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的話讓我混沌的腦子忽然震了一下。
我看着她,嘴巴張了又合,支支吾吾地說:“你……你爲什麼……”
陳陽撐着柺杖的手臂一用力,坐在了高凳上,隨後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不同意我媽撮合你和穆遲。可是相對於厲若承,穆遲明顯靠譜。”
“你說什麼啊?”
“我是個男人啊。女人的心思猜不透,看男人還看不出來?上次在醫院,厲若承看你的眼神就跟看自己的女人一樣,他要是對你沒意思,我把眼珠挖出來!”
看自己的女人一樣……
我笑了出來,那是因爲陳陽沒看到厲若承看江蓉蓉的眼神,那種從心底生出的呵護纔是真的愛吧。
“你告訴我,你這副鬼樣子是不是因爲他?”陳陽看我一直不說話,繼續逼問。
我說:“我和他能怎麼樣?對他而言,我什麼都不是。”說完,我拍拍桌子示意酒保再給我酒。
陳陽抓住我的手腕。看着我說:“你該不會動真格的了吧?以前大學裡那麼多人追你,你都無動於衷。這厲若承可還害過你!”
我掙脫開陳陽的手,繼續拍桌子。
動真格?
我恐怕很早就動真格了,嘴上一直說不可以,心裡卻無比期待他;面上假裝不在意,心裡時時刻刻想着他;眼睛明明沒有看着他,心卻裝在他那裡。
可是,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陳陽見我如此,忍不住又說:“惜惜,別喝了。”
我搖搖頭,眼淚有些剋制不住了,我把憋在心裡的話告訴給陳陽:“我知道,我和他就像那種風馬牛不相及。一開始他招惹我時,我是清醒的,我知道這種行爲很不好。所以我拒絕。可慢慢的,當他對我特別冷漠的時候,我心裡更不是滋味。陳陽。你說我是不是太賤了?”
陳陽皺起眉頭,拍着我的肩膀,說:“別這樣說自己,在愛情裡每個人都會變的不想自己。只是惜惜,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個有秘密的人,我有時候感覺咱們比家人還要親,可是有時候卻一點兒看不透你,你心裡有事,你總把自己藏着,所以你無法正視自己的心。”
我閉上眼睛,觸目全是血,滿浴缸的血混着水溢出來,沾溼了我的拖鞋,我買好的小狗餅乾灑了一地。被血水浸泡。
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含在眼眶裡的淚水瞬間淌了出來。
“陳陽,我害怕,真的害怕。我怕一時的心跳和激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那種痛苦我承受不起。所以我不敢……”
陳陽抱住我,對我說:“傻惜惜。你不勇敢又怎麼會有幸福?誰都有過去,我的事情你一清二楚。我不敢說我比你勇敢,但是作爲朋友,如果你真的愛了,放手一回又能怎麼樣?”
我也抱住了陳陽,心裡?念着:真的愛了,放手一回又能怎麼樣?
後來陳陽陪我喝兩杯,他酒量還不錯,而我是徹底不行了。意識越來越淺,只聽陳陽說:“姑奶奶,我這個殘疾還要伺候你!起來!我帶你回家,我媽肯定罵死你!”
說着,陳陽把一根柺杖給了酒保,告訴人家明天早上來取,然後就撐着另一跟站起來,用空着的手把我抱了起來。
感覺到有人觸碰,我立刻掙扎起來。大喊:“別碰我!走開!”
“是我!不是別人!”
我看清楚了陳陽以後,笑着說:“咱們再喝兩杯。”
“喝什麼喝,跟我回家!”
我不肯,就推了陳陽一把,他本來腳上就不方便,被我這麼一推就要摔倒,我反應過來想抓住他,可是眼前的事物都是模糊的,我抓了個空,自己也要摔倒。
但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我被人給接住了。
我輕聲道了句謝,想要去扶起來陳陽。卻看到謝宇強先我一步把陳陽扶了起來。
大腦空白了幾秒,我擡起頭就看到厲若承的臉,“你……你怎麼在這兒?”
他沒說話,直接把我扛了起來。
陳陽一看情勢不對,立刻喊道:“厲若承快把惜惜放下來!你要幹什麼?”
“惜惜?”厲若承的聲音很冷,在嘈雜的環境裡顯得異常突出。
“你瞪什麼眼睛?仗着有錢你了不起啊?趕緊把惜惜給我放下。”
厲若承這次沒有回答,扛着我直接往外走。
我聽到陳陽在我身後一直喊我,可是我回不了身,只能亂動。我衝着厲若承喊:“你放我下來!我要去找陳陽!”
話音一落,他居然打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今天就治治你!居然和別的男人一起喝酒?”說完,他又打了一下。
“你!你簡直流氓,放我下來!”
我就這樣喊了一路,沒有人理我,大家都以爲我們是情侶吵架,所以厲若承成功把我按進了車裡。
這時,陳陽和謝宇也出來了。
陳陽一個勁兒地往我這裡追,我張嘴就要喊我在這裡,厲若承卻看了我一眼,很冷的一眼,“別再惹我。”說完,他把我關在車裡,下車不知道和陳陽說了什麼。
陳陽的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憤怒變爲疑惑,最後又只是皺着眉不說話。
時間過去那麼幾十秒,謝宇上了駕駛座的位置,而厲若承也打開車門,坐在了我的旁邊。我看着陳陽,他始終皺着眉頭看我,那眼裡似乎是在擔心什麼,可是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厲若承把我帶走了。
車子開出不遠後,謝宇問:“厲總,去市裡的別墅嗎?”
厲若承看了我一眼,說:“不,去清凝別館。”
“我哪也不去!我要下車!”說着,我就去開車門。
厲若承從我身後一把把我抱回來,咬着牙說:“你給我老實點兒!”
“我爲什麼要老實?”我伸手打他,可是他的身體硬邦邦的,我覺得不解恨,我就又撓他,“江蓉蓉那麼溫柔可人,你應該去陪着她,而不是來找我!”
厲若承聽完我的話以後笑了起來,說:“這個回答真得我心。”
我一皺眉,說:“我得不了你的心,讓我下去。”
“你下不去了,以後都不可能了。”
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