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驚出一身汗，連忙讓車子回到原本的車道，再往前看，哪裡還有跟蹤目標的影子？狼牙不敢置信，獵物在眼前消失了，就這麼消失了！他咬着牙，一拳砸向自己的太陽穴，地鼠扯住他：“你瘋了？”
“我們跟丟了。”狼牙怒吼道：“那傢伙丟了煙霧彈！我們把人跟丟了！”
地鼠的耳朵要炸開了，他摸着鼻子，剛纔的煙霧來得快又急，狼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進來，看不到路面，自然會有所偏離，人的視線需要座標才能形成直線。
“你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嗎？”雪豹說道。
“我知道，那是軍事用的煙霧彈，”狼牙仰在座位上，不停地捏着眉心，鷹眼通過耳機聽得清楚明白，狼牙是蛟龍中最擅長駕駛與武器的，他是專家，今天晚上的跟蹤任務，衆望所歸，由他主導，現在的結果，着實意外。
狼煙小心翼翼地看着鷹眼，連白狐使了個眼色，白狐不做聲，說道：“人已經丟了。“
“他們只計劃來綁宋達明，並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爲什麼會在車裡置放煙霧彈？”鷹眼的思緒並不在跟丟的結果上，“狼牙，下車看看煙霧彈，提取。”
狼牙仍處於莫大的失落中，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話，鷹眼厲聲道：“較量還沒有結束，你想現在認輸？”
不！狼牙內心狂吼，馬上振作精神：“收到，隊長，我馬上進行。”
此時的馬克駕駛着車子行駛在一條陌生的小路上，“戴斯，我甩掉他們了，煙霧彈幫了大忙。”馬克此時對戴斯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們在診所會合。”
戴斯如釋重負，一屁股坐進沙發，頭深深地埋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擡起頭，原本琥珀色的眸子充滿血絲：“你們玩得很開心，很好，支那人，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狼牙撿起仍有些發燙的煙霧彈，這種煙霧彈的組合很簡單——引信、彈殼、發煙劑和炸藥管，製造煙霧的是發煙劑，“裡面也含有白磷。”狼牙嘆口氣，白磷，這是自己上次用過的。
煙霧彈的原理很簡單，發煙劑一般由白磷、四氯化錫、四氯化鈦或三氧化硫等物質組成，當煙霧彈被髮射到目標區域，引信引爆炸藥管裡的炸藥，彈殼體炸開，將發煙劑的白磷拋散到空氣中，白磷一遇到空氣，就立刻自行燃燒，不斷的生出滾滾的濃煙霧來。
“多彈齊發才能造成剛纔煙霧厚牆的效果。”狼牙喃喃道：“但這只是一枚而已，難道加上了壓縮的功能？”
化學中的煙是固體顆料，霧是小液滴，“被他改造過。”狼牙閉上眼，說不出來的痛苦，被人壓制的感覺份外不好受，他無力地坐在地上，路過的車輛放慢速度，打量着這羣人，地鼠勸道：“咱們該撤了。”
“你們先行撤回，今天晚上的任務到此結束。”鷹眼一聲令下，地鼠將狼牙抓起來：“得，隊長髮話了，咱們先撤吧，這動靜不小，指不定惹出啥事，還得首長幫忙善後。”
狼牙咬牙，將那枚已啓爆的煙霧彈收起來，無奈離去，此時，宋達明的情人住處並不安穩，接連發現兩具屍體，一樓大廳的鮮血，再加上受傷的保安員，亂成一團，收尾工作何止半小時？鷹眼三人並沒有馬上離去。
人散了，沈明站在廣場上，秋風蕭瑟，夜深後，燈光也顯得分外孤冷，他如約留下，鷹眼與白狐走上前，狼煙在兩人後面，一臉興味地看着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
初知道他的存在，只當他是宋達明的走狗，卻被他的思慮所驚訝，到如今，知道他的身份外並無意外，氣質出衆者往往難泯於衆人。
沈明安看着鷹眼：“今天突然接到組長電話，讓我到這裡找宋達明，並稱他可能有危險，這件事情，其實是你主導的？”
“是。”鷹眼簡短地回答道，在夜宵攤子上等了許久，並未如願之時，鷹眼便料到自己的計謀已被看穿，部署了接下來的一切，以備周全，行動永遠會比不動強。
沈明安低頭，狼煙縮了縮肩膀，秋風寒涼，這個時候正是潮氣溼重時，又溼又冷，風颳在地上，便嘶嘶地鑽進毛孔裡，沈明安一動不動：“你叫我留下來，有什麼用意？”
“關於暗殺徐坤一事，我有些細節不理解。”暗夜二字一出，白狐用力地咽口口水，他終於要開始了？
“暗殺的事情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沈明安並不知道“暗夜”就在自己面前。
“看來，你還來不及和沈組長溝通詳情，一號街市的暗夜兩年前便消失了。”鷹眼說道：“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與暗夜聯繫上時，你內心應該是震驚的。”
沈明安眨了一下眼睛，鷹眼嘆息道：“你當時知道，如果在一號街市下訂單，就代表着買兇殺人，代表着犯罪，當你向宋達明提出找殺手之王暗夜時，你心中有底，因爲你知道，這個人早就不存在，不可能接訂單！”
“你只是想含混過去，暫時穩住宋達明的情緒，但是，發現有人回話時，你改變了主意，爲什麼？”鷹眼說道：“用宋達明的錢殺死一個作惡多端，倒賣國家寶物的文物販子，兩全其美，借刀殺人，完美的計劃，沈先生，我能做的全做了。”
沈明安猛然擡頭，眼睛裡有如掀起驚濤駭浪的大海，“你能做的？你做了什麼？”
“在沈組長那裡，我已經先一步承認徐坤之死並非你的本意，而是因爲我們篡改了網站後臺引發的事故，與你無關。”鷹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寧願相信，你是有意的。”
沈明安的肩膀放鬆了，他如釋重負，仰天長嘆，露出一絲微笑，“沒錯，我是有意的。”
白狐與狼煙對視，不約而同地看着鷹眼，他的敏銳像野獸，對生的本能，對死的本能，對世上所有慾念的本能，他是長了一顆心竅玲瓏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