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我……”狐媚兒一看清我,就掙扎着想坐起來。
“別動,你的傷還沒有好,我什麼都知道了,乖,躺下休息。”我用手掩住狐媚兒的嘴,輕聲,溫柔的對她說。
“可……可是阿夢她……”狐媚兒還想說什麼。
“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媚兒,對不起,我一直以爲離開你是對的,可以讓你免於危險,可這恰恰讓你蒙受了傷害,你不知道當我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時,我的心都碎了,對不起,我太自私了,所以,爲了補償欠你的,我決定再也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你願意嗎?”我握住狐媚兒的手,鄭重的發誓。
狐媚兒在聽到我的話時,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起來,緊緊的抓住我的手,看着媚兒喜極而泣的樣子,我同樣也心酸不止,眼裡同樣也溢出了淚水。
“爲了一個自私的決定,而傷害一個愛你的人,那是何等的殘酷?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我心裡暗暗的發誓。
在我將心裡的話說出後,心裡立馬感覺舒服多了,一直以來壓抑在我心頭的苦悶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曾幾何時,我也有過如此的感覺,快樂,自在?我要做回原來的我,做回敢於面對任何困難的凌風,做回一個地地道道的混蛋,只有這樣,我纔有可能擊敗冥神,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晨風再厲害也只不過是一個條六階的魔龍而已,在面對冥神,阿冰兒,明伽的聯手進攻時,還是落敗了,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轍,我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來爲我所用,不擇手段的報復我的敵人――冥神。
媚兒是愛我的,從她甜甜的帶着笑意的入睡,我就可以確定這一點,在我的要求下,她乖乖的躺了下去,很快睡去了,再也沒有因爲阿夢的存在,而影響她的情緒。
對於阿夢,仍然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只要有機會,我會拼盡全力將她奪回來的,但不是現在,因爲媚兒同樣需要我的照顧,在這片大陸上,他們只有敵人,沒有朋友,我不可能將他們拋下,而去尋找已經失蹤多時的死靈軍團。相反的有魔法水晶封印的阿夢現在仍然是安全的,我自信沒有人可以破開封印。
死靈軍團的去向,我並沒有詢問,如果那是冥神用來牽制我的工具,他遲早會自已找上門的,我用不着過於心焦,當年,晨風就是因爲阿夢的離去,拋棄了一向的謹慎,而最終讓巫妖王奸計得逞,以致釀出那場悲劇,做爲一千年後的我,不能再走他的老路,這也就是晨風留給我,憤怒是一把雙刃劍的暗示,或許他早就預示到今天事情的發生,所以纔會讓我隱忍下去。
“我會的,竟然命運想跟我繼續下去這個遊戲,那麼,這次我會奉陪到底的,我要讓所有人,包括天使,龍神,精靈們都明白,我,凌風,絕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人,我是一個來自一千年前的惡魔……”面對茫然未知的將來,我狠下心要面對它。
我們沿路北上,遠遠的離開虎踞城那個是非之地,這裡早已成爲了人類與魔族大軍角逐着地點,如果魔族獲勝,戰場會再向北推移,如裡城內的士兵成功的堅持到援軍趕來,那勢必會演變成曠日持久的戰爭。
我們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作用,我是傭兵,不是爲戰爭服務的,狐媚兒是魔族,也不是來入侵的,我們沒有理由留下來攪這場混水。
路上休息時,我取出些‘生命之泉’的泉水,讓狐臭給受傷的狐族戰士治療。
我,就在坐在狐媚兒的擔架邊,跟她說話,將我一直‘私藏’的甜言密語一股腦的向她傾倒出來,聽得她咯咯的笑個不停,看着媚兒臉上燦爛的笑容,我這才意識到,我給予她的是如此的少,心裡不禁一痛,愛撫着她的臉說:“媚兒,對不起,我欠你的真是太多了,你總是默默的爲我付出,而我卻一再傷害着你,真是太不該了。”
