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誰也沒有留意到,在看到那支口紅的時候,在一旁看着熱鬧的廖碧兒縮了縮脖子,心虛地躲到了後方去。
“這東西是不是你的,你跟他要沒一手,你這支口紅會在他的車裡嗎?你這個下三流的東西,不要臉的賤人,敢做人家小三還不敢承認。”陸雨華口中冒着這惡毒的話,說完這話,她絲毫不給人辯解的機會,又衝了上來,一把扯住了穆千玥的頭髮。
穆千玥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她砸過來的那個物體是什麼,只覺得頭皮一陣的劇痛,她痛呼着,伸手去推她,但她的力氣怎麼比得上幾的發狂的陸雨華,沒有絲毫還擊能力的她,只能如此任由她打罵着,蘇姍姍見怎麼攔也攔不住,不由得對着穆千玥罵道:“千玥,你傻呀,趕緊還手反擊呀---”
但她的話卻絲毫也起不了作用。
翁卓凡聞風趕來,看到的就是眼前這情景,他的妻子跟一個潑婦一般對着穆千玥拳打腳踢,而穆千玥卻連反抗也不會,楞楞地如一個森偶一般站在那裡任由打罵靦。
眼前這一幕讓他火冒三丈,他不由得大喝一聲:“夠了,陸雨華,這裡是什麼地方,也輪到你撒野!”他大步上前,一把拽住陸雨華揚起的拳頭,狠狠地用力一推,陸雨華一個站不穩,身子往一旁的牆壁撞了過去。
“翁卓凡,你打我?”陸雨華不可置信地望着翁卓凡,她流着淚指控道:“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打我?”
翁卓凡一門心思全在穆千玥身上,連理不都沒理那哭哭啼啼的陸雨華,而是湊大步到穆千玥跟前,一臉關切地追問道:“千玥,你沒事吧?”說話間,他一隻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臉龐揍。
穆千玥一驚,趕緊別開了臉,一臉尷尬地說道:“我沒事。”
眼前的一幕,看在陸雨華的眼中,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她雙手緊握成拳,牙齒咬得聲聲作響,下一刻,她一把將飲水機上的紙杯抓在手上,狠狠地往穆千玥身上鄭過去:“賤女人,你去死。”
“小心!”眼看茶杯要往她的臉上潑去,翁卓凡眼明手快地伸手推了穆千玥一把,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她推了開去,然而穆千玥的臉孔是躲過了一劫,但當她跌倒在地的同時,滾蕩的開水潑到了她的小腿。
“啊---”穆千玥不由得痛呼一聲,她屈着膝,抱着小腿在地上打着滾。
眼前的一切讓翁卓凡感到一陣的痛切心扉,他大步上前,揚起手狠狠地給了陸雨華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整個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
陸雨華不可置信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左臉,卻見翁卓凡打完自己後,竟看也沒看自己一眼,大步上前,一把將倒在地上的那賤女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卓凡,你給我回來,卓凡---”
任由她在後方怎麼歇斯底里的呼喚着,那個男人都跟沒聽見一般,只顧着抱着那個女人快步向前走去----
陸雨華感到一陣剜心的痛---他打她,爲了那個賤女人他竟然打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望着四周投來異樣的目光,她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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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飛馳在馬路上,翁卓凡扭頭,見副架座上的女人臉色蒼白、那驚魂未定的模樣讓他一陣的心痛,他不由得說道:“千玥,再忍一忍,醫院很快就到了。”
一聽他說要去醫院,穆千玥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強忍着小腿的陣陣疼痛輕輕地撩開褲腳,但見小腿的皮膚一陣的發紅:“翁總,我腿沒什麼事,就是有些發紅,回去用冰塊敷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去醫院的。”
“還是到醫院看看吧,要是留下疤怎麼辦。”
“不會的,翁總,載我回去吧!”她堅持,方纔在混亂之中,她跟着他出來了,可現在想起來,自己不該就這樣跟着翁總離開的,而且還用那樣的方式,那樣似乎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見一旁的男人一臉沉默地繼續加速,她不由得一急,聲音不由得提高了:“翁總,我不要去醫院。”
翁卓凡聞言,雙脣一抿,雙眸一閃,他將車駛到一個十字路口,突然間急速地打起方向盤,車身猛地一個轉彎,迅速載着兩人竄進了另一條馬路上去。
穆千玥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可沒多久,她卻發現這雖然不是去醫院的路,卻也不是回公司的路,她一臉茫然地扭頭望着駕駛座的男人,追問道:“翁總,這是要去哪裡?請載我回公司好嗎?”
