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腳踏進自己家,沈渲背靠着門,誇張的長長的呼着氣,用手拍着臉頰。

陸離好笑的看他,攤開手掌,掌心端端正正的放着那顆小小的耳釘。

沈渲眼裡一亮,激動的撲上去,小心翼翼的捏起耳釘緊緊的扣進軟骨裡。不太敢置信似的摸了又摸:“真的找到了?”

“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做不到了?”陸離表情認真,“今天怎麼說?”

沈渲翻了個白眼:“我覺得我入錯行了,也許我比較適合去演個電影電視劇什麼的。”他擺出一副呆呆的表情,直直的看着陸離,忍不住噗哧一樂,“今天做這個表情做的我臉都僵硬了。”

陸離捏着他的腮幫,湊過去仔仔細細的看,眉頭一皺,“被打了?”

“啊?”沈渲愣一下,笑道,“還有印子呢?我還以爲已經褪下去了。”

“別動給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個五指印麼?”沈渲掙脫了陸離的手指,摸摸被打的地方,“其實我最討厭被打臉,但是今天感覺有點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齊鐸說了他有可能是我爸爸,對這個巴掌的接受度就變高了。”他自嘲一般的微笑,擡起眼看着陸離,只靜靜的說,“不論如何,看來你的假期到此爲止了。”

陸離面色如常:“時間是差不多了。你猜他們會怎麼弄走我?”

沈渲答道:“開始是逼我送你回去,不過我說了你願意和我一起,放棄YL。我養父就暴跳如雷,威脅我說我以後一定會後悔。”他挑起眼角瞟了一眼陸離,“基本上把你說成洪水猛獸。不過我在意的是那最後一句,我養父和林叔說‘也許是個機會’。”他的雙眸裡透出一股清冷,“你猜猜看是什麼機會?”

“以目前的情形,你養父對我的判斷,還有YL和surprise的關係來看,機會可能是幹掉我讓YL陷入混亂。”他抓起沈渲的手指隨意的玩弄着,“太看的起我了。再說我家的老爺子也不可能一直沒反應。”他頓一頓,深深的看着沈渲,“或者說,接我的人快到了。”

沈渲下意識的捏住他的手不放,掌心冰涼涼的一片。

陸離騰出一隻手來幫他整理頭髮,輕聲問:“拜託齊鐸的事情齊鐸做好了麼?”

沈渲頷首:“一切順利。”

“沒有被發現或者跟蹤吧?”

沈渲笑道:“你可別忘記他的本行是什麼。向來只有他跟別人的份,哪裡有別人跟他的?”他有點好奇的問,“你就這麼肯定來接你的一定得是何憂?如果是其他人怎麼辦?”

陸離故作神秘的一笑:“我也是有第六感的。”

他向窗外眺望,又是夕陽如血的時光,“一切都建立在假設上。”他看着沈渲笑得溫柔而自信,“也許是對的,也許是錯的,但是與其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不如大膽的假設。”他拉着沈渲在落地窗邊上坐下,沈渲坐在藤椅裡面,他坐在藤椅的扶手上手臂環繞着沈渲的肩膀,“這次期末考試我出了一道題目,有四條曲線對以後的數據做預測,其中有兩條曲線對已知數據的擬合都非常完美,那麼沈同學。”陸離擺出一副老師的嚴肅表情,“我問你,哪條曲線對將來的數據預測是最準確的呢?”

沈渲給他問的狼狽,努力的想了一會,試探着說:“這不好判斷吧。”

陸離笑得開心:“這就對了,因爲光憑着從前誰也不能斷定以後會怎麼樣,我們可以做的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然後不停的修正,以求最終結果的正確。我只能儘量的站在我家老爺子的角度去想,比如他會認爲誰來接我回去我最有可能乖乖的跟着走?毫無疑問,是何憂。因爲如果發生什麼緊急情況,我會擔心拖沓給何憂帶來危險,所以我會二話不說的以最快速度和何憂一起走。”

沈渲又點頭又搖頭:“你真是當老師當出癮來了,都這個關頭了還給我上課。”他破顏一笑,伏在陸離膝上,沉默良久,終於忍不住說出一句:“我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擔心。”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說,“我遇見你之後,就開始比較畏懼‘離開’。”

陸離把沈渲的臉捧起來,突然特別認真的問道:“沈渲,你信教麼?”

沈渲一頭霧水,但看陸離的表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他疑惑的回答:“不信啊。”

陸離微笑:“但我信。”

沈渲不解的看着他。

“我信一個教,叫做‘陸離教’。”他的手指在沈渲的脣上蹭過,他輕輕的說,“你要不要信?”

他的面孔在那一刻神采飛揚。

雖然天色逐漸黯淡,可沈渲在瞬間覺得心中滿是陽光。

何憂果然來了,出場方式格外華麗。

當他單手攀着直升機的門敲破沈渲別墅的窗玻璃的時候,沈渲在陸離的懷裡探出頭來,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不用那麼誇張吧。”他嘀咕着,“何憂來的比你料想的還要早,幾乎和我回來的時間是前後腳。”

何憂衝着陸離大喊:“阿離!走!”他的聲音被淹沒在直升機的轟鳴中,一個銀白色的物體拋過來,陸離撈在手上,是那支他用慣了的qiang。

陸離深深的看了沈渲一眼,沈渲飛快的衝他點了個頭,迅速的後退幾步,幾乎同時林叔帶着一批人破門而入,沈渲趕緊作出要去拉扯陸離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又氣又急。

陸離一隻腳攀上窗臺,何憂把手臂伸長去拉他,落地窗上的白色紗質窗簾胡亂的飄舞着。

林叔用勁把沈渲往後一扯,沈渲重心不穩,踉蹌了兩下跌坐在地板上,他眼睜睜的看着林叔果斷而堅決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支qiang來端平,瞄準陸離就扣下扳機。

沈渲猛的拉住他的手臂用力向下一拽,林叔身子一歪,失去了準星,子彈嘭的打在窗櫺上,木屑石膏粉四濺。

與此同時,對面而來的一顆子彈正中他的心口,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捂住傷處,鮮血汩汩的流淌出來,瞬時染紅了衣襟。

沈渲驚呆了似的,手指還緊緊扭着林叔的手臂,只看見血液順着臂膀快要淌到他的手指上面。

他半跪在地板上仰起頭,他看見陸離手上的qiang冒出青煙,手臂伸的筆直,標準而漂亮的射擊姿勢。

白紗遮住了他的臉孔,又一次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陸離就着何憂的手一蹬窗臺,何憂半拖半抱的把他塞進直升機內揚長而去。

沈渲張着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聽不見任何聲音,只看着眼前好像一幅幅靜態的畫一般把一個個場景展開。

是不是在做夢呢?

身後一陣騷動,有人衝上來立刻把沈渲拉開,更多的人圍着林叔,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報告給沈先生,有人在咒罵,有人在恐慌。

這世界的聲音一點一滴的回到沈渲的耳中,沈渲撐着地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刺進手掌心裡,一絲紅線蜿蜒着順着手腕而下,凝固在脈搏附近。

沈渲僵硬的轉動着腦袋,已經有人把林叔放在擔架上往屋外擡,紅色的液體鋪陳在雪白的布上,格外刺目。

早就是一團糟糕了,雞飛狗跳,混亂無序。

沈渲直直的目送着林叔被運出大門口,他忽然回過神來似的推開衆人跌跌撞撞的追出去,他扒在門口喘着氣,眼淚斷了線一樣的淌了一臉,他聲嘶力竭的喊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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