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寨的人都瘋狂了,將整個旱高地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整個夜晚也是燈火通明,老百姓們正舉着大大小小的火把遊街呢。
今晚,知府大人特別允許解開宵禁,可以在街上自由玩耍。
而此時在寧古塔城將軍府的地下室裡,劉順順他們幾個大賭坊的頭頭腦腦們都被集中在一個大囚室裡。
隔壁的行刑房裡傳來陣陣聲嘶力竭的痛苦哀嚎。
“說不說!……說不說!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這是那個“獨臂將軍”茗煙的聲音。
還有皮鞭抽打在身上的聲音。
好像那個叫掃紅的將軍做事情就要文明多了。
總是笑咪咪地把人接了出去,過了有小半個時辰再把人送回來。
送回來時還拍着“犯人”的肩膀說,“很好,非常好。”
然後再提審下一個。
被提審回來的都會被同伴問“提審什麼啦?”
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可能嗎?
提審到劉順順時,掃紅還特別向另外幾個老闆做了一個“你放心”的手式。
走進一間空曠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案子,案子前面是一張小凳子。
掃紅斜靠在案子上,仍然是笑咪咪的,說道:“劉大老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剛纔那些人的確什麼都沒說,因爲……都不容易,不就是討口飯吃嘛。開賭坊也是一個職業,這可不是俺說的,是寶二爺說的。看來東北的水很深啊,朱八十、夏侯渠這兩人挺有點兒意思……”
什麼都沒說?誰信啊?!
一直沉默,兩個時辰過去了,掃紅揉了揉有些發木發酸的臉龐,說道:“跟你提個醒,漠河的蘇門老人,就是那個漠河縣衙門的老捕快,你應該認識,是不是挺熟啊?”
一聽到“蘇門老人”四個字,劉順順一下子崩潰了。
一下子靠在軟塌在凳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說,我把什麼都告訴你們……朱八十和夏侯渠就是黑龍江上最大的匪幫濫龍幫最大的兩個頭目……”
外面陽光燦爛,春回大地,一片生機盎然。
田裡已經開始冒小白花,星星點點,點點星星,像天上的繁星。
離知府衙門也就一箭地的距離,一百畝地,這是知府大人的官地。
一大早寶釵就被“第一如夫人”黛玉氣着了。
當一個“農婦”,你也爭,不知道你挺着一個大肚子麼?
隨她吧。
現在只要這個小傢伙一撅嘴,寶釵就趕緊認輸。
本來就打不過她,就算她大着個肚子也打不過她,這個小傢伙居能挺着大腰身做非常高難的動作,真是怕了她了!
換了“農婦”裝,青布葛衣,一身素衣,不但不減兩位夫人的美,反而更有一種獨特的風韻。
兩人都是高挽婦人髻,在衆多錦衣丫鬟中,雖然身穿素服,也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年土堯和薛大傻子攜帶着兩位公主,倭人皇女和長公主也是農人打扮。
年土堯現在已經被倭人皇女天香公主變成了小傻子,只要天香公主一招手,他就會屁顛屁顛跑過去。
沒治了,冤孽啊!
倒是薛大傻子,最近把長公主治得服服帖帖的,現在挺着大肚子給薛大傻子整理農夫裝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官地出發,邊上都是衣着光鮮的下人。
這哪兒是公主夫人們去“春耕”啊,簡直是去“春遊”。
“春遊”的隊伍非常龐大,裡面還有下面的官吏和官吏夫人們。
但是唯獨缺知府大人寶玉(燃小石)。
此時在上寨村的一個秘密據點。
朱八十和夏侯渠一改先前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農夫模樣,都穿着一身戰甲,顯得格外彪悍和兇狠。
朱八十瞪着一雙三角眼,一拍桌案,吼道:“內部線人的可靠消息,這個小賈大人就是那個鼎鼎有名的東北總督。這是一個有錢的大金主,只要搶了他,我們這些人這輩子,包括下下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他們有殺人不眨眼的神器,恐怕咱們會吃大虧……”夏侯渠有些猶豫。
“他們有神器,咱們有強弓強弩,一樣射殺他們……薛家一向對咱們不錯,一會兒攻擊的時候,儘量避開薛家的人。”
“攻擊兩位夫人……裡面還有一位公主,朱老大,這可是滅九族的死罪啊……”
“不幹就不死了?殺人越貨無數,照常滅九族……豁出去了,富貴在此一搏……夏侯渠,你是不是慫了?”
“啊,啊,幹就幹唄,沒什麼大不了的……要不要把老巢的五千兄弟也全部叫過來?幹這麼大一票,我心裡有點兒犯虛……”
“不用!咱們的家當都在那邊呢,那邊守住了,咱們心裡就有底兒,這叫進可攻退可守,必須周全……”
“好!幹就幹一大票,豁出去了!”
這時候在小黑河和黑龍江交匯處的蘆蕩岸邊上,寶玉(燃小石)正帶着茗煙掃紅他們在堆放乾柴禾。
十里蘆葦蕩,現在蘆葦新芽剛出,舊的蘆葦仍在。
初春的河灘溼漉漉的,乾枯的蘆葦上都是溼氣和露水。
濫龍幫的人一點兒都不擔心會走火。
看着岸邊居然有官兵堆放柴禾準備燒蘆葦蕩,濫龍幫的弟兄們乾脆跑過來看熱鬧。
有一個還大大咧咧地喊話,“兄弟,一會兒把火燒大一點,這溼蘆葦,沒半天功夫,烤不幹,燒不起來……”
引起後面的匪徒哈哈大笑,要囂張就有多囂張!
見官兵們正拖出一堆黑漆漆的箱子捆綁在自己身上,還戴上非常難看的豬頭,匪徒們笑得更囂張。
但是,下一刻他們再就笑不出來了。
從那些胳膊粗的鐵棒裡噴出來的是非常難聞的一種褐色液體。
褐色液體灑在蘆葦叢,灑在江水中四處流淌漫延。
流得到處都是,難聞極了。
匪徒們正在驚疑的時候,三十多個“豬頭”軍士一同點燃“鐵棒”。
“鐵棒”噴出一條條長長的火龍,瞬間把整個蘆葦蕩整個江面點燃,鋪天蓋地的大火迅速沖天而起,剛纔還在囂張調侃的匪徒變成了哀嚎的火人。
有後世的噴火器,甭說一個蘆葦蕩,就是石頭也會被燒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