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雪冬收養魏曾悠,所以魏曾悠和魏悅走得近無可厚非。

說起來魏悅對魏曾悠的情感也特別,她年紀輕雖說是魏曾悠的親姑姑,但有時候說是姐姐都不爲過。後來王雪冬又將魏曾悠帶到日本照顧,魏悅這個姑姑不像姐姐的人還當起了那小子的媽媽。

王曲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忍不住好奇多問了幾句。

魏悅說:“曾悠是好相處的人,人麼,是需要多多瞭解的。”說着看了眼一旁的魏君灝,“但有些人即便是瞭解多也未必好相處。”

魏君灝聽到魏悅說這話,但也沒打算搭理魏悅的意思,目視前方慢慢走着。

王曲多少是偏袒魏君灝的,她知道他這個人對自己的別人不同。只是魏悅是在理的,凡是與魏曾悠相處過後便知道那個人性格和脾氣有多好。

旁邊聽到魏悅這一番言論的王冠秋忍不住插嘴,“什麼亂七八糟的,姐姐姑姑媽媽你都攬着當?哪有那麼不害臊的?”

魏悅白了眼旁邊的王冠秋,“我哪裡是攬着當,只是你算算,是不是這麼個意思?”

王冠秋想了想,倒真的說不出什麼話。

只是說到“曹操”,幾個人便見到不遠處的魏曾悠。

一身休閒裝扮的魏曾悠在人羣中依舊是顯眼的,一來這個人個子高挑,二來這個人與身居來那股讓人挪不開視線的氣質。他並非隻身一人,依舊牽着康音韻。

已經進入第一個大殿,顯然他們剛祭拜完畢。

魏悅見到魏曾悠多少露出一種親切的神色,她上前攔住魏曾悠的去路,“我說麼,現在要見你比見佛祖都難。”

魏曾悠估摸着魏悅今天是會來這裡,不過能碰上是真的巧合。他朝魏悅一笑,“您要見我還不容易,我只怕你不願見我。”

“菩薩面前不說瞎話,不是有王雪冬那個王家纔算是家,你懂事點是不能搬出去的。”魏悅說。

魏曾悠沒有過多爭執,人來人往的殿前,他退一步讓其他信徒過道,順手帶魏悅進來一些以免被人碰到。

王曲見到康音韻依舊是要擠眉弄眼的。

這人一連請假那麼久,原來都和魏曾悠廝混在一塊兒。

魏悅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看了眼魏曾悠,說:“你們兩個慢一步,隨我們一道走。”

王冠秋與魏君灝兩個大男人站在一邊默默無聲,看了眼魏曾悠,隨後跟上魏悅的步伐。

法華寺前殿奉彌陀佛,門楣懸“法華禪寺”匾額。前殿面闊七間,進深四間,明間兩旁列十八羅漢像。前有庭院,左右設照壁。大雄寶殿面闊七間、進深七間,明間正中前龕供三寶佛,後龕立觀音像。

魏悅從侍者手上接過香。

王曲拿香的手突然被王冠秋拍了一下。

“燒香,應該是左手拿香,因爲常人用右手殺雞剖魚,如果是左撇子的話,則反之。”

王曲聞言立馬將右手的三支香放到左手上。

魏悅因爲王冠秋的話轉過頭看了眼王曲,隨後又拉着王曲在自己身邊,“先點燃香,要越旺越好,人們就常說香火旺盛嘛。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香,高舉過頭頂作揖。燒香後再叩頭。”

王曲依樣畫葫蘆,將手上的三支香在燈火中點燃,拿在手裡,走到拜凳之前。因爲好奇魏悅手上的六支香,於是順口問了一句。

“民俗中的燒香,三炷爲自己祈福,六炷爲兩輩人祈福,九炷爲三代人祈福。你姑姑我也沒什麼求,希望你們幾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便好。”終究已經是長輩,魏悅即便是永遠長不大,也懂得開始爲別人祈福。“香燒三支是表恭敬佛、法、僧三寶,又表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一般進到寺院需按寺規上三炷香,拜完要將三炷香按順序插入香爐,並且嚴禁擅自燃燒大香,以免傷人並造成環境污染。”

魏曾悠和康音韻則因爲早一步拜過,所以全程站在一旁看着這幾位行禮。

魏悅難得也有機會傳道,對王曲說:“三支香插在香爐裡,剛好一寸的距離,表示人的寸心。人的確良寸心能體現人的道德品質,我們要用寸心來報答佛恩、衆生恩、國土恩、父母恩。”

王曲和康音韻聞言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只是這魏悅說得頭頭是道,一旁懂她的人都忍不住在心裡冷笑。

拜完彌陀佛之後開始順勢往上走。路上王冠秋提起剛纔燒香的一些東西,說:“香是表示美好的、完善的品質。道德好的就稱爲德香,道德不好的當然就臭了。以香敬佛,就是要不斷的完善自己的道德品質。”

