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讓人聽的熱血沸騰。
莫說是下面坐着的文武百官,便是康王聽了以後,都莫名的升起一股情緒,彷彿那方休真是禍國殃民,十惡不赦的佞臣。
雖然這個人還是爲朝廷,還是爲百姓們做過不少的事的。
“奈何,朝廷之利器,神機營,如今便掌握在那賊子的手中,我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看着方休那賊子肆無忌憚,橫行霸道!”
此時此刻,已經有人認出了那人,似乎是吏部的郎中。
沒有想到,竟是有這般好的口才!
當然,這文武百官,口才好是正常的。
這個人之前應該是已經做足了功課,就是要在這裡,把這件事情給挑明瞭說。
“可是,我等真的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嗎?”
吏部郎中環視四周,表情漸漸的變得凝重,大聲的道:“不!當然不是!我們還有許多的辦法,諸多的言官們便是如此,方休那賊子,骯髒之處,便被諸位言官同僚們給看的清清楚楚,寫在紙上,同樣讓百姓們看的清清楚楚。
雖是如此,遭到了方休那賊子的打擊報復,可是我等乃是朝廷的棟樑,是百姓們的支柱,是陛下的棟樑之臣,若是因爲那一點打擊報復,面對方休那賊子的時候,便裝作熟視無睹,咱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本官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的!
諸位乃是朝堂之上的棟樑之臣,這朝廷的許多事情,事無鉅細,從小到大,從遠到近,無論是朝廷的威嚴,還是各州府父母官的委任,再或者是洪水治理,皆是諸位同僚之事。
那方休賊子只是坐享其成!
實話實說,本官所在的吏部,如今看到這朝堂之上如此亂象,已經是忍無可忍!
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
諸位,從今日開始,我吏部從尚書到我一名小小的郎中,從此以後,便向陛下辭官。
陛下不準,則我等告病!
總而言之,絕不能讓方休那賊子覺得我等看着他爲非作歹卻是熟視無睹!
越是如此,他則越是囂張,越是不將朝廷禮法放在眼裡,越是不將我等放在眼裡,只當這天下之事,無論興盛還是繁榮,皆是他一人的功勞。
豈不是可笑!
可笑極了!”
這人說的萬分昂揚,說到後面,已是怒髮衝冠,眼眶也已經是紅了。
衆人也都是聽的熱血沸騰,紛紛附和。
“說的好!說的實在是太好了!既然方休那賊子不將朝廷禮法放在眼裡,不將我等放在眼裡,我等又爲何要將他放在眼裡!?
他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的武勳,若是沒有陛下,哪裡來的他如今的這般的輝煌?
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說的便是這樣的人!”
“這些武勳,本官早就說過,朝廷出銀子養他們,這是養虎爲患,本官早就說過,只可惜陛下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哎,爲時已晚,爲時已晚啊!”
衆人紛紛的嘆息。
康王見到這一幕,表情也是十分的複雜。
若說是養虎爲患,那麼他尤其不是其中的一員呢。
若是沒有兩王的奪嫡之爭,原先已經被壓制到底層的武勳們又如何能夠如此迅速的在這京都府發展壯大。
那方休賊子又如何能夠成就這般?
康王這麼想着,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文物百官們卻是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首先,本官乃是知道的,那方休乃是賊子,乃是禍國殃民的賊子,只是諸位如此行事,難免會引起朝廷的動盪。
在這京都府之外,還是有許多的藩王,若是他們升起了異心,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再如何的不妙,還能比得上如今的方休嗎?”
“就是,再如何還能比現在還要差嗎?實在是可笑!”
“這還是其次,我等告病,豈不是給了方休那賊子的機會,他爲何一心想要變革科舉?目的不就是讓這朝堂之上的棟樑之臣全都變成他的學生?
如今我們如此行事,豈不是隨了他的願?”
“這叫什麼話?本官懂你,無非就是榮華富貴捨棄不去,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實話實說便是,可笑!”
“爾食朝廷之祿,如今朝廷危難,卻是置之不顧,我看爾等纔是真的可笑吧!”
“你說什麼?你個狗東西就是貪生怕死,捨棄不了榮華富貴!”
“我呸!你罵誰?”
“罵的便是你,狗東西!狗東西!”
這文武百官吵着吵着,便要打起來了,還好是周圍的人給他們倆分開了。
不過,除了少數的人提出了反對,大部分的人還是一致同意那吏部郎中所說的話。
一同告病。
這並不是不負責任,反而是想方休那賊子施壓的最好的手段。
“諸位安靜,諸位且安靜,康王殿下還沒有說話呢!這件事情,我等皆是朝廷之棟樑,陛下之臣子,如今陛下在宮中,四處皆是探子,便是有什麼話也是不好說的。
最後還是要康王殿下來定奪!”
衆人聽見這話,紛紛的安靜了下來,都是把目光看向了康王殿下。
康王環視一週,表情漸漸的變得凝重,緩緩的開口道:“諸位的意思,本王都是聽明白了。
這告病,本王以爲是可以的,方休手下的皆是武勳,武勳雖是有用,可是放在朝堂之上,卻皆是一羣武夫,指望這羣人治理朝廷,不亞於指望豚能上樹。”
這話說出來,不少人都是笑了。
似乎貶低那些武勳,能夠給他們帶來一些安慰。
康王也是笑了笑,隨即,恢復了原先嚴肅的表情,方纔繼續道:“因此,這件事情,本王認爲是可以的,只是如何做,還是需要詳細的討論一下。
畢竟不是小事,除了藩王,還有各州府的節度使、知府、重鎮將軍,城防校尉。
若是一個不小心,朝廷便有可能分崩離析。
因此,這告病也是要有一個度。
這個度,便是要我們自己掌握的。”
康王說着,看向恭老。
恭老立刻會意,走了過來,看向衆人,緩緩開口道:“諸位之中,大部分的人,老夫都是認識,也有一部分人,老夫不認識,卻也是通過信。
因此,今日這商議之事,老夫來主持,不知大人們可有意見。
若是沒有意見,接下來便好好的商議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