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伐也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發出邀請呢,竟然被燕軻給搶先說了出來。
他眉頭一揚,臉上帶着驚喜和意外:“燕大哥,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你先別應的這麼痛快!”燕軻搖搖頭:“我說的是我跟王燁,你可要想清楚了,王燁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
“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我知道,這小子並不想現在就養老,在以後的日子中懷念這段時光。他是個好強的人,絕不甘心就這麼倒下!”
“這個沒問題!”陳伐知道這個時候,兩人討論的問題是很嚴肅的,所以正色道:“我可以讓他接受最好的治療,給他最好的裝備。只要他能吃苦,或許可以彌補失去的右手!”
“哪有那麼容易?”燕軻詫異的挑了下眉頭。
陳伐笑了一下:“王座!”
“老大,啥事?”王座從門口露出頭來。
陳伐指了一下他身後揹着的斷風刀:“將你身後的這傢伙,送給燕大哥看一下!”
王座答應一聲,隨手將背後的斷風刀抽了出來,燕軻不解的看了一眼陳伐,然後接過了長刀。
燕軻終究也是個古武修行者,眼力自然是有的。只是一入手便感覺到了手中長刀的不凡,再微一用力,感覺刀身極爲順手。
他伸出兩指,輕輕的在刀身上一彈,只聽聲音清澈悠揚,帶着一股微顫的迴音。
“好刀,好刀啊!”燕軻將長刀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這才遞給了王座。
陳伐擺擺手讓他下去了,燕軻依舊有些難以置信道:“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刀是鍛造大師手工打造的吧?如今這般極品的長刀,可是不多見了!難道你手下的這些人,用的都是這種傢伙?”
“我手中的傢伙是我家老頭子送我的,老楚的秋風刀要稍微好上一些。另外,周半尺那裡的長槍也還要好些。至於其他的,基本上都是這個水平的!”陳伐緩緩道。
“你手下竟然有這種級別的鍛造大師?”燕軻有些吃驚。要知道,手工鍛造跟機器製作出來的傢伙不同。手工製造的傢伙,全看鍛造師個人的水平,還有材料的優劣。
不僅費時費力不說,經驗,火候,還有最爲關鍵的鍛造方法可謂是缺一不可。不過,真正的大師級鍛造出來的傢伙,那絕對不是武器製造出來的成品所能比擬的。
江湖中闖蕩的主,誰不知道有一把趁手傢伙的重要性?若是放在過去還好些,可如今這個年代,火器橫行,真正能夠沉下心來打造武器的鍛造師已經很少了。更別說,是能鍛造出這種堪稱寶刀的人了。
就算是漢留正宗那裡,只怕也沒有這種人存在。
“實不相瞞,我也是偶然碰到了一位懂的古法鍛造,並且技藝頗爲精湛的古鍛造師,他叫馮恨晚,此時就呆在我訓練場的後山,負責爲五盾的兄弟們打造裝備呢!”陳伐笑了一下。
隨即正色道:“就算是您跟王燁不打算加入五盾,我也想着等他康復了請他去一趟封州,讓鐵錘看看,能不能幫他做點什麼!”
“好,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他,讓他高興一下,這樣回頭康復的也快!”燕軻說着就要起身,有這麼一位大師幫忙,定然可以讓王燁失去手臂的缺陷得到最大程度的彌補!
“行了,他現在正在睡覺,你這時候去告訴他,他反而患得患失,休息不好了。這樣吧,等一會我幫他用內力調養一番,等明天你再告訴他!”陳伐急忙笑道。
燕軻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用內力?他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能承受的了外來的內力麼?”
“別人的或許不行,不過,我的一定可以!”陳伐嘴角一抿,伸出手道:“燕大哥,將你的手給我!”
燕軻將信將疑的把手伸了過來:“幹啥呀?”
“閉目,凝神,放鬆心神!”陳伐說着,便輸送了一股內力過去。燕軻只覺得一股清涼的勃勃生機涌入自己的體內,順着自己的經脈不斷的遊走,所到之處,渾身的傷痛都似乎見輕了許多。
就這樣,內勁一圈圈的遊走,燕軻本想要拒絕,不過見陳伐閉上了眼睛,又怕打擾了他,只得閉上了嘴巴。
當內勁在他的體內遊走了一個大周天之後,陳伐這才收手,睜開雙眼看着他道:“如何?”
燕軻微一攥拳頭,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真的感覺輕鬆了不少!神奇,真的太神奇了,我第一次見到內勁有着這般神奇功效的。若不是親身體驗,我都難以相信。這可真是武道玄妙,難以想象啊!”
“這一次我相信,王燁這小子的確可以安然無恙了。陳伐,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纔好了!”
陳伐兩手一攤:“燕大哥,你這麼說可就是在罵我這個做兄弟的了。你我之間難道還要謝來謝去的?”
“好,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不過你這一次可又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以前的時候我就是感覺你這人夠豪爽,講義氣,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般手段,哦對了,我記得那足神湯好像也是你們五盾的吧?難道就是你弄出來的?”
