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
若是方休可以讀懂人心,知道此時此刻寧王心中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冤枉。
這一次,明明是他派人來招惹自己......
不對,以前也都是寧王先來招惹自己。
自己這麼一個熱愛和平,成日裡只想着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的鹹魚,沒事給自己找什麼麻煩。
“寧王殿下,真是好巧啊......”
方休閒庭信步,走到寧王的面前,臉上露出笑容,笑呵呵的道。
寧王的臉色鐵青,看着方休,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確實好巧。”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寧王看着方休,方休看着寧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片刻之中,寧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卻看見方休轉身走向了另一邊。
寧王頓時感覺胸口升起一團無名火,想要說的話憋在胸口,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難受的要命。
另一邊,方休走到樑虎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樑虎黝黑的臉龐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可以察覺到他有些失落的情緒。
將軍命他攔下馬車,自然不只是將馬車攔下來,最重要的是馬車裡面的人。
可是他卻沒有做到。
方休對此,卻好像並不在意,而是徑直走向樑虎的身後。
在那裡,一個身穿草原特有服飾的武士,正跪在地上,手腳全都被繩子綁住,眼神十分犀利的注視着方休。
方休看着他,突然笑了。
接着,二話不說,上去便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緊接着,如狂風驟雨一般,在人體最脆弱的小腹上面,猛踹了數十家腳。
一開始,那草原武士還強忍着劇痛,咬着牙,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隨着力度的增加,僅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承受不出,發出來極其悽慘的哀嚎聲。
聽的寧王心神一震,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濛濛的。
方休卻沒有停手,繼續發泄自己的怒火。
終於,那名草原武士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驕傲,在地上打滾起來,發出一聲聲悽慘的哀嚎,最終暈死過去。
這個時候,方休才停下來,看向身旁的右羽林衛的士卒,吩咐道:“本將軍不希望再看到這個人。”
說完以後,便轉身離開,走向了寧王。
那名士卒也是立刻會意,提起手中的長刀,走向那名已經昏死過去的武士,手起刀落......
目睹眼前的這一幕,寧王不知道怎麼的,總忍不住想要顫抖。
方休這個人,他自認爲還是比較瞭解的。
畢竟當初在自己府上的宴會,可是做出了那種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殘暴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茬。
可是......
剛纔發生的那一幕,還是讓他都方休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這個人......瑕疵必報。
當然,也可以說是小心眼。
不然,怎麼只是試探性的一箭,就非得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
寧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方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想要說些什麼。
還沒有開口,便被方休打斷:“今天這件事情純屬意外,如果不是寧王殿下你派人四處搜索,我壓根不知道寧王殿下你會在這裡。
至於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朝我射了一箭。
不過,如你所見,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也便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了。
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多BB了,告辭!”
多......BB?
最後一句話,寧王聽的一頭霧水。
可是其餘的內容,他確實聽的清清楚楚。
他擡眸,看向方休還有他身後強悍的士卒們。
有些無法相信。
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巧合?
一時之間,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寧願方休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他事先準備好的。
其實他已經在旁邊的林子裡埋伏了許多,就等着自己的出現。
也不願意......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巧合。
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糾結了那麼長的時間,難道全都毀在了一個巧合上面?
怎麼......可以這樣!?
寧王想到這裡,心裡幾乎瀕臨崩潰。
目送着方休和他手下的右羽林衛士卒們漸行漸遠,他終於忍不下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暈死了過去......
............
回到了右羽林衛營帳,方休將已經被揍得親媽都不認識得寧王府護衛們全都放了。
不管怎麼說,寧王如今也還是楚國的親王,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而且......
方休擡眸,看了一眼這些寧王府護衛。
想必,這些傢伙以後也不敢再在京師之中爲非作歹了。
將這些垃圾趕跑以後,方休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猛灌起來。
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這般狂奔過了。
剛纔情況緊張,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閒下來,便感覺到喉嚨一陣乾燥。
在他的面前,樑虎端端正正的站着,低着頭,開口道:“卑職有罪,請將軍責罰。”
方休聽見這話,有些懵,擡眸,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有什麼罪?”
樑虎沒有擡頭,回答道:“將軍命卑職攔下馬車,卑職卻讓馬車裡面的人放跑了。”
方休聽見這話,笑了笑,說道:“我只是讓你攔下馬車而已,而且那裡面的人確實不是輕易可以抓住的,跑了也就跑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以後,樑虎卻仍然低着頭。
方休來到右羽林衛,便定下了一條規矩。
有功者賞,有錯者罰......
賞罰分明,也是管理之道。
只是......這一次顯然不是樑虎的錯。
方休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自從訂下這條規矩以來,似乎還沒有人受到過懲罰,只有人領到過獎賞。
時間一久,手下的那些士卒難免便有一些別的心思,認爲所謂的罰......不過只是說說而已。
作爲右羽林衛的中郎將,樑虎顯然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方休自然也不想看到。
於是,想了想,下令道:“你處事不利,按照規矩確實要罰,便罰你這七天,從中郎將降爲士卒,與其餘人等一同隊列,聽從校尉的指揮。”
樑虎聽見這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拱手道:“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