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長椅上竟哭到了天?,周圍的路燈一一打開,照亮了我孤寂的身影。
擦了擦眼淚,我準備回酒店。
這時的臺場已經沒有什麼人,空蕩的街道上,我失魂的走着。
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是有人在跟着我,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我加緊腳步,心裡分析着會不會是有人要搶劫。
這日本的治安雖算不得很好,但是也沒有哪個日本人會傻到來臺場這邊犯搶劫這樣的罪。
我瞧着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心想進到裡面就應該可以躲過身後的這些人。
“你不要再跑了。”身後的人忽然開口,“今天我們一定會把你帶走。”
話音一落,我整個人都傻了,居然是中國人!
這麼說他們不是碰巧看我一個坐在這裡而心起歹念,而是專門就是爲了來抓我。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得罪了誰,竟可以讓人追到東京來,我想回頭看看究竟,但是此刻還是保命重要。
我趕緊大喊着:“救命!救命!”
這時,我感覺腳踝一疼,隨後人就跪在了地上。
顧不得檢查,我爬起來就要繼續跑,張口剛要喊救命,就被人死死捂住了口鼻,我回頭看見了劫持我的人。
年齡不大,看起來和大街上的普通人沒有區別。
抓住我以後,這二人沒有任何表情,是一臉的冷酷無情,那一刻我想到了一個詞:買兇殺人。
隨後,我失去了知覺。
……
當我意識慢慢恢復的時候,我首先聽到的是巨大的水聲。緊接着,我就感覺到從我腳底開始變得陰冷,然後逐漸蔓延到了我的小腿。
我猛地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被人關在了一個巨大的密封玻璃缸裡,右上角有個注水口,正源源不斷的往這玻璃缸裡注水,那速度之快,已經令水沒到了我的膝蓋。
瞭解完自己的處境後,我腦子飛快想着解決辦法,最蠢的就是赤手空拳砸玻璃,但我還是試了試,可是如我想的一樣,這玻璃十分堅硬。
我又試着喊了兩聲,也完全被這個缸子給淹沒。
這時,我發現玻璃缸子的一面上有幾個字,應該是利用哈氣寫在上面的,不仔細看這印記,還真不好瞧見。
我湊近一看,上面寫着:嚐嚐絕望。
我一愣,真的是有人要我的命,可是究竟是誰能與我有如此深仇大恨?
想了幾秒,我知道這些想法都是徒勞,眼下保命纔是最重要的。
思前想後,我盯着上方的那個注水口,心道要是一會兒水上來。我游上去砸那個水口是否會好一些?
事到如今,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其他的了。
我眼睜睜的看着那水沒到了我的腰處,胸口,脖子,直到這水缸被注滿水。我心裡害怕、恐懼,卻不得不逼自己面對。
游到那個出水口,它已經停止注水,我不禁想抓我來的人可能沒有走,不知道在哪裡控制水量,否則水壓太高,這水缸也會爆炸。
我用力的扯着那管子的邊緣,然後又不停的捶打,可是除了給這玻璃缸造成了一些細碎的裂痕,沒有任何效果。
也許再砸下去,真的可以打碎這個玻璃缸。
但是我的氣已經不夠了。
這溺水的滋味真的是太恐怖了。
我下意識地想喊救命,可嘴脣一張開這水就灌入鼻腔,這樣激烈被動的吞下這些水,一下一下地彷彿要穿透我的身軀。然而疼痛感是一陣一陣,心臟的迫壓感卻慢慢深入大腦,出於求生的本能,我不停的亂動四肢,拍打玻璃,可是沒有任何作用。
時間的流逝感一點一點被拉長,我的知覺被瘋狂的液體吞噬,逐漸像光一樣消失。
這時,我的意識逐漸飄遠,飄到了過去,許多人生中重要的畫面一一閃回。
“媽媽,你會陪着我一輩子嗎?”
“你是媽媽的小公主。我當然要看着你長大。”
……
“媽!你醒醒啊!媽!”
……
“希希,只要我放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
“尹惜,我愛上你了。”
“我不相信什麼定數,我只相信我們這輩子一定會在一起。”
朦朧中,畫面忽然定格在了我在法院,我躲在一個角落裡等着厲若承出來,想要讓他還我清白。
他出來了,我跑上去,二話不說就推了他一下。只是這個人不知道身體是用什麼做的,竟這般堅硬。
我說:“我沒有妨礙司法公正!你必須幫我向王冕解釋清楚!”
厲若承看着我,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你若可以現在就去告我。”
“你以爲我不行是嗎?你做了違法犯罪的事情,就會收到法律的制裁!”
