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夜香還是沒有跟我回營地,就算我說得天花亂墜,她仍不動心,我猜她對菲兒一定很感冒,否則,她絕不會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的,至於爲什麼如此,她始終不告訴我,這就成爲了另外一個迷團。
在目送夜香消失黑暗中後,我才轉身向營地走去。午夜的星空是那樣的迷人,點點的星光照耀着大地,給我一種安寧的感覺,可這種感覺只是暫時的,因爲它讓我看到了狐媚兒含着煞氣的眼神,還有冷若冰霜般的表情。
“一個浪漫的幽會,是嗎?”狐媚兒沉聲說道。
“你看到了?”我尷尬的問。
“哼,你說呢?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從身邊經過,去追別的女人,她是誰?哼,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快告訴我。”狐媚兒‘蠻橫’的對我說。
“這個問題很複雜的,不如我們到帳篷裡慢慢的說好不好?”我伸手想去摟狐媚兒的腰,卻被她擋開了。
“不,我纔不想讓你使壞呢,就在這裡說。”狐媚兒警惕的說。
我真得有些爲難了,我不知道狐媚兒已經知道那些事情,也不清楚她想知道什麼,如果只是對夜香的來歷感興趣,我可以對她直言,可要是她的目的是與我對質,那可怎麼辦?
“媚兒,你看夜空多美啊,每一顆星星都是那樣的迷人,看,西邊那顆最亮的星星,它叫西兒,傳說一個女孩因思念情郎飛上了天,想聽那個故事嗎?來,到我懷裡來,我慢慢講給你聽……”我指着夜空中的一顆閃亮的星星,對媚兒說。
媚兒開始還不願意,扭動着身體迴避着我的手,可是當我講述起那個悽美的傳說時,她很快忘記了心中的不滿,主動投懷入抱,任由我愛撫着她的身體,還不停的問着‘後來怎麼樣’。
所有的女人都會被愛情故事所打動,尤其是以悲劇收場的,她們的眼淚會像泉水一樣涌出眼眶,爲故事中的情侶深深的惋惜,媚兒也不例外,竟然將我的前襟都哭溼了,害得我不時的要停下來安慰她才行,就算這樣,媚兒仍堅持聽完了整個故事。
“真可憐,爲什麼真摯的愛情總是如此波折呢?”媚兒哽咽着說。
“對,越是真摯,越是悽美,唉……”我想說什麼,卻只發出無聲的嘆息。
我與媚兒相擁着坐在地上,彼此誰也沒說話,享受着這難得的浪漫時光,不知何時,媚兒伏在我身上靜靜的睡去了,可我卻怎麼也無法閉上眼,心裡思潮起伏:“悽美的愛情故事?哼,再悽美能有晨風的悽美嗎?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像他這樣的男人了,癡戀着一個人類女子,阿夢,我真有點迫不急待的想見到你了,看着你,撫摸着你……”
隊伍像蝸牛般一樣,行程異常的緩慢,我們懶散的跟在騎士的屁股後面。菲兒小鳥依人一般偎在我身邊,不管大家怎麼調笑,就是不鬆開我的手,那癡情樣子,連媚兒都自嘆不如,讓一羣色狼羨慕的不得了,追在我腚後頭問我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讓菲兒這麼乖巧。
“滾,都滾,媽的,老子用得着使用卑鄙的手段嗎?是不是,菲兒。”我生氣了,指着身後的混混傭兵一通臭罵。
“別,別,老大,一個金幣還不行嗎?要不兩個……”多虎腆着臉湊上來說。
“這個……讓我考慮下,兩個少了點吧,三個……”我討價還價。
“成交。”多虎說着就去掏腰包。
“哼,阿風,你壞死了,我不理你了。”菲兒終於生氣了,扔下我自己一個人到前面去了。
“喂,菲兒你怎麼走了,我也要聽呢……”雲嘻笑着追了上去。
接着多多,媚兒也拋也我們到前面去了,剩下我們一大羣男人相視哈哈大笑。
“掃帚星,你們與狐族以前有來往嗎?”我摟着掃帚星的寬厚的肩問道。
“有哇,曾經還是盟友呢。”掃帚星迴答。
“這樣啊,那我就不用擔心了,至於,入侵大陸的魔族,你們想怎麼對付?”我又問。
掃帚星沉默下後說:“這個問題我與長老們考慮過,目前我們還不適合公開支持人類反抗他們,畢竟,我們是同源的。”
我默默的點了下頭,認爲掃帚星的決定是對的,一旦隱藏在大陸上的狼族公開亮相的話,事情會越發的糟糕,他們不僅要面對魔族的責難,還要面對來自人類的仇視,且有可能會成爲雙方共同的敵人,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先例,所以掃帚星的決定我雙手贊成。
拋開掃帚星的事不管,我看了眼黑鷹,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好奇的問道:“黑鷹,你在想什麼?”
