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尋若無其事的打量周圍環境,潔白的牆壁應該是剛裝修不久,屋子裡除了自己和光頭男兩人之外就空無一物。
不管眼前人是出於何種目地,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綁架了。而在風頭浪尖打滾習慣的易尋,沒有任何一刻比目前表現的更鎮定自若了。不聞不問不顧眼前多麼凌厲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她一概視做空氣。
偶爾故意掃到光頭男那一副等不及“你趕快來問我爲什麼”的眼神,易尋心裡就暗爽,既然你那麼想讓我發問,那我還偏不讓你如願了!
屋子裡兩人各自沉默,氣氛沉寂而詭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僵局依然堅持着,易尋的四肢被捆綁的太緊,輕微的抖動。光頭男也不阻止,因爲他知道,即使易尋再怎麼動,身上的五花大綁也不會因此鬆懈。
“你難道不想問問這裡是哪裡?我們是什麼人?”有人終於憋不住了。
“哦~”易尋故作恍然大悟的語氣,“那這裡是哪裡?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
呼之欲出的答案被開門聲打斷。進來一位莫約三十幾的西裝男,高高瘦瘦,長相也不討嫌,只是咋一眼看他的眼神,易尋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沉默斂色陰冷,絕對是個狠辣的角色!
光頭男側身看見他,嚇得叫了聲會長,低下了頭,連聲音都在顫抖,隨後退到身後。剛纔還囂張跋扈的力氣立即閹了下來。
易尋對上西裝男若有所思打量自己的眼神,看來這纔是有說話權的人。
他直射過來的目光,帶有探索,猜疑,考慮,像是再審覈一個洗沒洗乾淨的贓物。起初易尋直勾勾的和他眼神交戰,開始兩軍不分高低,可一高一低的地勢並不利於她,漸漸地,易尋承認自己低估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想必絕不是什麼二流子人,那麼就是後臺老大。該不會得罪了什麼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吧?易尋避之不及隱隱有不安,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西裝男凝視許久,俯下身,湊近易尋,強行把她撇開的臉扳正,緩緩開口,“你和端木翎昊是什麼關係?”
端木?關係?
易尋本來脫口而
出的‘男女朋友關係’在看到他眼底濃烈殺氣的情況下硬生生吞回了喉嚨:“同學。”
“哦?你確定,僅僅是同學而已嗎?”他明顯表示懷疑的問,語氣有絲淺淺的玩味。
“不然,你以爲會是什麼?”易尋反脣譏笑,卻失了幾分底氣。這樣看來,對方是衝着端木而來的。端木惹上麻煩了。這是易尋在強作鎮定之下第一個焦慮的根源。由於剛纔被綁架之後提醒自己不可自亂陣腳,同光頭男鬥智鬥勇,竟然忘了自己前去找端木一事。而人沒看到,自己卻先被人敲暈綁架到這不知名的地方來。端木出什麼大事了嗎?現在他人又在哪裡?有沒有怎麼樣?而這些人綁架自己的目地又是什麼?易尋越想越亂,越想越是焦慮。
“你在害怕嗎?”西裝男附着身子,不緊不慢的陳述一個事實。
然而易尋即使心裡已經驚濤駭浪,表面還是保持鎮定不驚,背在身後的兩手握緊,仰起頭大言不慚的反問,“哦?害怕?先生,請您告訴我,我應該害怕什麼呢?”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西裝男突地蹲下,一手狠狠的捏着易尋的下巴,英挺的鼻尖同她的皮膚只差咫尺。眼神的暴戾之氣逐步擴散到臉上。
易尋齋亂的呼吸徹底出賣了她的假鎮定,說不怕死是假的,但她心裡的一絲堅信,就是他不會輕易殺了她,不然早在別墅的時候就動手了。託到現在,無非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儘管易尋心裡也不知道自己有何利用價值,但因爲有了這一判斷,易尋猶若在海里溺水眼看要葬身大海之時遇見一塊浮木,便有了絕處逢生的希望,於是經過一番思考之後,她的情緒又逐漸平復下來,正面看着西裝男無辜的問道:“你爲什麼要殺了我?”
西裝男沒有繼續接下去,而是突然的笑了,肅殺緊裹的表情突然像冰山一樣,太陽一照,便全部融化成水,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易尋,又向身後的光頭男遞了一個眼神。沒過幾秒,只見光頭男將一包未拆開的牛皮信封遞到西裝男手裡。
西裝男俯身又向她靠近一寸,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着看她。渾身散
發着王者氣息的西裝男周圍空氣中懸浮着一層層微乎其微的不耐煩。一顰眉一吐氣的文氣都掩蓋不了他那冰冷黑眸的肅殺之氣。縱使膽大不怕死如易尋這樣有個性的人也不由得嚇得一驚。
西裝男又突然電光火石般一隻手伸進易尋外套的口袋裡,左右摸索着,易尋被這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嚇得連連挪動身體避開與他的肢體接觸,然而僅憑她那點微薄之力,根本是雞蛋碰石頭不痛不癢。他摸了摸左邊口袋,又摸了摸右邊口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易尋疑惑他到底想在自己身上找到什麼東西之外心裡還稍稍舒了一口氣,沒有對她動手動腳她就恨不得燒香拜佛了。
摸了外套的兩個口袋之後,又把目標對準了牛仔褲的貼身口袋。從上往下移動的黑眸饒有深意的打量像只狐狸,好像在思考下酒菜是蒸呢還是炒?她太清楚自己現在就想案板上的螞蟻,他想要捏死自己真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易尋全身的汗毛戰慄的豎起,眼角微微的抽動,神經繃緊又絕望的想到,要是他敢亂來,她立馬咬舌自盡。
然而後面並沒有按照易尋的假象發生,西裝男在她的牛仔褲搜到她的手機,並將手機遞給了身後的光頭男,吩咐他:“送到烈鷹會。”
光頭男走後,西裝男拍了拍易尋的臉頰,冷冷的說道:“敢跟端木翎昊的女人膽量果然不小,希望真的如你表面那樣無懼生死!”便奪門而去。
易尋並不明白他的用意。對他口裡僅流露出來的信息更是參不透。易尋當下未多作思考隻身一人前去,遭到幾十個大隊伍圍攻,那次不是端木及時出現怕是了性命。最後,她受了重傷進了醫院,易尋醒來之後也忘了詢問端木是如何帶着他們逃離紅燈區一帶的,而端木也未曾跟他解釋。
只是後來的後來,易尋幾乎脫離以前酒池肉林的生活時,再遇到了阿燦,阿燦笑笑的說:“你新男朋友絕非善類,一通電話便解決了問題!”那時自己和端木你儂我儂,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到現在易尋才猛然發現,和端木相處那麼久,即便是孩童時代便已認識,但對於他的私事竟然一問三不知,就連家庭住址也是在學校資料室查得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