那時的我,還有這法律夢,一腔熱血,遇到事情哪怕是頭破血流,我也在所不惜。
可短短兩年,我早已經忘記原來的我是什麼樣子了。
我經歷了太多,以前信誓旦旦要懲戒厲若承的小律師,原來纔是被懲戒的那個。
但是我不後悔,如果可以的話,我還願意在那年盛夏的時候和他開始這一場誤會,經歷這段錯誤的情緣。
微微一笑。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乓!乓!乓!”
聽到動靜,我再一次睜開眼睛,就看到厲若承不知道拿着什麼工具在砸玻璃。
真的是他嗎?
我好怕是我彌留之際出現的幻覺。
可是即便是幻覺也好過一片空白,我用盡身體最後的一點力氣向他遊了過去,伸手隔着玻璃去觸碰他的臉。
我看到他的眼睛紅了,眉頭緊鎖的不停說着什麼,可是我什麼也聽不到。哪怕來的人是他,也無法挽回我的生命。
我最終閉上了眼睛。
在閉上眼的那一剎那,我還是笑了,我覺得上天待我也是不薄,起碼讓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見了他,哪怕只是幻覺。
可事實是他真的救了我。
許多年後,我問厲若承那時候他說的什麼,他告訴我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只知道如果我死了。他自己大概不會獨活。
……
“厲若承!如果不是你,她不會到今天這步,她可能還是那個一心追求法律的律師!你要她,卻保護不了她,你就是個孬種!懦夫!江蓉蓉當年私自放走莫歡釀成大錯,你既然不捨得動江蓉蓉,何不乾脆就放了尹惜!”
聽到穆遲的話,我放在兩側的手指抖了抖,似乎是無法相信剛纔聽到的話。
“江蓉蓉做的錯事,就要她來承擔良心的譴責!你還敢說你愛她,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穆遲正在拽着厲若承的衣領。
厲若承見我醒了立刻推開穆遲,跑到我身邊說道:“感覺怎麼樣?”
我微微呼吸一下,就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但還是強忍着問他:“當初……莫歡是……是江……蓉蓉放出來的嗎?”
厲若承原本緊張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我抓住他的袖子,張着嘴又要說話,這時穆遲過來安撫我:“你剛醒,各項身體機能需要恢復,有什麼事……”
我用力搖搖頭,抓着厲若承不鬆手。我問:“是嗎?是她乾的嗎?”
厲若承還是不說話。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我無力的倒在了枕頭上。
盯着天花板,我說:“是不是……是不是怕我知道了,找、找她?煩?”
厲若承依舊不說話,像是?認了一切。
一股強烈的氣體瞬間充滿我的全身,我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人也抽搐了起來。
穆遲嚇壞了,立刻按鈴叫醫生,他冷眼看着呆坐在一旁的厲若承,咬牙道:“你給我出去!出去!”
穆遲毫不客氣的拽起了厲若承將他生生推出了病房。
重重關上門以後,穆遲快速折回來安撫我:“醫生這就來,這就來!”
我還在咳嗽,只是不似剛纔那邊劇烈,但是我渾身都像針扎似的在疼着,而心痛的感覺。比溺水的時候更甚。
厲若承原來護江蓉蓉護到了這個地步!
當時我見莫歡渾身是傷就覺得奇怪,因爲她這樣根本不可能是從警局裡出來,現在我懂了,她是被厲若承給囚禁了,而江蓉蓉把她放了出來。
如果江蓉蓉沒有這麼做的話,那陳阿姨……
我用力的捶打着病牀,嚇了穆遲一跳,他按住我的手,心疼道:“別這樣!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別……”
我閉上了眼睛。
心裡吶喊道:厲若承,我那麼愛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
在那之後,我一直沒開口說話。
穆遲總想盡辦法逗我,安慰我,可是我都沒給出反應。
他就這麼陪着我在醫院調養了兩天,等我出院的那天,我們下午便乘坐飛機回了東城。
穆遲親自送我回家,車上,他問我:“要不要休息一兩天?”他頓了兩秒,似乎是也沒想我做出回答,接着又說:“我幫你和我伯父請假,你在家裡……”
“我去上班。”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
穆遲似乎是吃了一驚,半天才道:“可是你這身體,還是歇歇吧。”
“我去上班。”我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想一個人在家無止境的想他,那種愛恨交織的感覺折磨了我好久,我不能安靜下來,那樣只會讓他填滿我的生活。
穆遲見我去意已決,便點頭同意。
不一會兒,車子停在了我家的樓下,我輕聲道謝便準備離開,這時穆遲又說:“尹惜,你現在還是……”
“姐!”
穆遲話沒說完,王曉玲就不知道冒了出來,直拍車窗。
我看她眼底烏青嚴重,整個人也是狼狽不堪,我趕緊打開車門詢問:“出什麼事了嗎?”
王曉玲立刻大哭起來,抓着我手臂說:“磊子哥不見了!姐,你幫幫我!求你了,幫我找到他!”
明天男主將手撕蓉蓉小姐……大家可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