“不,風,我爲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再說了,我也傷害過你,知道嗎?我不怕你對我兇巴巴的,因爲我知道你那是假裝的,我怕你不辭而別,真得,我好怕……”媚兒抓住我的手,放在臉側,輕輕的磨擦,無限痛惜的說。
媚兒的話裡已經包含了一切,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愛撫着她着她的臉頰,心裡暖烘烘的,那是愛情降臨時甜蜜的滋味。
媚兒在‘生命之泉’的滋養下,一天比一天好,在第三日時,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每當休息或宿營時,我都會讓她靠在我懷裡,給她講述人類世界的風俗,習慣,飲食等等,這時,媚兒總會乖乖的聽着,看着,她的神情專注,她的眼神溫柔,她的心情愉悅,完全沒有做爲狐族公主的專橫,霸道,無理。
那幾天裡,我陸陸續續的知道了,埋藏在媚兒心中的一個秘密,原來以智慧名震魔族的狐王,只得媚兒這一個女兒,對她自然是愛若掌上明珠,百般的呵護,可是這也成了狐王的一塊心病,因爲在魔族世界裡競爭十分激烈,稍有不慎就會淪落到受其他強族奴役的地位,更有甚者會族滅人亡,狐王現在仍把持着族中的權利,可早晚整個族羣生存的重擔,都要落在媚兒柔弱的肩上,雖然目前她做的很好,但以後呢,誰又能說清楚,會不會成爲別的種族的附庸,她的命運又將如何?會不會爲了族羣的生存,而選擇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做爲停靠?這也就是爲什麼狐王讓媚兒離開的原因,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再經受同樣的痛苦和壓力。
狐王的決定無疑是偉大的,他愛自己的那女兒,可又是無奈的,他沒有多餘的選擇,對於狐王,我心裡升起一分由衷的敬意,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王者。
我們慢悠悠的向北推移着,一點緊迫感也沒有,竟然戰事與我們無關,我們又何必急急如喪家之犬呢。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們要在路上等候派遣出去的狐臭,前幾天我與媚兒商量了一下,決定失棄留在海里的船隻,所以負責看護船隻的狐族戰士要及時召回才行。
在媚兒的胸腹間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化不去的傷痕,每次我撫摸着她的傷處時,我都會心痛,都會促使我更愛媚兒,更加賣力的滿足媚兒的慾望,原始的,性的慾望,而對她我的侵犯從來沒有怨言,甚至還嫌我太過溫柔,太過體貼,這一點上,很是讓我頭痛。
愛情的火花時刻在我與媚兒的眼中迸現着,媚兒快樂得就像一隻小鳥,時而歌唱,時而偎依,時而雀躍,那是以前的媚兒從來沒有表現過的樣子,讓我又愛又憐,也許,這纔是真正的媚兒,以前的她,只是在生存壓力下被迫的掙扎。
一直平淡的行程出現了波折,前途巡視的狐族戰士回來稟報,發現了人類軍隊的前哨部隊,數量超過五千的正規騎士團,這個消息讓我知道南方的虎踞城仍然在人類的手中,否則以現在魔法陣遍佈的人類世界,消息會在第一時間裡被傳遞到世界的各個角落。
我想找媚兒商量下如何行止,結果她拒絕再爲此類事動腦筋,要我一個人決定就行了,一付十足賢內助的樣子,我當下笑着下決定:“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們先暫時偏離路線,躲到附近的山林中,等軍隊路過之後,我們再走。”
林外,道路上是密密麻麻,卻又排列整齊的騎兵隊伍,他們不緊不慢的前進速度讓我很是着急,前線已經然吃緊,他們卻在此悠哉悠哉的‘郊遊’,這不是在糟蹋前線將士的犧牲嗎?
“這個騎兵團的首領真是該死。”我低聲咒罵。
“嗯?你認識那個首領?”媚兒好奇的問。
“不,我只認識混蛋。”我回答。
“哼,那你說我也是混蛋了。”媚兒不高興的反駁。
“不,不,這裡面不包括你……”我急忙解釋。
“哈哈,我是逗你的,我也是一個混蛋,不過是一個美女混蛋而已。”媚兒輕笑着接過話。
說着,媚兒把手塞進我的手掌裡,讓我握着,兩人相視不約而同的會心一笑,誠然,媚兒不是一個值得說道的好女人,她的過去完全可以當得一個美女混蛋,而我呢,則是這片大陸最地地道道的混蛋,還有誰能比過我呢?
