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理了理思緒，在心中儼然打定了主意，便叫了水柔。
“水柔？”
如果不是紅顏特許，她的身邊總會有一個一聲輕喚就能叫來的人。
雨涵在讓公孫玲瓏放聲大哭，霧濃辦理薄府相關事宜，其他幾人正在往洛都趕。
所以外面是水柔。
“奴婢在。”
聽到紅顏的聲音，水柔推門而入，輕身行禮，趁着行禮的功夫暗中觀察着紅顏的神情。
好在，沒有什麼異常，不然水做的她說不定又會偷偷心疼得哭泣。
“去把蕭成萱和公孫爵最近十六年的大小事情查出來。”
“是！”
對於紅顏的決定，水柔從來都是照做不誤。
雖然有時會疑惑，但是她從不多問一句。
不過此事，水柔明白，定是跟前面哭得稀里嘩啦的人有關。
看來，主子是真的將公孫玲瓏當妹妹一樣對待了。
得給下面的人，通個氣才行，免得得罪了貴人，招惹了主子不快。
水柔剛剛出得院門，就碰到了精心打理了自己，俊逸非凡，卻行止有度的蕭炎澈。
“見過炎澈少爺。”
水柔恭敬行禮，可是看到不拉着他們問東問西問個沒完的蕭炎澈，還是忍不住心裡彆扭。
蕭炎澈卻覺得沒察覺到這份彆扭，直接問起了紅顏。
“師傅呢？”
“主子在裡面呢，可要奴婢通報？”
一聽蕭炎澈問及紅顏，水柔心道一聲果然。
即便面上改了，對主子的關注卻沒變。
“麻煩你了！”
不想蕭炎澈竟然真的對自己也客氣起來了。
他們認識也有十年左右了，水柔第一次聽到蕭炎澈用如此客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不禁有些想笑，溫柔如水柔，絕不會像雨涵一樣噴笑出來，所以忍得很辛苦。
轉過了身，水柔纔拿出絹帕掩嘴輕笑。
很快蕭炎澈就得到了進入的允許，只是水柔也在一旁候着。
蕭炎澈大步而入，走到紅顏面前，嚴肅着臉面。
跪地，磕頭，起身。
如此三次，蕭炎澈才跪着打揖。
“師傅，炎澈知錯了，還請師傅見諒。”
紅顏冷着臉，嚴厲的目光盯着蕭炎澈的眼睛。
只把蕭炎澈看得內心發毛，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
一定要堅持住。
是男人就堅持住。
否則，在紅顏小師傅眼裡，你永遠都是小孩子。
所以，即便被盯得大汗淋漓，後背都打溼了，蕭炎澈也沒有退縮分毫。
就在蕭炎澈以爲自己都要成爲史上第一個被眼神盯死的人時，紅顏擡了擡手，示意蕭炎澈可以起來了。
蕭炎澈頓時如臨大赦，全身都放鬆下來，卻差點栽倒在地。
不過，好在，要在紅顏面前改變形象的意志足夠堅定，又穩住了身形。
再次跪地作揖。
“多謝師傅。”
說完，蕭炎澈才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眉順眼，十足一個態度完美的認錯者。
紅顏看了看蕭炎澈，不知道爲什麼總有種欣慰的感覺。
才一個晚上不見，這孩子，似乎長大了。
“炎澈，你該長大了，不然鹿州之行，於你而言，太過艱難。”
蕭炎澈本以爲紅顏會就昨晚宴會上自己的衝動先批評他，沒想到紅顏開口便是這樣的話。
跟那些裝神弄鬼的神棍一樣，紅顏說話也總是這樣話中帶話，只是從不曾有半點虛言。
所以，不久後去鹿州的祭拜，會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