陳伐點了下頭。
燕軻有些恍然道:“怪不得你敢跟漢留正宗伸手。”
內勁心法也是有着高下之分的,越是高明的內勁功法,修煉之後對於武者而言好處就越大。而陳伐所修煉的很顯然是一種極爲高明的功法,搞不好會是站在整個修煉界最爲頂尖的那種。
“燕大哥,其實你的要求不說我也知道,是對付執堂是麼?”陳伐忽然道。
燕軻點了下頭,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殺機:“沒錯。這一次我跟王燁落得這步田地,張潮是幕後黑手,不過執堂的黃烈也是難辭其咎。這個仇,我是必須得報的。”
“而且就算是我不找他,只怕黃烈也不會放過我。收留我跟王燁,沒準會讓你跟執堂正面撕破臉皮……”
“你以爲到了現在,我們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麼?”陳伐笑笑。一旦邊無雪的事情暴露出來,就算是執堂跟管堂聯手先滅掉他,陳伐也是相信的。
“不過,目前來說,我跟黃烈都各有顧忌。執堂方面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輕易動我。因爲他害怕將我推到管堂那一邊。而我則是因爲五盾從目前來說,還遠不是執堂的對手,所以只能暫且隱忍!”
陳伐伸出手道:“就是不知道燕大哥你能否忍耐一下,與我一起積蓄力量,靜候時機?”
“我就一個要求,到時候,黃烈你要讓給我!”燕軻伸出了粗糙的大手,跟陳伐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這就是江湖,有血雨腥風,有陰謀暗算,也有傲視生死的豪爽,百折不撓的堅毅,永不屈服的戰意,千金一諾的情誼……
燕軻經歷了兄弟的背叛,經歷了生死的煎熬,現在又重新鼓起了勇氣,他堅信自己的這一次判斷不會有錯。他堅信,這個江湖中有張潮這樣野心勃勃,無視結義之情的敗類,也會有陳伐這樣義薄雲天,頂天立地的漢子!
“你這裡可有酒?”燕軻忽然道。
陳伐挑了下眉頭,隨即笑道:“當然有!”說着便讓王座送上來一瓶五糧液,陳伐幫着燕軻倒上了一杯:“不過,燕大哥你身上有傷,不可多飲。小酌一杯的話,倒也無妨!”
“喝酒是看心情的,若是心情好,便是茶水也是酒!”說着,燕軻端起面前的酒杯,兩人小碰了一下,燕軻一仰頭,全都倒了進去。
“哈哈,好酒,好酒啊……”
燕軻說完,便自己起身去休息了,就連陳伐給王燁用內力調息的事也不再去過問。他相信,陳伐會做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第二天一大早,陳伐正在聽着王座等人的彙報。他昨晚可是在秦城留下了眼線的,而且,對於鐵血會跟黃烈的動向他也必須得保持注意。畢竟,這張潮跟燕軻都在他這呢。
“你的意思是,鐵血會沒有撒開人馬找張潮?”陳伐皺眉道。
王座點了下頭:“沒有。”
“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呢?”陳伐微微搓着下巴道。
楚天舒忽然開口道:“還能咋想的,我估計是雷朋想要趁機自己當這個老大吧!”
陳伐忽然兩眼微微一眯,露出了一絲不解的神色。
楚天舒跟王座對視了一眼,都不明白,這事老大還有什麼遲疑不解的?
“行了,你讓人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走!”陳伐忽然道。此地不宜久呆啊,畢竟這裡是秦城,所謂夜長夢多。經過一夜的休養,雖然長途跋涉對於燕軻和王燁來說有些不便,不過堅持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楚天舒跟王座答應一聲,便退了下去。
不過他們纔出去,門就有打開了。燕軻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很顯然燕軻昨晚睡了個好覺,精神頭不錯。
“燕大哥,你身體怎麼樣了?”陳伐笑道。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身體啊?”燕軻笑了一下,微微動了一下胳膊:“若是跟你動手,那是指定不行,不過一般的貨色還不放在我的眼中!”
“不過我想了一下,此地畢竟離着五盾太遠,而且又有黃烈等人虎視眈眈,所以老大,我建議,咱們還是儘快啓程回封州吧!”
陳伐聞言頓時露出一絲苦笑,忙道:“不是,燕大哥你這不寒顫我麼……”
“我知道你想收什麼,不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我已經加入了五盾,成爲了你手下的一員,那這個老大便是我應該叫的。倒是你,現在還是不要叫我大哥了,要不然這下面的人豈不誤會?要不你就叫我名字,要不,叫我以前的匪號狂刀也成……”
“燕大哥,這可絕對不行。難道我們走在一起,就不是兄弟了?你堅持叫我老大可以,不過,我叫你一聲大哥,這還能有什麼誤會的?”陳伐急忙道。
見燕軻還想說什麼,陳伐擺手道:“燕大哥,這事你就聽我的,要不然你就叫我名字……”
“行,反正你是老大,這事你定!”燕軻笑了一下。
“本來我還想找你呢,不過,既然你也說了,正好咱們兄弟想到一起去了。我決定了,咱們現在就離開秦城!王燁那邊沒事吧?”
“放心吧,我將鐵錘跟他說了,這小子比我還着急呢!”燕軻擺手道。
“好,既然這樣,那咱們現在就走,另外,我想順道將張潮給他們送回去!燕大哥,你意下如何?”陳伐眉頭一挑道。
燕軻聞絃歌而知雅意:“你就不怕走不掉?”
“哈哈哈,就憑一個雷朋,能留得下咱們麼?”陳伐哈哈一笑,語氣中透着無窮的自信!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走一遭……”燕軻點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從今天開始,他燕軻將迎來屬於他自己的嶄新人生……第一更,後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