翁卓凡卻始終陰着臉一言不發,見他這陰鬱的臉色,穆千玥一時間也不敢再開口。
最終,她被他帶進了一個高級住宅的單元樓之內,保安一見到翁卓凡就起身打招呼,顯然,他是住在這裡的,見保安員向自己投來探究的目光,穆千玥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進去吧!”翁卓凡說道。
猶豫了一下,穆千玥站在原地卻邁不開腳步。
“你要是不走,我就像剛纔那樣抱你進去的啦。”翁卓凡出言威脅她。
眼前的男人那專橫的勁跟往日自己所認識的那彬彬有禮的翁總有着很大的不同,這讓穆千玥感覺陌生的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見翁卓凡伸手過來,當真要抱她,穆千玥縮了縮身子,終天邁開了腳步---
偌大的客廳內僅擺放着一套沙發,整個空間顯得有些空洞。
穆千玥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着空無一人的客廳,她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一會兒功夫,翁卓凡從廚房走出來,手中拿着一個冰袋。他大步走過來,在她跟前屈膝跪了下來,伸手就要去卷她的褲腳。
穆千玥一驚,在他手指剛碰觸到她的小腿的一瞬間,她的腳縮了縮:“翁總,還是我自已來吧。”她小聲地說道,並伸手去接他手上的冰袋。
翁卓凡卻完全無視她伸過來的手,非常強勢地固定住她的小腿,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褲管捲了起來,露出了那被開水燙得發紅的小腿。
空氣頓時凝潔,飄浮着一股異樣的氣氛,望着跪在跟前的男人,穆千玥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她一臉不自在地左顧右盼着,爲了打破這有幾分尷尬的局面,她不由得笑了笑,開口問道:“翁總,這是你家嗎?”。
“這是我住的地方!”翁卓凡淡淡地回道,並輕輕地將冰袋敷上她燙傷的地方。
“哎呀---”突如其來的痛疼讓她不由得低聲痛呼一聲,小腿更是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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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嗎?”翁卓凡擡眸望着她。
她趕緊搖了搖頭:“沒事!”
翁卓凡低頭望着她受傷的小腿,半晌才嘣出一句:“抱歉!”
空氣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爲了緩和一下氣氛,穆千玥衝着他一笑,說道:“這沒什麼,我以前被更燙的開水傷過都沒事,現在皮膚也沒起水泡,應該很快就好的啦,只是小傷而已,翁總,你不必太在意的。”
“是嗎?”男人的聲音始終有些低沉。
“翁總,你不要怪您太太,她肯定是什麼誤會了,你可以向她解釋清楚嗎?我們根本就---”說話間,她一低頭,卻對上了翁卓凡的雙眸,那雙眸緊緊地凝視着她,眸色深幽幽的,彷彿能將她吸進去---穆千玥不由得住了嘴,沒再說下去---
“千玥!”他喊了她一聲,並放下手上的冰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那一雙深邃的雙眸與她平視着,他就這樣望着她,緩緩地一字一句地對着她開口說道:“她並沒有誤會。”
見他這模樣,穆千玥只覺得身在迷霧之中,雙眸閃過一絲迷濛之色---她,怎麼聽不懂他說的話?
