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孔先生是一個同性戀這件事情王曲也不知道聽誰的口裡聽說的,其實也沒有人強調同性戀三個字,可大概真是王曲理解錯誤。

這個時代同性相愛已經不是一件稀罕事,但真有這樣特殊的戀人存在在自己身邊,還是會忍不住好奇。

可當初不是有過一個事情麼?文玉和孔先生整體膩歪在一塊兒,如果半路不突然殺出一個蘇妥的話,誰知道文玉和孔先生是不是最後走到一塊兒?

“呸呸呸!”孔先生嫌棄地看了王曲一眼,“文玉追蘇妥這事還是我幫忙才搞定的好麼?他們兩個人早就認識,只是你不知道。”

“願聞其詳。”

其實王曲一早就好奇文玉口中的dreamgirl蘇妥,只是這事從來無人與她提起。

按照孔先生現在敘述的版本,事情是這樣的:

蘇妥是a市人,而文玉被魏君灝帶到中國直接扔在了a市的武山“修行”,於是那個時候文玉認識了蘇妥。這中間的各種糾纏不好多說,文玉離開a市的結果自然是沒有和蘇妥在一起。

文玉在武山的“修行”結束後便被魏君灝帶回身邊做事,這期間孔先生才和文玉認識。孔先生和文玉整體膩在一塊兒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其中當然不乏令人猜測的言行,即便文玉各種表示自己是個直男,但潛意識裡大夥兒都認爲這兩個人在|搞|基。而這兩個人在一起到底搞什麼名堂?用文玉真誠的解釋是:他一直以爲孔先生是戀愛高手,特地向他取經。

“所以你真的不是因爲文玉結婚才特地到美國避風頭的?”

孔先生聞言無奈地倒在桌上做死人狀。

其實說到文玉和蘇妥最後真能走到婚姻的殿堂,這確實是孔先生從來沒有預料過的。孔先生多少也是見着文玉和蘇妥之間的各種糾葛,只能感嘆文玉真的是從一而終不能多得的癡情男。

“說真的,感情這種事情我現在倒還不信了,如果文玉和蘇妥能白頭,魏老二和你能永遠。那麼我就信那麼一點,那麼一點點。”孔先生說着又用手指比劃一點點到底是多少,臉上的表情是苦笑。

王曲伸手搭了搭孔先生的肩膀,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心裡埋着什麼事情,卻也只能這樣無聲安慰。

提到文玉就不能不提上次王曲讓他保密的事情。顯然王曲是要去找這個人算賬的,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等也不急。

“當然,我這次回來也有重要的事情。”孔先生說,一掃之前的陰霾。

王曲挑眉問是什麼。

“和你也有點關係。”孔先生聳肩,“章家有位小姑奶奶生病,特地請我去看看。”

王曲聞言起了好奇。

章家王曲雖然去的不勤,並且剛相認不久,但多少是有血緣關係。

“抱歉,我聽說你母親是因爲疾病去世是嗎?”孔先生問。

王曲點點頭,說沒什麼好抱歉的。

王曲的母親章子茜因爲血液疾病,也就是俗稱的白血病,不治。但章子茜的最後不是因爲不治身亡,而是自殺。

母親的去世這件事情曾經幾乎導致王曲抑鬱,但好再王冠秋及時發現。那都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換孔先生安慰王曲,“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

王曲擺擺手說沒事。

“原定我這幾天便要去一趟章氏醫院,但也不知道爲什麼章家人到現在還沒有給我通知。我本打算幹了這一票後回來這邊d市踏踏實實開個診所或者在醫院上班,但這幾日實在無聊,於是便湊合到這兒了。”說得好像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可要知道,孔先生卻是人人稱道的活菩薩。

“你還需要等別人通知?”天知道醫術精湛的孔先生可是出了名的難預約。

孔先生這個abc,其實也就王曲幾人對其報以不屑的態度,可真就外頭一堆求醫的人見到了,都要當做活菩薩跪拜的。如今都說學一門精一門便是,醫學界也一樣,無論是外科內科,都有細分。因爲各個科室都有千般複雜的學分,而孔先生就是有本事坐到樣樣精通。這個叫做天賦,魏君灝對孔先生也從來不少稱讚。

孔先生聳聳肩,“大家族都有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毛病,反正我這段時間是空出來給他們的,至於他們召喚與否也是他們的事情,我樂得清閒。”

……

道別的時候王曲說什麼都讓孔先生晚上到宅子裡來用餐,只是這人避之不及。王曲見他這樣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回去的時候康音韻難得向王曲八卦起此人。

“你該不是對孔先生感興趣?”王曲自行補腦。不過孔先生配康音韻不是不可以,俊男美女,怎麼看也是般配。

“我說。”康音韻用那帶鑽的水晶指甲戳戳王曲的腦袋,“你腦袋裡裝什麼?我怎麼會看上這種人?”

