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一個陰冷潮溼的灰暗房間裡。
我勉強坐了起來,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噁心的我想吐,看來剛纔把我弄暈的時候,那藥物挺傷人。
揉了揉太陽穴,我觀察着這個小房間,裡面除了我,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高處有個小鐵窗。但是沒有任何光線透出來。
我走到門口,看到大鐵門管得嚴嚴實實,我伸手想要拍門,卻又把手縮了回來。
現在我還不能分析出我被綁來的原因,如果我拍門的話很快就會吸引過來人,到時候我反而少了思考的時間。
我倚靠着牆面,看着那扇窗戶,心裡的恐懼比任何人不少,可是我卻強迫自己冷靜。
或許是一個人太久了,從來沒有人會設身處地爲我解決問題,所以我養成了被迫式冷靜的習慣。
可此刻,我卻希望有人來營救我,而且必須是他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鐵門那裡被人拉開了一個小小的窗戶,一雙眼睛出現在那裡,我嚇了一跳,不自覺的抱緊自己向牆角那裡縮。
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了句:“告訴小姐,人醒了。”
小姐?
我似乎猜到了是誰,能做到光天化日之下把人迷暈帶走。還能全身而退的,不是一般人。
過了幾分鐘,鐵門傳來了粗重的“噹噹”聲,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她面容精緻,身穿着大紅色的連衣裙,紅色的細高跟鞋,指甲也是鮮紅色,她的身體無不在昭示着兩個字——張揚。
莫歡衝我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然後說道:“把門關上,我和尹小姐要好好敘敘舊。”
他的手下聽到吩咐,立刻搬進來一架軟椅,然後迅速關上了門。
莫歡指了指椅子,笑着說:“我坐下和你聊,畢竟能讓我站着聊天的人還沒有出生。”
聽了她的話,原本站着的我也順勢坐在了地上。
莫歡看到我的舉動大笑了起來,然後還拍拍手,說:“好樣的,不愧是厲若承看上的人。”她翹起了二郎腿,然後手肘撐在了大腿上,一臉慵懶的看着我說:“其實我挺欣賞你的,要是成爲我的人,會是一員猛將,可惜……”
我也笑了,對莫歡說:“莫小姐這樣的大忙人一定不會浪費時間和我聊天,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怎麼辦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莫歡表示出一臉的惋惜。接着說:“可是我這個人向來不會改變初衷。”
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對我說:“我把你抓來就是爲了折磨你,我聽說一個人可以七天不吃東西,但是不能不喝水。我特別想知道要是七天不吃不喝。會是什麼樣子。”說完,她轉身向門口走去,鐵門再一次打開,莫歡微微轉頭說:“不用求我,我從來不會改變初衷。”
莫歡甚至沒有再和我多說一句,也沒聽我多說一句,我與外界隔離了。
從那一刻開始,地獄像我靠攏了過來。
當天,我安然無恙。
我甚至還理智的分析我是否有條件可以和莫歡談判,以此來拖延時間,我想了無數的辦法,告訴給門外的人聽,讓他們通報給莫歡,可是從來沒有人回答我。
當我已經口乾舌燥的時候,我才覺得我剛纔的行爲太蠢了。
第二天的晚上,飢餓感開始佔據了我的大腦,但那不是最難受的,我感覺我的喉嚨已經粘連,每一次呼吸都是對我肺部極大的考驗,有時候我甚至因爲呼吸一次而痛苦的蜷縮起來。出於本能,我爬向了鐵門,開始拍門,但是除了回聲就是回聲……
我在想,難道我這是被世界遺忘了嗎?沒有人發現我不在了嗎?別人發現不了,可是他不可能發現不了。他怎麼會不來救我呢?