翁卓凡卻沒有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目光癡癡地望着她那精緻的臉蛋,單刀直入地說道:千玥,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喜歡你!”說話間,他一隻手輕輕地扶上了她的臉蛋。
聞言,穆千玥的身子猛地一震,她一把推開他的手,一臉詫異地望着他:“翁總,你不要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他一臉堅定地望着她。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是認真的,穆千玥猛然一震,怎麼會?不應該的,她跟他根本沒有什麼交雜,而且自己那麼普通,他怎麼會對自己---她怎麼想也想不通。
翁卓凡忘情地望着她,扶着她臉也的手指竟移了移,往她的脣間移去。
不---這樣是不對的---這過分親密的動作嚇了穆千玥一跳,她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只能左顧右盼地支支吾吾道:“翁總,我---我還有事,先走啦---”說話間,她已經跌跌撞撞地往門口的位置走去。
“千玥!”翁卓凡一把衝過去,伸手按住了門,阻止了她的行動,他望着她急切地說道:“我知道太過突然,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我是認真的,你可以考慮一下嗎,我可以跟她離婚的。”。
“不!不要!”穆千玥臉色比牆壁的乳膠還要白,她拼命地搖頭:“翁總,不可以,我---,我已經結婚了,我有老公,而且我很愛他。”
不知哪來的勇氣,她擡眸望着他,眼底盡是篤定。
翁卓凡只覺得腦袋一陣轟隆,待他回過神來,女人早已經落荒而逃---
望着空蕩蕩的房子,翁卓凡臉色一陣慘白----
她已經結婚了?那麼上次在酒店前見到那個來接她的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了?
怎麼會----?
憶起那日見到兩人甜蜜蜜的模樣,他的心頓時掉進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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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姐,會計事務所那邊來電-話要我們提供上半年的銀行對賬單。”
“那你就去找羅,那麼丁點的事也要跟我說嗎?”冬姐頭也不回,冷言冷語地道,說罷,又外加了一句:“有本事到處惹是生非,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工作上。”
面對她那帶着刺的話,穆千玥垂下了頭顱,沒再吱聲。
這個冬姐,由今日上班開始,一逮着機會就會用各種各樣的話話一再奚落自己,她說話通常是話中有話而且句句帶刺,讓人聽了極難受,穆千玥心中不舒服,但知道冬姐就是那樣的人,卻懶得跟她過多辯解,解釋即掩飾,自己根本沒什麼需要掩飾的。
林曉冬擡眸掃了她一眼:“你還忤幹嘛,不是要去找對賬單嗎?”說罷,她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文件,抱在懷中,冷着臉走了出去。
穆千玥暗暗咬牙,舉步往資料室走去---
“看,就是她,財務部那個女的。”
“就她嗎?長得很普通嘛,翁總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真有本事嘛,做小三做到公司來了,也不怕丟臉人現眼。”
穆千玥捧着一疊銀行對賬單從資料室走出來,一羣人圍在一塊一臉睥睨地對着她指指點點,而且有人還特意將聲線放大,刻意將這些難聽的話傳進她的耳裡。
身正不怕影斜,面對背後這些流言蜚語,面對那些譏誚的聲音,穆千玥雖然告誡自己不要在意,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然而,這樣想是一回事,能做到卻是另一回事,面對這些越來越大聲的指指點點,她的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聽說她已經結婚了,什麼男人那麼倒黴娶了這麼個不要臉的女人。”
“是喔。說不定頭頂被扣上一頂綠帽子都還絲毫不知情呢。那男的真可憐。”那一聲聲討論的字眼越發的尖酸刻薄。
一聽到那帶着侮辱性的字眼,還牽扯到她的老公,穆千玥再也無法隱忍,她將心一橫,轉身筆直地往這羣人走過去,衝着那幾個圍在一羣人,正言厲色地聲明道:“請你們說話尊重一下別人好嗎?我跟翁總根本沒有一絲關係,一切都是誤會。”
沒想到她會這樣筆直走過來,幾人都用看外星怪物的眼神望着她。
有一名女子卻不由得抱臂,衝着她冷哼一聲,說道:“我們就是在說你怎麼啦,我發現你這人臉皮真厚的咧,人家老婆都找上-門來了找你算帳了,你還好意思這麼冠冕堂皇的?要是我,都不敢踏進公司的大門呢。”
一旁的人聽了,都對着她露出一鄙夷的目光。
“你---”穆千玥爲之氣結,面對女人如此惡毒的話語,她委屈得說不出話來。衆人的目光告訴她,前一刻的義正辭嚴純粹是她自取期辱。
什麼身正不怕影斜,全都是鬼話----她的眼眶不由得紅了。
不遠處的蘇姍姍將這一切看眼內,那女人不堪入耳的言詞讓她異常的反感,向來不善言辭的千玥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爲了將她從窘境中拉出來,她不由得衝着那頭喚了她一聲:“千玥,對賬單拿過來了嗎?”