“吼!你敢小瞧我們孔先生?”救死扶傷活菩薩啊!高富帥啊!正宗abc啊!戀愛高手啊!

康音韻“嘖嘖”兩聲搖頭,“你懂什麼?”

“我什麼不懂?不過你真的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牽線啊,萬事皆有可能嘛。”

康音韻搖搖頭,“你的孔先生太高大上我不需要,我需要的只是柴米醬醋茶的生活,簡簡單單便夠。”

“說得好像孔先生不用吃飯似得,我纔開始懷疑你的品位。”王曲說。

康音韻一面開車一面還要同王曲說話難免分心,一個紅燈差點與前面那位追尾。不過康音韻是個淡定的人,即便身體因爲慣性向前傾,卻也能在回神之後一臉優雅地罵人。罵的卻不是那個差點讓她撞車的人,只是腦海裡一閃而過某個人,忍不住就髒話出口。

王曲不少聽康音韻說髒話,每次都是一臉慈祥地教育,“怎麼說你看起都是一個斯文的女孩啊,能少說這種露骨的言辭嗎?孩紙你這樣會被認爲是一個沒教養的哦,以後不要說了知道嗎?”說着萌萌地眨了眨眼睛。

王曲這一招在魏君灝面前百試百靈,只要眨眨眼睛,那人一定軟下性子答應她的一切要求。但不要忘了,現在身旁坐的人是康音韻。

康音韻卻權當王曲的話放p,一隻手伸過來將王曲的臉挪開自己一尺。

這個孔先生康音韻是眼熟的,真的眼熟。車子停穩後康音韻終於想起什麼。

魏君灝中午與易建馳一道用餐,地點爲陸隆旗下一間餐館。

這間餐館魏君灝和王曲來過一次,那次他和王曲拿着號碼牌整整等了一個多小時。

易建馳見這裡沒什麼特別,問魏君灝爲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有麼。”魏君灝摸了摸自己的脣角,“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說着拿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

一旁的服務員是上次見過魏君灝和王曲本尊的人,這次是一眼就認出這位是食物鏈頂端的大人物。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想着,爲什麼都是人類,差別就那麼大呢?

“上次碰到冠叔,聽說您要爲嫂子補辦個婚禮?”易建馳問。

魏君灝點頭,“是有這個打算。”

在洛杉磯之前魏君灝也就有這個打算,只是這次回來之後更加明確。女人這輩子怎麼可以沒有婚禮呢?他的啊曲更不能簡陋了。王冠秋說得沒錯,是要堂堂正正進門的,什麼都能少,婚禮不能少。

“您也是有心。”易建馳說。

魏君灝聞言一笑。

其實魏君灝真不覺得自己有心,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做的。可就連七景上回單獨見他的時候都感嘆:二哥你的對王曲爲什麼那麼好?

好麼,都是應該做的啊。一個女人願意跟你一輩子,你拿什麼給她?他這樣就叫做好嗎?他覺得自己有點虛擔。

“我有心你也得有心。”魏君灝意有所指。

“您將這一切交給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或許擔當不起?”易建馳問,“那麼大一個軍火王國,人人都知道你魏君灝的名號,這是你一口就放棄的事業,我有時候都弄不明白,爲什麼?文玉也是,我以爲他多少是會留下來,怎知最早一個結婚的人也是他。”

魏君灝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角,端正了姿態問,“倦了?”

“不。”易建馳嘆了一口氣,“只是時常都覺得自己少你們一份果敢。”

人人多說四馳是最懂得人情世故,處事最圓滑的,可是有時候他也想要任性,想要隨心所欲。不倦,什麼倦呢,都習慣了。

魏君灝點點頭,放在桌上的那隻手上戴着戒指,看起來是那麼完整。這個男人背靠在椅子上,混天然一氣呵成的氣場。

“四馳,如果倦了,一句話。知道嗎?”

易建馳看着魏君灝,久久後點點頭,說:“好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