“走這麼快乾什麼?趕着投胎呀,慢點,再慢點,把聲勢搞得大點,你們這羣白吃飯的傢伙,怎麼教就是不會……”
林外,有人邊走,邊罵罵咧咧嚷道。
聽到那人咒罵的聲音,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這句話的威力,不亞於聽到媚兒受傷的消息,因爲說話的人竟然是闊別已久的死拉里,我絕不會想到,他會出現在一支騎士團裡,而且還敢大着膽子,扯着嗓子罵人。
“不可能,一定是我聽錯了,那絕不會是拉里的聲音……”還沒等我回過味來,林外又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對,對,拉里老大教訓的是,他們怎麼能明白老大的苦心……”
“那拍馬屁的聲音,不是混混傭兵團裡出了名的無恥的多虎嗎?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他們全轉了行當起騎士了,那……那我怎麼辦,就剩下我一下了,完了,看來混混傭兵團要改名字了……”我心裡痛得不得了,使勁的捶着的自己胸。
“風,你怎麼了?”媚兒見我發瘋了,擔心的問。
“完了,完了,我十年的心血全毀了,不行,我要找他們問清楚不可……”我根本沒有聽清媚兒的問話,站起身,就向林外衝去。
“風,不要去……”媚兒見我陷入了瘋狂中,大聲呼喊。
我的意識已經陷入到了無法自拔中,對媚兒的呼聲充耳不聞,徑直的衝出了樹林,衝進了騎士隊伍裡,衝向了拉里的藏身之處……
“有刺客,抓住他。”
不知誰大喊了一聲,騎士隊伍立即亂成了一鍋粥,紛紛向我涌了過來,我無視的閃亮的兵刃,無視憤怒的眼神,也聽不到震耳的喊殺聲,我的眼睛裡只拉里的身影,我要抓住他,問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拉里的秉性我是清楚的,他一聽到‘刺客’那兩個字,臉立即就綠了,轉身就向人多的地方鑽去,我如何能讓他從我眼底下溜掉,大喝一聲:“死拉里你給我站住,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拉里聽到我的聲音,他的身體就像釘子一樣釘在地上,一動不動,半天才緩過勁來,回過身的臉上有抹不去的懼意,指着我問:“老大?你……你是人是鬼……”
“白癡,我當然是人了,說,你怎麼會在這?我的混混傭兵團呢?是不是被你給賣了,***,你個雜種,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嚷着,吼着,接近了拉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隨後衝進騎士團中的媚兒和她的手下,他們傻傻的看着我,不過,我的眼裡只有拉里一個人,使勁的掐着他的脖子,我要讓他回答。
“哎喲,要死了,他***你想掐死我呀,嗚嗚……老大,我好想你,我還你以爲你被那個什麼天使凍成了冰棍呢……”拉里一邊掙扎着,一邊嚎叫着,眼裡還泛起了紅來。
拉里的抽泣讓我的鼻子一酸,我這是在做什麼?如此死命的掐做了十多年的兄弟?我慢慢的鬆開了手,任由拉里從我的手裡滑了下去。
我用手輕輕的揉了下鼻子,忍住快要涌出眼眶的液體,衝躺在地上裝死的拉里說:“起來,我纔不信你死了,媽的,再裝死,把你埋了。”
拉里聞言,‘蹭’的一場蹦了起來,快速眨動着眼睛,可眼淚還是流了下爲,哽咽着說:“老大,你沒死就好,我把團長的職務再交給你,媽的,黑鷹這個老傢伙,太不是玩意了,整天就知道喝酒,也不管團裡的事務,還到處留情,害得我們沒飯吃,這不,聽說趕往前線的騎士裡缺一個當官的,我就來了……”
鬼才相信拉里的鬼話,不過此時聽起來,倍感親切,我悶哼了聲,打斷他的話說:“得了,你是什麼料我還不知道,吹牛也得看對方是誰,說,其他人呢?”