黑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來回的跺起步來,他的舉動讓衆人都吃驚不已,無論以前面對什麼困難,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黑鷹有如此反常的神情,不安的情緒在大家心中漫延開來。
“我突然想起一個魔法來,那次現場遺留的痕跡與美雅城的極爲相似,只是過於集中罷了,還記得大戰巫妖王一役嗎?那個黑色的魔法能量彈。”黑鷹突然站住了腳步,回過身對我說。
我的思緒一下子飛到了那個不見天日的谷底,巫妖王全力一擊發出一個巨大的魔法能量彈,要不是黑鷹及時提醒我,說不定我已經死在巫妖王的手中了,回想起那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汗水再次浸溼了我的衣襟。
“不錯,巫妖王確實可以做到這點,可……可他不是被拋進異界了嗎?”我心有餘悸的說。
黑鷹漠然的點了下頭,緩緩說道:“當時情況確是如此,但對於空間魔法我所知並不多,但我想,如果有人試圖召喚異界中的強大生物,會不會打開兩個空間的通道呢,而他趁機離開異界……”
黑鷹的大膽猜測,讓我不寒而顫,如果是那樣的話,巫妖王絕對是整個人類最可怕的敵人,有他的存在,從來不會缺少血雨腥風,難道大陸又要陷入重重危機中嗎?
沒有見識過巫妖王厲害的,自然無法想像到他的可怕,可是巴迪,黑鷹,我,三個人無言的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深深的懼意。我的心裡更是掀起滾滾的恨意,就是因爲巫妖王,讓我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並讓我身受了一千年的苦痛,這個仇無論如何也是要報的。可是無緣由的讓我身邊的朋友和兄弟們一起面對邪惡強大的巫妖王,我又有些不忍。
“哈哈,黑鷹,那只是猜測而已,或許根本不是他呢,來,昨夜散席的太早了,還沒有喝夠,再讓大家品嚐一下‘迷失森林’的精靈美酒吧。”爲了打消大家心中恐懼,我忍痛搬出了酒桶。
“對,對,團長我要一桶。”黑鷹一聽到有酒喝,臉上的懼意神奇般消失了。
“不行,除非你拿我的三百年的酒換,否則別想。”我一句話,將黑鷹頂了回去。
黑鷹先是一愣,接着陰險的一笑,不吭聲了,乖乖遞過來一個空酒瓶,打死他,他也不肯用拼了命騙來的酒跟我換的,這個酒鬼已經把那半桶酒視做命根子,昨晚我費了老半天勁,也沒能從詐出半滴來。
酒,忘憂物,這是千古不移的真理,灌下半桶酒後,連我也忘了巫妖王是誰了。大家一個個喝得醉熏熏的,一步三搖的跟在隊伍裡面,嘴裡還哼着我們的團歌,可把前面的騎士們氣壞了,大罵我們敗壞騎士的高大形象,一個勁的衝我們吐口水,害得我們要繞道而行。
就在我們鬧得不成樣子時,突然前面傳來了騷亂聲。
“打架了,兄弟們上。”我吆喝了一聲,率先衝了出去。
“打,打死他們……”拉里,莫里克配合着跟了過來。
來到前面,只見一隊騎士在道路旁邊的林外,大聲叫罵:“出來,別躲了,我們已經看見你了……”
“海里斯,發生了什麼事。”拉里打着酒嗝問。
騎士隊長皺着眉頭看了拉里一眼,無奈的回答道:“我們發現有人在林中窺探,那可能是魔族的探子,正在詐他們呢。”
“哦,那你們繼續詐吧。”拉里想了下說。
騎士隊長聞言差點從馬上掉下來,臉都氣白了,衝拉里的背影吐了幾口口水後,才命令手下下馬,進入林中尋找那個窺探者。