王曲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就連上次魏君灝同她前來的時候都沒有說起這些。

“我總也以爲佛教這種東西是迷信,沒想到也講究道德品質。”王曲說。

王冠秋笑笑,“你們這些小孩懂什麼。”

魏君灝不知何時走到王曲身邊,他高高的一個大男人剛剛從容淡定燒香、拜佛,剛纔那畫面看在王曲的眼中也是一道風景。

今天魏君灝穿着簡單,牛仔褲配純色白t,難得青春洋溢了一把。相較他貫穿的西裝,偶爾這種裝扮讓人感覺好親近許多。

魏悅依舊走在前頭,彷彿一家之主般。

魏曾悠與康音韻一對,魏君灝與王曲一對,剩下一個王冠秋孤單單走在最後頭。

法華寺是一座由庭園改建成的禪寺,原是明末隨鄭軍入臺的名士李茂春息居的庭園。清康熙二十三年改爲法華寺,幾經毀修。寺中花園內有古碑數座,並建有七層高塔。寺前修一水池,名南湖。湖旁築樓,梵宇增輝。

燒香拜佛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從山上下來之後已經到中午。魏悅的意思是直接在寺裡吃齋,幾個人也沒有反對,便隨着魏悅去吃齋。

王曲之前聽說今天是文殊菩薩的聖誕,但從頭至尾也沒有人提到這位,不免又好奇。

魏悅聞言笑了王曲一笑,“剛纔我們準備的果品、鮮花不就是貢奉菩薩的?”

“就那麼簡單?”

“還能怎麼樣?場面隆重不隆重都是次要的,關鍵是你的一顆真誠的心最要緊。”魏悅說,“文殊菩薩是一位很偉大的菩薩,他曾做過七佛之師。名列四大菩薩之首,是佛門威望很高一位菩薩。”

王曲剛纔是有注意到魏悅在參拜菩薩的時候有些不同。

“由於是菩薩的生日,對菩薩禮拜是十二拜。像我剛纔念‘南無大智文殊師利菩薩’就算是祝他生日快樂了。”

魏悅這話惹得一旁的人笑。

其實魏悅這話也不算是特別搞笑,只是一旁那人笑得實在有些誇張。這種笑聲裡頭多少摻雜着些輕視的意思,會讓人反感。

寺裡的食堂裝修古樸,桌椅之間的距離也因爲場地的需要間隔並不大。

王曲轉頭看了那發出笑聲的人一眼。

是一位與魏悅差不多年紀的信徒,她獨自一人佔着一桌,圓桌前擺滿了齋菜。也不見那人動碗筷,好像是在等人。

四十多歲的魏悅保養得當,本身她人就瘦,尤其剪了短髮之後越顯得精幹。而眼前這個女人健康豐腴的樣子看起來氣勢十足,大概是要長魏悅幾歲的。

魏悅這個年紀這樣的瘦,如果不是她硬要減肥,其實就如那個女子的身材就很好。

魏悅皺着眉將視線放在那人身上,小聲嘀咕:“什麼鬼日子還能碰到她?”

“什麼鬼日子,還不是菩薩誕辰的吉日?”王冠秋說。

王冠秋自然是有注意到魏悅所說的這個人,只是一時間也覺得巧。

魏悅轉頭白了王冠秋一眼,“你還是心念念習芟(臭丫頭呢對吧?”

“這算什麼話?好端端的扯上我做什麼。”王冠秋無奈。

魏悅“哼”了一聲。拿在手上的筷子放回桌上,“也沒什麼好吃的,走吧。”

倒是王冠秋趕緊拉住了人,說:“你那麼小家子做什麼?習芟秋要到什麼地方我難道還管着?”

王曲算是聽出點什麼,心照不宣捏了捏魏君灝的衣角。

魏曾悠大概是忍不住很想笑,卻又不得不忍着。

也就只有康音韻不知道什麼情況。

魏曾悠笑,說:“習芟秋這名字聽着耳熟。”

魏君灝冷笑一聲,回答:“還能有誰,當初緊追着王冠秋不放的就是這位吧?”

魏曾悠:“習芟秋,王冠秋,這兩人聽起來就般配。”

魏君灝:“般配是般配,只是妾有情,郎無意,再多說都枉然。”

魏曾悠:“親姑姑這算髮哪門子的醋?”

魏君灝:“無論哪門子的醋,只是陳年老壇醋的味道都好。”

魏曾悠:“弟弟有理。”

這兩人從始至終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這會兒卻要出來搗亂。王曲連忙掐了魏君灝一把,小聲地說:“哪有你這麼做侄子的?”

魏悅的老臉都要被這兩個侄子說白,最後忍不住卻笑了。

“你們兩個白眼狼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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