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聽見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並沒有變得不善,而是變得十分的冰冷。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代表她真的動了怒火。
她不顧那大媽的阻攔,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看着那個長公主的狗腿子,問道:“你是哪家的狗?”
“不長眼的小丫頭,你給我聽好了,我是......”
那狗腿子見方茹這副表情,還以爲她是怕了,更加的趾高氣昂。
說到了一半,纔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整個人的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望着方茹,不敢置信的道:“你個沒娘教的小丫頭,敢罵我是狗!?”
第二次聽見這句話,方茹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下意識的從懷裡面取出了那把方休給她用來防身的匕首,冷冷的看着那狗腿子。
一言不發的同時,卻是一步一步的逼近。
那狗腿子見到這一幕,先是一怔,藉着初生的旭陽,看見那匕首反射的森森寒光以後,整個人都傻了。
“你,你想要幹什麼?”
方茹往前進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整個人止不住的恐懼起來。
因爲他從眼前這個小丫頭的眼裡見到了一樣東西——殺意!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反抗,這個小丫頭真的有可能會殺了自己。
“我告訴你,我可是平陽長公主府的人!你......你想幹什麼?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
話還沒有說完,方茹卻是突然加快了腳步,衝了上去。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救命啊!”
那狗腿子也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原先只是想要藉着這個小丫頭,耀武揚威一番,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不是什麼小丫頭,而是一根冷箭。
見方茹沒有停下的意思,‘啊’的尖叫一聲,轉身就要逃跑。
與此同時,圍觀的人羣也全都見到了方茹手上閃着寒光的精緻匕首,一個個的全都傻了。
這個小丫頭瘋了嗎?
只是被罵了一兩句,竟然就要當街動手?
這......
一時之間,他們全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怔怔的看着方茹,不知所措。
那長公主身後的護衛也是眼疾手快,見到方茹追向自己的‘同事’,順手拔劍,往前踏出一步,攔在了長公主的前面。
“殿下,救我,殿下,這個小丫頭她,她瘋了!”
方茹跟在那狗腿子的後面,那狗腿子面臨性命危險,自然是全力以赴的逃跑。
一人追,一人逃。
在這空曠的地上,迎着朝陽,倒是構成了一副別樣的畫卷。
一開始,圍觀的羣衆還覺得驚悚,可是漸漸的就覺得有趣了。
這場面......
嘖嘖嘖,怕是十年也見不到一次啊!
那平陽長公主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嚇的有些呆了,躲在那護衛的前面,一句話都不敢說,連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把方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這裡。
“給姑奶奶站住!”
方茹追着那長公主的狗腿子,厲聲呵斥了一句。
竹軒齋的門卻是應聲開了。
“誰啊,大清早的,吵不吵!?
不知道竹軒齋門前,禁止喧......”
那竹軒齋的小廝話音未落,就見到一道身影在自己的視線內急速的放大。
下一秒,就看見一個人模狗樣的下人裝扮的傢伙躲在了自己的身後。
“劉管事,劉管事,您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長公主的狗腿子見無路可逃,一個眼疾手快,躲到了竹軒齋小廝的後面。
那劉管事見到這一幕,先是一怔,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冷哼了一聲,道:“又想插隊!?
門兒都沒有,別說你是長公主府的人,你就是公主府的人,也得乖乖的到後面給我排隊!
還有人追殺你,你這理由比前兩次還要荒唐!”
話音剛落,卻聽見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給我讓開!”
他下意識的轉頭,然後就見到了讓他一生都難以忘卻的一幕。
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手裡拿着一柄反射寒光的匕首,正揮舞着衝向自己。
幾乎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他憑藉着身體的條件反射,躲到了一邊。
同時,看清了那小丫頭的面容,頓時叫苦道:“小姐,您動手的時候看着點兒,咱是自己人啊!”
方茹聽見這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那個狗腿子,道:“自己人還護着那個狗東西?”
那竹軒齋的小廝聽見這話,微微一怔,瞬間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忙不迭的讓了開來,同時解釋道:“是他躲在小的身後,小的可沒想過護着這狗東西!”
說完以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頭去捉住了那還想要躲藏的狗腿子,拎着他的衣服,摁在了方茹的面前,道:“是不是這狗東西哪句話惹到小姐您了,小的把他抓到您跟前了。
只要您解氣,隨便怎麼處置他都成!”
那公主府的狗腿子聽見這話,嚇的一動都不敢動,只是大聲的哀號。
“我是平陽長公主府的人,你們,你們誰敢動我!
公主殿下,救命啊,公主殿下!”
此時此刻,看熱鬧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多。
聽見他的話,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平陽長公主。
那平陽長公主本來不想出頭,只想着當作自己不在這裡,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見到這一幕,卻是不得不站出來了。
“狗東西,到哪裡都不得安生......”
平陽長公主低聲的罵了一句,在那護衛的保護下,走到了方茹的面前。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淡淡的道:“小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天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原先她只是被看上去有些瘋癲的方茹給嚇到了,此時此刻,見到她並不是失心瘋,還是可以交流的,心裡面頓時安穩了許多。
在這京師城,就她這長公主的身份,還沒有幾個人不給她面子的。
就算是這小丫頭的身份不簡單,最多也只是某個大臣家的小女兒,跟自己的身份,那是雲泥之別。
她自認爲,自己出面,給這個小丫頭一個臺階,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
卻沒有想到,方茹一點兒都不領情,擡眸,看着平陽長公主,冷聲的道:“你又是哪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