“別,別動手,我是來找人的……”很快,窺探者暴露了行蹤,大聲分辨起來。
“帶過來。”騎士隊長命令。
窺探者,被兩個騎士扭着押了過來,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差點把嘴裡含着的酒噴出去,那個傢伙竟然是前幾天奉命離開的狐臭,他正向我使眼色呢。
“啊,隊長,他是找我的,放了他吧。”我急忙出聲。
騎士隊長疑惑的看了下狐臭,再看了下我,擺了下手,讓手下放開狐臭。
“你怎麼跑這了,其他人呢?”我上前問道。
“老大,不好了,我們在海邊發現了魔族的船,其他人還在……”狐臭打量了下週圍的人,湊到跟前,小聲的說。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有多少船?”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問道。
“很多,他們已經佔據了部分海灘,而且還在增加中……”狐臭還想繼續說下去,被我打斷了。
“拉里,去叫芬利,說有天大的麻煩事了。”我衝拉里低喝一聲。
“是,我馬上去。”拉里扔下瓶子,消失了。
芬利聞訊而至,眼中閃着疑惑的神色,對我說:“刀,消息可靠嗎?”
我點了下頭,指着芬利對狐臭說:“芬利,當兵的頭頭,我們的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越詳細越好。”
狐臭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對我們說:“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我到達海邊,發現海邊全是魔族的船,當時他們正在海灘上修築工事,看那樣子,要長期駐守下去,還有,海岸線被拉的很長,好像在爲其他船到達做準備……”
“那我們的船呢?”我問。
“在北邊很遠的地方,一片礁石羣裡我們發現了它們,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聯絡他們的,我跟其他兄弟商量了下,由我先回來彙報,他們一邊監視海邊的動靜,一邊想辦法聯絡船上的兄弟們。”狐臭回答。
在問清情況後,我讓拉里帶狐臭先去休息下,看着芬利陰沉的臉不覺好笑,心想:“你們在算計魔族,人家又何嘗不是在算計你們,這下看你們怎麼辦,嘿嘿。”
芬利,沉默了良久,轉身對隨行的騎士說:“飛鴿傳書也好,傳送魔法陣也好,立即將消息反饋給親王殿下,另外,再派人去虎踞城偵察,看魔族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快去。”
“是,殿下。”隨從答應了聲,轉身離去了。
“殿下?死鬼,你什麼時候成了殿下了?”我好奇的打量着芬利問。
芬利的俊臉上浮現了一個很‘寫實’的笑容,對我說道:“哼,你懂什麼?你除了對錢跟女人感興趣外,還對什麼感興趣?”
“放屁,老子,還對別人的老婆感興趣,說,什麼時候‘嫁人’的,爲什麼不給大家派紅包,媽的,我要一個特大號的。”我扯住芬利衣領,嚷道。
芬利粗暴的將我推開,輕輕的彈了下胸前的盔甲上的浮塵,不屑的對我說:“得了吧,你從艾妮那裡詐了一百萬金幣,這事我還沒跟你算呢,再說了,你也知道的,我會讓身上的錢過夜嗎?”
