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於秘辛解讀中的零忽然間被急迫的敲門聲驚醒,他感到非常不爽,如果是命數的成員,除非敵襲,否則是絕對不會在被零通知過不得打擾的情況下貿然打擾的。
顯然來者是別人。而當對方應答爲“死神”的時候,有那麼極短暫的一瞬,零真的以爲是死神來了,而且是剛死不久的亞特魯的怨魂。
零全副武裝,七宗罪包括梵逆薙在內都懸空直指門口,豫讓劍直接二段解放,伸長當作手臂的延展來開門,可以說是警戒到了極限。
然而,還沒等零開門,門外就吵了起來。
“這麼說不可以的啦,艾力克!”
“那要怎麼做介紹纔好呢,伊芙琳?”
“聽我的——我是小喵喵,我沒有惡意,就是想來拜訪一下那個……那個那個……叫什麼來着?”
“景祥。”
“哦!就是那叫景祥的小孩子。”
“人家是成年人啦!”
砰——
“唔……別打我嘛,艾力克好壞的說。”
“不略施薄懲,你老是忘記啊。還有,哪裡見效了,根本沒開門啊。”
“但……”
零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打算繼續聽門外的二人轉,只是轉身把東西收拾好,然後不情不願地朝着房門踱了過去,心裡默默腹誹着門衛關闊和負責監察的菲爾不負責。
可實際上,關闊和菲爾都被敲暈了,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然而門外依舊鬧騰,不理正擺手打招呼的零。這麼一來,零就像是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強烈的不爽涌上面頰,直是把零氣得七竅生煙。他很懊惱爲何自己要主動打招呼,明明自己“應該”是不認識對方的。
現在場面很尷尬,幸好,艾力克及時反應了過來——“好像這裡變亮了吔,伊芙琳……啊!難……難道是!”
艾力克機械地轉頭,終於看見一臉陰鬱的零立在門口,就那麼死死地盯着耍寶的這對笨蛋情侶。
“景祥先生,真是太難得了!您終於肯見我們啦!我和伊芙琳整整找了你們一天,我們快把整個合肥市逛遍了才找到了這裡啊,真是千辛萬苦,一把辛酸淚啊。”艾力克如果配合真哭,說不定還能稍稍感動一下零,可是,伊芙琳和艾力克的擁抱與互相撫慰只會讓他感到莫名地驚悚,渾身起雞皮疙瘩。
【笨蛋是會傳染的,我得遠離他們。】零拿定了主意。
“有話直說吧,你們是什麼來意。”
艾力克撓了撓頭,抓了抓屁股,想了許久也沒想到,於是他望向了伊芙琳,結果伊芙琳很同步地撓了撓頭,抓了抓屁屁,把頭抹過去望向另一邊,結果——沒人了!
頓時,伊芙琳眼中噙出淚花,顫聲道:“艾~力~克~”
“嗯?”
“下……下手輕點兒……”
砰!
這不是艾力克在打伊芙琳的頭,而是零自拍額頭的聲音。
他滿臉地無奈,愁雲慘淡。
“是不是崔明仁叫你們來的,讓我去那邊做做客?”
“啊!是的是的!先生你真是太聰慧了,機智過人啊!”艾力克不吝溢美之詞。
零很神經質地笑了,抽搐式地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嗯,我……已經去過了,我明天會再去一趟的,你們的任務完成了,提前就完成了,所以,能請回了嗎?”
零毫不猶豫地做出了一個“請~”地姿態。
然而艾力克和伊芙琳就像是沒看懂似的,繞過零走進書房內。
“哇!艾力克,好多好多書喲,伊芙琳好多漢字都看不懂哩!”不得不說伊芙琳賣萌的本事是國際一流的,如果給她穿上兔女郎的裝扮一定會相得益彰——她的身材確實棒。
他們兩個現在的裝束其實已經很奇葩了,艾力克穿着牛仔服,戴着牛仔帽,伊芙琳則是穿着喜慶的聖誕套裝,頭頂着尖尖的紅色聖誕帽,可滑稽了。
零覺得他們兩位的到來直線拉低了本書房的智商水平和審美層次。只是他無力吐槽,除了腹誹外沒有別的辦法。
正所謂“天然克腹黑”,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吶,艾力克~”伊芙琳忽然拽着艾力克的袖子,把他拉到一邊說悄悄話,眼睛不時地向零瞟來,“你覺不覺得之前我們好像碰見過他?”
聽伊芙琳這麼一說,艾力克才覺得有必要細細打量一番零的相貌。之前由於零背光站,所以艾力克沒怎麼認真觀察。
“真……真的耶!不會是我多年失散的兄弟吧!?怎麼會有不久前見過又有彷彿很久沒見了的感覺啊!”如果說艾力克快要哭了,肯定有人不信,但他現在的表情和哭了沒什麼兩樣。
伊芙琳挽起艾力克的胳膊,將整個身子倚在他的肩膀,“真好呢艾力克,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等等,他是你哥哥還是弟弟?”
“也許是妹妹?”艾力克覺得只看側顏,零還真像是個女孩。不過給零聽到這個問句後,正面向着自己的模樣就完全沒有女孩兒的那種柔美之感了。
“艾力克~我吃醋了!”伊芙琳掐了艾力克一把,疼得後者哇哇直叫。
零“下線”很久了,他覺得如果要繼續和這對笨蛋說話,智商和節操都將會掉得一乾二淨。但是,他也並不打算坐以待斃,只是他需要找一個由頭,一個能夠轉移倆笨蛋注意力的事件。
而這個事件,好巧不巧,恰好是敵襲……
※※
如果說,表世界裡的謀殺案都需要偵探警察的參與,那麼,選擇作案地點於同一處顯然是不明智的。其實在裡世界也差不到哪去,否則薩滿刑警也不會和零上演對手戲。可奇怪的是,總有那麼一兩個笨蛋,感性用事,絲毫不考慮後果,在距離第一次“殺人事件”不久的今晚,在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某處進行了第二次謀殺,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或許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情況就是如此——在霧霾和夜幕的雙重掩護下,兩個蒙面人用劍擦出了點亮夜空的火花。
而零這邊的命數成員也在前一天被某個“圈內人”給借用出去,在今晚派上了用場。
一發子彈從零的臨時宅邸內某詭異不可察的角落裡射出,爲了威力和射速,連特製的消音器都沒裝。
可這就是她的作風——“獵鷹”,黛。
※※
一發入魂的槍響把艾力克和伊芙琳嚇個半死,他們抱頭蹲防,姿勢非常標準。
零瞥了一眼他倆,想了想片刻還是沒去管他們。
【黛……你現在是夕那邊的工具了嗎……呵呵,真是笨蛋一樣的作風,笨蛋,果然會傳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