我好想他,我不想死。
如果真的死了,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我想哀求莫歡,讓她給我一條生路,可是我發不出聲音,最後連連拍門的力氣也沒有了。
第三天,我還有第三天嗎?我感覺我已經脫水虛脫。
但是痛苦卻遠遠沒有停止。
有人用針紮了我的人中,我一下子被刺激醒來,但是眼前卻是一片昏花。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緊接着,我感覺有人拽起了我的頭髮,我的頭皮被裂得生疼,我聽到莫歡的聲音,她說:“給她灌點兒生理鹽水,我要讓她清楚的聽到這些,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我被人強行灌了好多水,這些水有的倒進了我的鼻腔裡,耳朵裡,但是我卻甘之如飴,抱着那個給我水的人身體不放。
等我劇烈的咳嗽狼狽倒在地上時,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臉憤怒陰狠的莫歡。
她用細高跟鞋的鞋跟踩住了我的手心,然後整個人蹲了下來,所有重量壓在了我的手上,我瞬間疼得流出來眼淚。可是卻叫不出來,連用喊叫來釋放痛苦都做不到。
她再一次抓起了我的頭髮,把我的腦袋拽到了她的眼前,對我說:“我來告訴你個好消息,厲若承今天會被放出來。”
我眼中頓時充滿了希望的光,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救我,我不會死了。
“你的表情,我很滿意,證明這幾天的你並不是演戲。那我就來好好告訴你真相,讓你瞭解一下厲若承。尹惜,你記住,這是我在你死前給你的恩賜。”
她一把鬆開的我腦袋,我一頭撞在了地上,眼前瞬間一片漆黑。她的鞋子離開了我的手,手心那裡是火辣辣的疼。可是我卻沒有力氣揉揉。
但至少我不害怕了,我知道厲若承一定會來救我。
莫歡似乎是怒氣到了極限,她在房間裡踱步,高跟鞋和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音。
“我們用違規建材害他,甚至是用之前王冕的死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他的表現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因爲他只用了一招。”
將計就計。
“他把自己弄進局子裡,就是爲了讓我爸和我徹底放鬆警惕。違規建材的事情一爆出來,晟承的股市按照我們的預想跌的很快,我們爲了趁機吸引更多的股民,把莫氏的股價略微調低。厲若承抓住這個機會,找人成立了很多新公司,四面八方的一點點購買莫氏的股份,讓我們無法察覺。而我們覺得股市行情很好,又把股價調低,加之厲若承這個時候已經被拘留,我們再無後顧之憂。厲若承算準時機在這時候大量購買了莫氏的股份,現在……”
莫歡停住腳步,指甲緊緊扣進肉裡,咬着牙說:“他手上持有的股份已經可以進入股東大會。”
“我爸因爲這件事昨天心臟病發住院。厲若承又收買媒體,讓媒體曝光了我爸住院的事情。”
莫歡氣的有蹲了下來,使勁兒掐住我的臉說:“我爸現在重度昏迷,我們家的企業也要被人侵佔,這筆賬我該找誰算?”
我看着莫歡眼中的怒火,似乎明白了她此刻的用意,她要把恨放在我的身上。
可是我現在不在意這些,我在意的是爲什麼厲若承從頭到尾沒有告訴我過我一個字?原來他的雲淡風輕不是爲了讓我安心,而是他早就運籌帷幄,胸有成竹。
而我傻傻的以爲是自己的緣故害了他,心裡飽受愧疚的煎熬,一心真想幫助他脫離困境。
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要瞞着我,爲什麼一個字不肯告訴我?
我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覺流出了眼淚,莫歡看到這一幕笑的開懷。她拭去我的眼淚,對我說:“我懂你現在心情,覺得自己一直被排除在外吧?這種被愛的人矇在鼓裡的滋味怎麼樣?痛徹心扉?”她笑了起來,“所以我纔會告訴你,讓你死得明白。”
“你還不知道吧,你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爲厲若承。”
“我喜歡他,極爲喜歡。王冕那個不知死活的,爲了出名,竟然捏造證據誣陷他故意傷人,我知道後爲給厲若承出口氣,就讓王冕輸掉了那個官司,結果沒想到他找你當了替死鬼。後來你因爲這事居然纏上了厲若承,真是下賤!陳陽被打,你的身世被曝光,陳陽的事情被爆出來,都是我吩咐的!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不會給別人,尤其是你這麼一個連螞蟻都不如的女人!”
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她。
因爲我和厲若承在一起,我害了陳陽被暴打住院,害的他的醜聞被爆出來,更害的陳阿姨半身不遂。
我這個局外人,無意中捲進了厲若承和莫氏之間的爭鬥,犧牲了自己,害了別人一輩子。而讓我得到的真相的人竟是折磨我的人!
我愛的男人,我最信任的人,一個字也沒有告訴我。
莫歡再一次爲我拭去了眼淚,她說:“你其實是個聰明女人,可是愛錯了人。你覺得你配得上厲若承嗎?覬覦不屬於的你東西,自然是要還。而現在的我,發現厲若承就是個沒有心的人,他害了我爸,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所以我不再喜歡他,而你只能替他受罪。”
說完,莫歡鬆開我,然後拍了拍手。
隨即一個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拿着一個箱子,打開以後裡面有皮鞭,繩子,蠟燭,針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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