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喊他。”
“四嫂……”
“現在喊他來，還有什麼用……”
原本以爲是要有一個健康的寶寶，是可以改善他們的關係讓他們和好的寶寶，現在，結果是，可能是畸形的孩子，那麼還喊他過來做什麼，這個孩子不能要的，告訴他還不如選擇算了，不說，就這樣不要了，一個人痛總是要好過兩個人痛的。
“醫生，這個孩子，什麼時候做手術好一些。”季子默的眼神沒有再放在容易的身上，轉而看向面前的醫生，聲音裡雖帶着哭過後的沙啞，卻更多的是冰冷。
“手術的話是儘量要早一些，不過你的身體狀況現在不是很好，可以先養幾天，等你身體狀況好一點兒再做手術。”
“四嫂你真的要拿掉孩子嗎？”
容易沒想到季子默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她知道確確實實是要拿掉孩子好一點兒，保險一些，之前心裡也覺得是該拿掉，可這麼聽着，她心裡難受，瞳孔一縮，手緊緊拉住季子默的手臂，想讓她再想想。
“不然還能怎麼辦？”不拿掉她，要怎麼辦？另外能怎麼辦？
“不是，不是可以先等，醫生不是說等到十六週之後就是可以檢查出來，如果寶寶是健康的，那我們……”或許有那樣的幸運降臨在他們身上呢？
“可以等，可以檢查？”這話，之前徐珍是有和季子默說過一遍，只是當時她耳裡沒把這話聽進去，聽進去的都是什麼先天性脣裂，先天性聾啞這樣的可怖的詞語，這時容易再說，季子默才聽進去，領悟。
“是，確實是這樣，等到孩子十六週之後，醫院可以通過檢查確定孩子是不是畸形，可是季小姐，你要明白，這是很具有風險的。”
“當孩子十六週，如果檢查出來有畸形，想要再拿掉，非常的不容易，輕則你的身體受到一些損傷，對以後懷孕有影響，重則一屍兩命，當然還有一條路，那就是檢查出有畸形也將孩子生下來，但那對你的家庭，你孩子也可能是一種傷害。”
“不過季小姐一看倒是有福相的人，說不定會得老天眷顧，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會很好，很健康，是，作爲一個醫生，我是應該建議季小姐不信神，保險一些，不要孩子，可出於人道主義，我建議季小姐留下孩子，賭一個生命的幸運。”
“四嫂你聽見了嗎？”容易聽完醫生的話忽然覺得是有了一點希望，更有希望，上天會眷顧他們，她盯着季子默，等着看她的反應。
“我……”
“季小姐不要着急做決定，我說過季小姐可以考慮幾天，無論是要孩子還是不要都可以考慮下，因季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做手術。”
“好。”季子默沉默了很久才艱難的應下一聲來。
“恩。”
“那醫生我們就先走了，謝謝。”
“好。”
“對了，醫生，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季子默隨着容易往外面走，走了幾步之後停頓下步子，回頭。
“季小姐有事儘管開口。”
“我懷孕這件事情，請醫生爲我保密。”
“這是當然，作爲一個醫生，這一點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請季小姐放心。”
“謝謝。”
“不用客氣，關於要不要孩子的事情，季小姐請慎重考慮，最好與家人商量好，對了，你丈夫是否已經知道……抱歉，是我多嘴了。”徐珍原本是一片好心，可說到丈夫，發現眼前的女人臉色有些變，越發蒼白，她及時收聲。
“謝醫生關心。”季子默妹妹回答，勉強拉開一個笑容，對着徐珍點了點頭，就跟着容易走出病房。
徐珍看着季子默和容易走後，自也是沒有再好奇，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她一個醫生，只管着看病就好。
……
“四嫂，我先送你回家。”走到醫院外面，容易扶着季子默要過去停車場，準備送她回去。
“我不回去，我去宿舍，不用你送了。”季子默推開她的手，告知她，自己要回去學校，不用送。
“四嫂，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季子默見容易一臉小心翼翼，她抿脣笑了笑：“沒什麼好生氣的，冷靜下來想想，你們也沒有做錯什麼，反而是今天，容易，今天謝謝你，我先走了。”
“四嫂，你真的不回去家裡，你不見四哥嗎？”
“我想回宿舍。”
“對了，容易，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四嫂，不會是讓我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四哥吧？”
“四嫂，這我做不到。”眼前的人沒有說話，但是看錶情就是了，容易臉色變了變，搖頭。
“不可以嗎？”
“四嫂這件事情，四哥是一定要知道的，這是你們兩個人的孩子，你們應該一起商量，而且有四哥在，你也纔算是有個依靠，有個主心骨。”
一個人的感覺太糟糕了，另這時候，容易也是想到要把孩子的事情告訴給顧疏白，知道了無論是要還是不要，他們夫妻倆都有知道做決定的權利，當然是夫妻雙方一起。
“容易，算我求你。”
“四嫂你別爲難我。”
“這樣好不好，你先讓我考慮兩天，過幾天我考慮好了，我自己親自和他交代，反正剛剛醫生不是也說現在我的身體情況不允許手術，要等，要好好養幾天身體，那我就趁着這幾天時間好好想想這個事情，想想要不要孩子，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他。”
“容易，說到底這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和他之間的孩子，由我自己來說是應該要會好一些的，我不是叫你一直瞞着他，只是這幾天，給我一個緩衝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好，四嫂，那由你自己告訴四哥。”
“孩子，你也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要，我總覺得四嫂你和四哥的寶寶不會有什麼問題，是會健健康康的。”容易擡手抱住季子默，帶着點兒安撫的意味。
“恩。”季子默也放棄了防備，靠在容易的肩頭，感受這一刻，來自同性朋友的安撫，讓心慢慢的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