太不厚道了。”我試探地問道。
“你蠢啊。小孩子多好啊。老和尚,想好了沒有。”
德吉叫道:“好,我送你出去。”玉屍把那隻獨腳殭屍交給了次仁,兩個僧人上前用一種特製的鎖鏈把雙手銬住了。
叫獨腳殭屍,還是很霸氣很威風的。
莫白要求德吉親自送大家出去,每到月圓之夜的時候,會有一條出去的路,其他的日子都無法出入的。
今天正好是中元節,月亮很圓,月光非常亮。出來的時候,發現已經白雪一片。
潔白的積雪,走在上前發出沙沙的聲音。
許俊和劉芸欣拉着兒子,絲毫不介意兒子被上身鬼附身。走在最前面。上身鬼似乎不太習慣這種被人手拉着手的樣子,從山谷往西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路上,德吉偷偷地給了我一串佛珠,很小的那種,密密麻麻大概有一百多粒,並告訴我,一出藍月就戴在小孩子的脖子上,暫時可以壓住那隻上身鬼。
走到沒路的地方,月光忽然轉動落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面。
“從這裡就可以出去了。”德吉說道。
“你最好別追來。”
“貧僧不會追來……”德吉承諾道。
“我記得佛祖割肉食鷹。”莫白說道,聲音依舊是尖銳。許小康臉色卻越來越虛弱。
“你是要報仇。要我還你一條腿,可是那條腿本不是你的。”德吉表示不解。
“十年前,湘西鳳凰城。我上身了殭屍身上,當時就是你廢了一條腿,我也散去了不少怨念,天天只能找一些噁心的老太太來修煉,別提多噁心。我要你一條腿並不過分,算是彌補我的精神損失。我沒有耐心……當然還有那個老太太,我是不會放過她的……”莫白冷冷地說道。
德吉和許小康並不相識,基本上沒什麼關係,德吉根本沒有必要爲了小孩子,而砍掉自己的一條腿……
“把刀給我。”德吉喊道。從他的眼裡,我看到了慈悲。彼時,遠山的寒風吹來,白雪落下,又不少落在了德吉眉毛處。
“不能。我不會給你。”次仁叫道。德吉笑了笑。從次仁手裡拿了劈材的刀,手臂一揮,只見白雪染紅,一時之間染紅四周的白雪。
我眼角溼潤:“我記得佛家有個故事:中原禪宗二祖慧可當年出家少林,接受達摩佛祖教誨,佛祖爲察其真性修爲、慧根幾何,提出如能讓天降紅雪,便收歸門下、傳其衣鉢。二祖苦思數日,參透玄機,待到大雪之夜,於風雪之中自持鋼刀、斬斷左臂,讓鮮血噴涌而出、染紅白雪,這就是佛家廣爲流傳的二祖……”斷臂映雪“的故事,其……”斷臂映雪“之舉終於感動佛祖達摩,傳衣鉢于慧可,是爲二祖。大師今日所謂,堪稱壯舉。”
次仁上前將僧袍解下來,繫住了傷口。
皺皮老太,把手按在石頭上前,一個地洞浮現。
“救活那個小孩……”德吉說道。
我追了出去,小賤跟着我,嘴裡面咬着幾張信箋一類。我拿在手上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幾首情詩,上面是用藏語所寫,後面用了漢語翻譯過來,字跡工整,情思深種。
“佛曰:剎那就是永恆。爲何我於剎那之中。不見戀人之歡悅。而得到永恆的痛苦……”
“我躲在月光下,看着你沒有一絲聲音。佛問我:爲何不愛這個世界。我說:世界讓我太孤獨。我愛的只是顏面的雙手……”
我會心一笑,想必是次仁要送給玉屍的情詩,一顆容忍的心剋制了自己的心。
地洞並不長,屋裡面的樣子,從地洞出來,外面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莫大哥,現在你換了一個小孩子的身體,現在怎麼辦纔好。”皺皮老太問道。
“好說。好說。”莫白道,“等過幾天我再換一個……”
“你來我身上吧。”許俊哀求道。
“莫先生。我有句話跟你說,大和尚剛纔告訴我,十年前湘西鳳凰,是有個老太太害了你……”我低聲說道。莫白剛纔自己就說過,除了德吉,還有湘西鳳凰的老太太,我找機會靠近莫白,我佛珠鏈子套上去。
“你把玉尺收好,我過來聽聽。”
我把玉尺丟給了謝靈玉。
莫白支配了許小康走了過來,站在兩米外不過來。
“小心他害你。”皺皮老太說道。
“你不要害我兒子……他還是個小孩……”劉芸欣只怕差一點就要瘋掉了。
“有個女人自己老公嫌棄他,跟別的人女人生了兒子。見到長得帥的人就心生怨念,當時就在鳳凰城裡面看到你,就對你下毒手。”我指着皺皮老皮就是大罵。
“真的嗎?”莫白扭頭去看皺皮老太的表情。
“沒有那回事情,我天天算計着給你找美女。賺了錢都是你拿大頭的。那是湘西老太,我是皺皮老太不是一回事。”皺皮老太顯然很怕莫白,即便上了小孩的身還是怕。
“那是你想得到我的口水丸……呸,是那支殘廢殭屍的口水丸,殭屍的口水,加上牛糞幹,蜜蜂屎,狐狸尿,可以變成養顏護膚的化妝品……你不看看你的樣子,還是去整容實在……我要是你死鬼老公,早就找別的女人了……”莫白說道。
估計是忘記了自己現在附身在一個小孩身上。
我走了兩小步,還有一米多的距離。
“你還真以爲你牛逼了,你看看你的惡身高。我孫子過去,一巴掌就能紐斷你的脖子……”皺皮老太被人揭開了傷疤。
當初她養蛇身子身上滿是蛇咬痕,就連胸前四兩肉就被兩條蛇咬過。阮金卵很是生氣,罵道,給我死遠點,我再也不願意看到你。說完就去找了一個全身光滑如玉的苗族美人。
把她給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