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糾結了一下，看了卓東天一眼，對方也是同樣一副神情，他只得咬咬牙把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其實趙瀾他們也沒有看到是誰殺了章忠業，不過他們卻可以肯定，殺章忠業的人肯定是拓跋氏的人。
這些西北異族的前身都是上古被人皇所滅的一些小國後裔，別看他們的祖上被人皇所滅，但其實他們的傳承並不算弱，就比如這拓跋氏，在五十餘個西北異族當中雖然排不上頂尖，但起碼前二十還是沒問題的，族內甚至有一位陽神境的武者坐鎮。
正如同之前六扇門的那些密探和章忠業的手下說的那樣，章忠業在擔任西北道行軍大總管的時候只顧玩樂，很少會得罪人，當然這些西北異族他也得罪不起。
畢竟大周需要的是西北的安穩，如果他真的惹出什麼事端來，估計大周這邊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只不過章忠業沒有得罪人，但真正得罪人的卻是他而兒子章塵。
這章塵沒有武道天賦，但做派卻是跟他父親一樣喜好酒色，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但這章塵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他也不是白癡，知道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那些西北異族他一般是不會去招惹的。
有一日這章塵看上了西北道當地一個不入流小勢力張家的嫡女，看其貌美想要強娶她爲妾。
那個不入流的小勢力當中最強者只不過是後天巔峰，章塵惹不起那些西北異族還惹不起這不入流的小勢力嗎？於是不顧對方拒絕，便想要強搶。
但誰承想那張家的嫡女卻是拓跋氏的一個旁系血脈拓拔鋒的愛慕之人，所以在章塵搶親之時跟他起了衝突。
這時蘇信忽然打斷道：“西北異族不是不跟外族通婚嗎？這拓拔鋒又是什麼情況？”
趙瀾解釋道：“是這樣沒錯，只不過這拓拔鋒跟那張家嫡女卻是真心相愛，所以只敢在暗中聯繫，不過被章塵這一鬧卻是浮出了水面。
原本這件事情有拓跋氏參與在其中，我等還以爲章塵肯定會放棄，章忠業也會攔着他，但沒想到章忠業竟然如此溺愛自己的兒子，居然一面給拓跋氏送消息，說拓拔鋒違背族規，一面又給張家施壓，讓其將女兒嫁過來。”
蘇信摸了摸下巴，這章忠業還真是相當溺愛他這個兒子啊，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居然都能做的出來。
拓跋氏是絕對不允許弟子跟外面的人通婚的，包括族內的嫡系血脈和旁系血脈也不是像蘇家那般以血脈濃度來定的，而是昔日的身份。
簡單來說嫡系血脈便是如同大周的姬浩典跟他的那些子嗣一樣，昔日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而旁系血脈則是如同姬玄遠等姬姓皇族，雖然名義上爲一家，但卻沒有掌權的資格。
爲了保持血脈的純粹，拓跋氏在知道這個消息後肯定不會讓拓拔鋒跟那系張氏的嫡女繼續聯繫的。
只不過章忠業的這番小動作是瞞不過拓跋氏的人，他此舉也算是把拓跋氏給得罪了，爲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章忠業做的還是蠻多的。
蘇信問道：“最後拓跋氏將那拓拔鋒禁足了？”
趙瀾點點頭道：“沒錯，拓拔鋒此舉乃是違背族規，所以當場就被禁足，關在族內思過。
而那邊張家也是受不了章忠業的壓力決定將女兒嫁給章塵爲妾。
但誰承想那拓拔鋒竟然是扮豬吃虎，自身的實力相當強悍。
原本這拓拔鋒屬於旁系血脈，而且在旁系血脈當中也是那種資質較爲平庸的，二十歲才突破到先天境界。
放在其他武者身上這種度雖然不算快但也絕對不算慢，但放到拓跋氏這裡便屬於庸才了。
所以這拓拔鋒在族內十分的不受重視，受人欺凌。
但等到他聽到了張家準備嫁女的消息後，他竟然爆出神宮境巔峰、已經天人合一，達到半步化神境的修爲。
他更是跟族中長老定下賭約，跟化神境的拓跋氏強者交手三招不敗，換得了他出手的機會。
此事在拓跋氏內傳的很廣，我趙家跟拓跋氏有過交易，所以聽到他們族中的弟子有不少都在議論此事。
那拓拔鋒一朝崛起，直接成爲了拓跋氏內最耀眼的新星，所以他們族中的長老也答應放他出手。
之後的事情我們便不知道了，不過我趙家之人曾經在章忠業死的那天看到過拓拔鋒出現在飛龍城當中，結果第當天晚上便傳來了章忠業的死訊。
而且之後拓拔鋒重新出現在張家，直接將那張家納入拓跋氏的勢力範圍之內，成爲了其附庸，他也跟那張家小姐成婚。”