穆千玥卻跟沒聽見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蘇姍姍實在看不下去,她快步走上前,拽住她的手肘拖着她往財務室走去,一邊走着,蘇姍姍還一邊對着千玥說道:“千玥,你根本不用理她,她自己的老公被小三搶走了,所以纔會以爲天下的女人都是小三。這種怨婦,理她幹嘛”。
“你---”那名抱臂的女人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直氣得說不出話來。
穆千玥腳步僵硬地隨着蘇姍姍的腳步走進了財務室,財務部的人幾乎都出去了,整個辦公室空無一人,她腳步一頓,對着姍姍說道:“姍姍,謝謝你。”說話間,雙眸閃過一絲憂鬱,垂下了頭顱。
“這有什麼好謝的,是你太好欺負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種話你懂不懂---”
“姍姍,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你不是那樣的人。”
聽到這話,穆千玥擡眸望着她,她不知道,她短短的一句話,給了她很大的鼓勵。
她眼眶閃着淚花的模樣讓人垂憐,蘇姍姍不由得說道:“千玥,我終於知道什麼叫梨花帶雨了,你現在你這模樣,就整個林黛玉似的,幸虧我不是男人,不然會被你迷了去的。”
她這話一出,穆千玥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雖然眼角依舊垂着淚,壓抑的氣氛卻一下子被衝破了。
“來,趕緊將對賬單複印了,不然一會冬姐又有話說了。”蘇姍姍從她手中拿過一疊對賬單入複印機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穆千玥心底由衷的一陣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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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他淡淡掃了一眼四周,偌大的客廳靜悄悄的,傭人阿姨正在用雞毛彈有一下沒一下地彈着荷形木雕。
“阿姨,夫人呢?”翁卓凡面無表情地追問。
阿姨一擡眸,見向來西裝革履的他此刻一臉的鬍渣子,雙眸充血,領帶也被拉鬆開來,白色襯衫皺巴巴的;幾曾見過翁卓凡如此邊不修幅的模樣,傭人阿姨不由得一楞,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趕緊收斂起打量的目光,衝着他欠了欠身,恭順地回話道:“夫人在樓上呢”。
聞言,翁卓凡一聲不響地轉身上了二樓,他那陰沉沉的臉色讓人不寒而粟,憶起昨天夫人回來後那幅歇斯底里的模樣,傭人阿姨隱約覺得今日會有事發生,有大事發生,於是她趕緊放下了手上的雞毛彈子,悄悄地走進了廚房---。
踏進臥室,腳下就踩到了一些異物,翁卓凡低頭一看,但見底腳下是一片的凌亂不堪,一些不知名的紙碎、布料、還有原本掛在牆壁上的相框全都散落在地板上。
看到這些東西,翁卓凡依舊面無表情,他的目光淡淡地越過這些雜物,望向臥室中央的大牀上。
牀上的女人,以趴臥的姿勢躺在榻上,全身赤條條的一絲不掛,一頭長髮披散着,蓋住了半邊眼睛,顯得相當的陰森,女人正拿着一把剪刀憤力地摧毀着手中的一疊相片,那模樣相當的詭異和恐怖。
聽到腳步聲,女人緩緩地擡起頭來望着他,眼底盡是哀怨。
翁卓凡對那一地的東西視若無睹,腳下踩着那些雜物,木着臉筆直地走了過去。
見他走上來,陸雨華突然間發起狠來,抓起牀上的一把破碎的紙片往他臉上擲了過去。
那些盡是結婚時沖洗出來照片,照片被她剪得有棱有角,碎片劃過他的臉,帶着一絲隱痛,翁卓凡站着原地,一動也不動,依舊一臉木然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