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一路小跑着進了門,剛進門就撞上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走在我前面的啓天。
我往後倒的瞬間,慌亂間伸手往前一抓,就抓到了啓天背過來的手。
我站穩以後,拍了拍他的手。
可是,他卻沒有立即鬆開,還是牢牢的抓着我。
他向左轉,我就跟着他向左,他向右我就跟着向右,就像是海上航行的舵手轉動着他的舵把兒一樣。
我覺得有些奇怪,啓天這是怎麼了?還沒等問他,他就一隻手放開了我。
他另一隻手拉着我走到牀邊,把我按在牀上,告訴我讓我抓緊時間休息。
之後就坐在牀邊的凳子上,一句話都不說了。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感覺像是要發怒一樣。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啓天”我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聲。
他轉過頭來問我怎麼了,面對我的時候他臉上情緒已經變得很淡,但是還是能看出來與平常有些不同。
“你怎麼了?”
“沒什麼。睡吧!”我從啓天的聲音中聽出了一些落寞的感覺。
到底是怎麼了?我學着啓天剛纔的樣子也在屋子裡面搜索了一圈,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
忽然,我的目光定在了屋子門口的雨傘架上,在那上面有兩把摺好的雨傘,上面的褶皺都十分齊整,一看就是被精心整理過。
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走之前傘雖然放在架子上,可是並沒有人打理過它。
我轉過頭問啓天:“你之前回來過麼?”
啓天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果然是這樣,我們的屋子有人來過!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爲了找東西?我呼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有了這個想法,我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的東西。
我們的東西十分的少,有用的也就是符紙、硃砂、媽媽的日記本,還有一個前天在山洞裡撿到的石蟾蜍。
對了,石蟾蜍呢?我忙打開身上的小布包,裡面的石蟾蜍不翼而飛了。
“啓天,你有看見我的石蟾蜍麼?”我慌張的問啓天,希望從他這裡得到一些消息。
他對我搖搖頭,表示沒看見。
我皺着眉頭回憶我最後一次見到石蟾蜍的情景,似乎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它。
那麼它就不是丟在這裡了,它又是被我丟在哪裡了。
還有什麼東西呢?我猛然想起來了一件東西。
我抓住旁邊啓天的胳膊,問道:“是不是什麼東西丟了?”
啓天看了我幾秒鐘,衝着我點點頭。
“難道是那個人皮本兒?”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件東西有可能被別人盯上了。
結果讓意外的是,啓天對我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布包,打開以後正是那老頭兒給我們的人皮本兒。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實在想象不出還有什麼東西了。
我不再猜測,轉頭問啓天到底丟了什麼,結果他的答案讓我哭笑不得,他說我給他的那隻草螞蚱丟了。
我有些想笑,跟他說了石蟾蜍不見的事情。結果他十分的不在意,跟我說總會找到的。
我躺在牀上休息了一會兒,天就漸漸的黑下來了。
我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我跟啓天說再去一次西院,啓天皺着眉的看我,但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們來到西院的時候,那個盆子還是像剛纔那樣的扣着。
我有些感嘆,這個院子裡面死了人,爲什麼沒有人管。那個大屋的男人不管,那個管家也不管。
其他的東西還在,老頭旁邊的煤油燈還需要重新點起來,我轉頭叫啓天點燈,結果他摸遍了全身之後告訴我放在了原來的屋子裡。
“清兒,你去取吧。”啓天對着我說。
可是我並不想回去,每次走到那個東、西院的岔路口的時候,我都感覺心裡一陣難受。“啓天,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啓天見我實在不願意回去,他才同意讓我自己留下來。但是,他告訴我什麼都不要碰,一切等到他回來再說。
我笑嘻嘻的說他囉嗦,推着他的後背,把他推出了門。
啓天走後,我在屋子裡尋摸了一圈,沒有什麼可以看得,我只好坐在牀邊的凳子上等着他。
等着等着,我聽見有人小聲的說話。
我先開始沒聽太清,又屏息聽了一會兒才聽清。似乎是有人在說“救救我,壓死我了。救救我……”
到底是誰在呼救?我站起身來,側着耳朵在周圍轉悠,讓我意外的是,那聲音似乎是從牀上傳來的。
我順着聲音一點一點兒的靠近牀邊,左右看了看,這牀上除了那個老頭之外,什麼都沒有!難道是他發出來的?
我緩緩的低下頭,感覺聲音離着自己越來越近,那聲音似乎就是從盆子的縫隙裡發出來的。
難道這個老頭還活着?我的心裡一陣打鼓。
我緩緩的伸出右手,向着盆邊靠近,心底裡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一個聲音說“打開它,打開它。”
另一個卻說“不行,等啓天回來……”
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如果他還活着,我就可以問他肖凌天的下落了,我媽媽也就有找落了。
我沉了一口氣,決定賭一把,右手緩緩地扣住盆子的邊緣,一個用力把盆子拿了下來。
盆子拿下來的一瞬間,那老頭兒的話停頓了一下。接着我又聽見他用極小的聲音在喊“肖凌天,肖靈齊,肖凌天……”
我本來在旁邊警惕的看着牀上的老頭兒,聽到他在說這幾個名字的時候,心裡一個激靈,果然他知道什麼。
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雙手緊緊的握着他外邊那隻僵硬的胳膊,大聲的嚷道:“肖凌天是誰?你最近是不是見過他?他的身邊有一個女人麼?”
“他……他是……”他說話聲音更小了,斷斷續續的。
我只好湊到他的嘴邊,屏住呼吸聽他說接下來的話。
他嘴裡涼氣吹進我的耳朵裡,弄得我不住的顫慄。
“他什麼?”我聚精會神的聽着他說話,生怕錯過一點兒有用的信息。
忽然,他的聲音變得很大,我的耳朵一下子聽不到任何聲音,一雙冰涼僵硬的手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
我轉頭看見躺在牀上的那老頭兒睜着一雙大眼,輕輕地告訴我“肖凌天他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