蘇信手指輕點着桌子道：“爲了一個天才弟子拓跋氏便違背了他們的祖上，甚至是整個西北異族的規矩？”
趙瀾解釋道：“其實也不算違背，我聽說那拓拔鋒在祖先排位之前跪了一天一夜，終於換得拓跋氏的老祖鬆口，讓他娶那張家的嫡女爲妻，不過條件就是張家要徹底融入拓跋氏當中，而且拓拔鋒跟那張家嫡女不能有子嗣。
那拓拔鋒也是真心愛那張家的嫡女，這麼苛刻的條件他都答應了下來，這才換得拓跋氏的老祖鬆口。”
趙瀾說完這一切長出了一口氣，該說他都說了，今後怎麼辦就要聽天由命了。
蘇信點點頭道：“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聽到這句話，趙瀾和卓東天這才如釋重負一般，連忙告辭離去。
李壞一動不動站在蘇信身邊，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善於思考的人，所以接下來有什麼計劃還是讓蘇信決定爲好。
“這拓拔鋒倒是有意思的很啊。”蘇信喃喃道了一句，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趙瀾是完全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來說的這番話，不過蘇信聽完之後卻怎麼都感覺有些不對。
就比如那拓拔鋒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從尋常平庸的先天武者變成可以力敵化神境的強大存在？
還有那拓跋氏的老祖也未免太過開明和通情達理了一點，就因爲拓拔鋒展露出了他的天賦，拓跋氏便爲他大開綠燈？
要知道雖然拓拔鋒承諾了不會跟那張家嫡女留下子嗣，但這種東西誰說的準？
萬一他們兩個若是有了私心，想要暗中生下子嗣怎麼辦？反正拓跋氏這麼做肯定是會留下許多風險的。
當然這只是蘇信疑心病重的原因，在外人看來這拓拔鋒顯然就是一副勵志的模版。
少年平庸被人欺辱，暗地裡奮圖強，最終有了一身驚人的實力。
但還沒等到一鳴驚人，心愛的女子便被人惡人強搶，最後他突破重重阻礙，贏得了族中長老的看重，逆斬化神，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生活在一起，這番故事怎麼看怎麼有些假，但架不住有許多人會相信。
起碼在這番故事當中拓跋氏是完全正面的角色，雖然礙於族規關了拓拔鋒的禁閉，但後來也是在其展示出了強大的實力之後給予了他幫助，並且還通過另一種方式讓拓拔鋒和那張家嫡女在一起。
沉默半晌之後，蘇信道：“過兩天黃炳成便會帶着江南道的人前來，到時候讓他手下的人補充暗衛，而你手下原來這些緝事密探出身的暗衛脫離出來，成爲暗衛巡察使，專門負責情報工作。”
西北道六扇門的情報能力還是太弱了一些，甚至已經弱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連拓跋氏這種事情都沒有打探出來。
雖然這事情的確是情有可原，若是趙家沒有跟拓跋氏進行交易也一樣不知道，但這並不是藉口，只要想辦法，六扇門的人不說可以長時間混進拓跋氏等西北異族內，起碼短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這也是沒有一個統御大局的人坐鎮的弊端。
因爲西北道這裡朝廷需要的不是進攻，只是以防萬一，所以此地留下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緝事密探，甚至連緝事總捕頭都沒有。
這樣一來那幫密探難免有些懈怠的心思在其中。
“拓跋氏？這倒是不錯，正好有了一個針對他們的藉口。”
當初既然蘇信已經決定來這西北道了，那他勢必有一天要跟這些西北異族對上，除非他能像章忠業那般去當一個混吃等死之輩，否則雙方是是一定會起衝突的。
正好蘇信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去探探那些西北異族的底細，這拓跋氏不算弱，但也不算太強，正好可以作爲蘇信的目標。
而兩日過後，黃炳成也帶着江南道和江淮道還有在這兩地安插蘇家之人前來。
如此一來蘇信這邊人數直接暴漲到上萬人，而這上萬人當中幾乎都是後天中期以上的存在。
這些人當然不能全部都放到暗衛當中，蘇信要的只是精英，在經過挑選之後，只有差不多千人才有資格加入暗衛，而其他人則是都被打了回來。
當然這些人也不是沒有用，蘇信現在爲西北道節度使，原來軍方的那些人太弱，而軍方跟蘇信雖然關係不錯，但也不可能給他補充實力，所以這些人便被蘇信給編入到麾下的西北軍當中，充當普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