我的臉白了,那是被無情拒絕後的憤怒,指着芬利恨恨的說:“小子,你有種,敢這麼對我說話,妄我這麼多年護着你,照顧你,還拼了老命救你的老婆,到頭來還要被你埋怨,你去死吧,雜碎。”
“切,誰先死還不一定呢,別忘記了,每次受傷,我都比你復原的快。”芬利不屑的回了一句,轉身離去了。
“呸,去死,最好吃飯時被咽死,騎馬時摔死,游泳時淹死……”我習慣性的伸出手指對着芬利的背影指了指。
我的下流動作,引來了騎士們一陣噓聲,不過我用不着怕他們,芬利是他們的頭頭,而我與芬利都是混蛋中的混蛋,不會因爲對方所開的下流玩笑而絕裂的。芬利就像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揚長而去了,他寬容的舉止,更讓我多得了些鄙視的目光。
“老大,你好像犯衆怒了,如果一會他們衝上來,你千萬別說認識我們,行不行?”莫里克突然撇開多多,衝到我面前,小聲對我說。
“滾,沒義氣的東西,我怎麼就瞎了眼認識了你們,真是沒良心……”我一聽火了,衝莫里克大罵。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馬上滾。”莫里克聞言,喜笑顏開。
我這才明白,上了莫里克的當,有心拉他下水,可看他臉上興災樂禍的樣子,心想:“哼,別看你現在得意,有你哭的時候,看我們挑拔你跟多多的關係,我要是不能把你製得服服帖帖的,我就是你老大。”
掃帚星等人,見莫里克知機的溜了,一個個也做了縮頭烏龜,招呼也不打一個的躲到了人羣裡,對我愛理不理了,恨得我牙癢癢,暗地裡把他們也貶了個一錢不值。雖然心裡不爽,可我仍有法寶來醫治,心裡默默的唸叨着,以前曾經使用過無數次的‘整人’大法,心中的不愉快就像風一般散了。
就在我還沉浸在自娛自樂中時,突然從騎士隊伍裡走出不少隨軍的魔法師來,只見他們聚集在一起嘀咕了一陣後,竟然在道路中間布起魔法陣來。
這時,狐媚兒帶着狐臭還有她的手下,來到我身邊,看了眼忙碌中的魔法師,好奇的問:“凌風,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誰知道,可能是挖井取水吧。”我嘟嚷了一句。
“挖井?不可能吧。”媚兒疑惑的說。
“是啊,挖井應該拿着工具的……”狐臭跟了一句。
說着話的功夫,魔法陣布好了,陣中只留下一個魔法師,其他的都走回隊列中,魔法師高舉起雙手,開始吟唱起魔法咒語來,隨着魔法的進行,魔法陣被啓動了,地面上繁雜的線條亮了起來,閃着道道白光,並越來越盛,最後,萬千的白光聚成一道光柱,持續了片刻光陰後,強烈的光柱一下子爆成了無數的光點,向四周散去。當我們將遮掩眼睛的手拿開時,魔法陣的中憑空多了幾條身影。
陣中的魔法師在向來人行禮後,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回隊列中。這樣,出現的那三個人,就成了萬衆矚目的對象。
“親王殿下,歡迎您的到來了。”騎士團的首領上前對來人說。
那個親王點了下頭問道:“我要見那個帶來消息人,另外,請芬利殿下過來一下。”
騎士首領低聲對身邊的騎士吩咐了兩句,然後指着狐臭對親王說:“殿下,那個人就是帶來消息的人,不過他不是我們的人。”
親王的目光順着手指的方向看了過來,眼中疑惑的神情,慢慢的被震驚所代替。
“天啊,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最敬愛的親王殿下您來了,嘖嘖……”我對被我戲稱爲二百五的親王說。
“團長?你怎麼會在這?”親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哦,這個問題很複雜,您徵用了混混傭兵團爲您服務,可是您顯然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合約是什麼?我們的酬金又是多少?還有,我們待遇並不好,你的手下,老是衝我們吐口水,我來就是爲解決這些問題的。”我喋喋不休的解釋。
“哈哈,團長,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每次相見,你總是會帶給我驚喜,說吧,這次又有什麼收穫?”親王走上前,熱烈的對我說。
“別,別,別跟我套什麼近乎,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毫不客氣的將親王推開說。
親王一愣,接着醒悟過來,笑迷迷的對我說:“團長,這話您可說錯了,混混傭兵團是自願加入的,出發前,黑鷹副團長找我說,想見識一下南部大陸的水鄉美景,就這麼跟着來了。”
“哦……”我回頭惡狠狠的看了黑鷹一眼,嚇得他一縮脖子,躲到豬仔身後了,心裡暗想:“死黑鷹,待會再收拾你。”
“哈哈,親王殿下,看您說的,我是在跟您開玩笑呢,怎麼樣,是不是對那個消息持懷疑的態度?來,狐臭,把情況再跟親王說一遍,要詳細一點,這個消息值一百萬金幣的。”我打着哈哈對親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