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拒絕,收拾好東西就和他上了車。
他車子開的有些慢,而我一路看着窗外,一顆心被這段時間和他的點點滴滴填滿了。
我從沒想過他會這麼突然的,主動的告訴我那件事不是他乾的。
自從那件事以後,我的人生髮生了第二次重大的變化,我被學校開除,而社會卻遲遲不肯接受我。我把這一切歸咎於厲若承的卑鄙,所以每次和他見面,他雖然手段惡劣,而我的言語也是不客氣。
我以爲我恨死了他,可是現在,就是在這兩天,我發現我對他的感覺有些說不清了,但起碼不再是滿滿的恨意。
亂,很亂。
我對現在的自己覺得很陌生,更對我面對厲若承時的感覺,覺得陌生。
我自己分析着,拼命想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最後總算找到一個讓我踏實一些的理由:我這個人太認死扣兒,所以在我腦海裡根深蒂固的事情突然轉變,我接受無能。
一定是這樣。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我伸手去解開安全帶,可厲若承忽然按住了我的手。
我渾身一抖,整個人僵住了。
而他也沒說話,就這樣握着我的手半天,然後幫我解開安全帶,就沒再有任何舉動。
我立刻下了車,全程沒有看他一眼,像個逃兵似的往陳陽的病房跑。
臨進入病房的時候,我原本要開門的手縮了回來,我不知道我現在的這幅樣子會不會讓陳陽看出端倪,畢竟他太瞭解我。
所以我坐在了病房門口,給自己放空。
“尹小姐,怎麼不進去?”專管陳陽病房的護士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身旁。
我站了起來,“我剛纔在想事情,這就要進去。”
護士笑了笑,“你對朋友真的是沒的說,不僅費心勞力,還出了這麼多錢。”
“應該的,陳陽是我唯一的朋友。”
護士點點頭,“難怪了!每天這進口藥都要大幾千,不是一般的交情,誰會捨得?”
護士的話讓我立刻皺緊了眉頭,“大幾千?陳陽的藥不是一般的藥物嗎?”
“哎?”護士張了張嘴吧,“都是進口藥啊,最好的。一天就要五千六!”
“什麼?”我大喊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讓用這麼貴的藥了?這……”
護士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之前有人來壓了二十萬,還留了名片,說是隻要錢不夠了,隨時找他就好。那人說是你的親戚啊!”
我的親戚?我哪裡有什麼親戚!我一個人離鄉背井,隱姓埋名來到這裡,除了陳陽,我沒有朋友。
會不會是穆遲?他上次來的時候壓的錢。
我問:“你有那張名片嗎?”
“護士長那裡有,你可以去看看。”
我點頭,然後立刻去找了護士長。護士長倒是沒多問,找到了名片就遞給了我。名片上寫着:晟承集團首席助理——謝宇。
是厲若承。
我回到了病房外的座位上,手裡還攥着謝宇的名片。
我不傻,他做到這地步,任何人都會覺得他是對我有意思纔會如此。可是有一點,我更懂,那就是自知之明。處在他這種位置的男人,對女人不過一時新奇。
放空,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放空,想那麼多沒用,因爲明天一早醒來,我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