“老大,我在這,你沒看到嗎?”多虎從旁邊探了下頭,又縮了回去。
“你去死吧,整天就知道拍拉里的馬屁,跟他穿一條褲子,掃帚星,黑鷹,莫里克,雲他們呢?”我沒好氣的白了多虎一眼,問。
“哎呀,老大,您真是天才,您怎麼知道他們就在後面,放心,我會馬上派人卻報告他們的,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得知這個噩耗,不,不……不是噩耗,喜訊,是天大的喜訊……”拉里越說越尷尬,下意識的離我遠了點。
“嘻嘻……”
“哈哈……”
我與拉里的對話,惹得身邊一羣人都大笑起來,連媚兒也不例外,她好奇的打量着身上套着肥大的騎士盔甲的拉里,還有多虎,只是望着兩者的目光明顯不同,一種是輕蔑的好奇,一種是謹慎的疑惑。
“死拉里又欠揍了,連話都不會說了,罰你現在你就去把他們找來,少一個,扣一個月的佣金,聽見沒有……”我陰着臉衝拉里吼叫。
“是,是……”拉里答應了一聲,一下子消失了。
“隱身術?瞬間移動?”媚兒驚叫了一聲。
“唉,也沒什麼驚訝的,他除了這兩項功夫外,什麼也不會。”我不屑的衝媚兒解釋着,突然發現多虎直衝我打眼色,當下,我不動聲色的衝媚兒說:“媚兒,先讓你的手下到林裡休息一下,我有些事處理。”
“嗯,好的,不過你要快點。”媚兒溫柔一笑,率領手下從人羣裡穿過。
“什麼事,這麼神秘?”我疑惑的問。
“老大,那個女人是不是狐族的?”多虎遙看了一眼媚兒,低聲問。
“是,怎麼了?”我皺着眉頭答應。
“跟你什麼關係?”多虎追問。
“媽的,你打聽這麼清楚幹什麼?有什麼事就說。”我不耐煩的說。
多虎眼裡閃過憐憫的神情,搖着頭說:“老大,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是不是在‘迷失森林’做了不仁道的事,不明白?就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切,那又怎麼樣?”我不屑的嘟嚷。
“還有更不好的事呢,死巴迪帶着她一起來了。”多虎嘆了口氣解釋。
“什麼?你這頭笨狼怎麼不早說,這下壞了,我現在就走,你就說我被一陣風捲走了,聽見沒有?”說完,我轉身就想跑。
遠處,傳來了陣陣蹄鳴聲,一羣人帶着塵土,旋風般衝了過來,空中,還有一條閃着銀光的小龍。
“老大,老大,你在哪?”
莫里克的大嗓門像催命符一般向我頭上砸過來,我後悔了,爲什麼就是認死理,以爲隱身術只是一些沒品位的小偷纔要學的技能,現在倒好,我能跑到哪去?
“老大在這,我看見了。”空中的豬仔,像發現了新大陸般,大叫起來。
說完,這個超級飯桶,徑直的向我衝來,嚇得我連忙躲閃,怕被他‘不經意’的降落壓死。
“撲通……”一聲巨響,豬仔‘成功’的降落了,在地上撞出一個大坑。
“該死的多虎,告訴我這麼晚,死拉里更是該死,平時有什麼事催着都不去,今天倒好,勤快的要了命,看我怎麼給你穿小鞋……”我心裡萬分惡毒的想。
我怔怔的看着一羣人衝到我面前,一團青色的身影從馬撲下來,如風般扎進我的懷裡,將我緊緊抱住,鼻子裡立即充滿了來自‘迷失森林’最天然,最純真的體香,適才還是一肚子的怨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公,我好想你……”菲兒伏在我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乖,菲兒別哭,一哭就不漂亮了。”我極力的安慰着懷裡的美人。
“老大……”
不知是誰嘟嚷了一句,沒了下文。
我嘆息了一聲,把目光轉向身邊其他的人,掃帚星,莫里克,雲,巴迪,黑鷹……
在他們的眼裡,我看到了深切的關懷,我的眼角一下子溼潤了,我輕輕的拍了下菲兒的腰,她乖乖止住了哭聲,紅着臉從我懷裡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