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克烈部的衆人惶惶不安的時候,乞顏部卻是來人了。
一隊身披甲冑的乞顏部的戰士走了過來,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徑直的走向牢籠前,將每一個牢籠打開。
然後便聽到一道怒吼聲。
“快點滾出來!站成一排!不準亂動!不準亂叫!不準亂喊!讓你們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讓你們停下再停下!”
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掃視一圈,大聲的道:“都小心點,掉隊的人,準備好挨鞭子!”
說完,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鞭子。
鞭子在空中的炸響聲,的確是讓人望而生畏。
男孩也是緊緊的攥住了克烈增的手。
克烈增則是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很快,將近一萬人的克烈俘虜就被分好了隊伍,排成了數排,好似行軍一般,朝着某個方向前進。
包括克烈增在內的克烈人都是一陣疑惑。
他們不知道乞顏人這是要把自己送到哪裡去。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的一些克烈人都是發現了......
他們前進的方向似乎是......南邊!
那裡是楚人的地方!
隨即,不少克烈人都是明白了。
乞顏公......
沒有想到,乞顏部竟是真的臣服於大楚了!
同時,他們更加的惶惶不安了。
因爲他們心裡面明白。
乞顏部從來都不需要俘虜。
他們並不是乞顏部的俘虜,而是大楚朝廷的俘虜。
決定他們命運的也不是乞顏部,而是大楚朝廷。
若是讓乞顏部的人決定他們的命運,那反倒是一件好事。
畢竟,草原諸部之間互相征伐,這乃是正常的事情。
彼此之間也是沒有那麼多的仇恨,都是爲了生存的需要。
若是有一天,這個部族強大了,便會去搶一搶那個部族。
風水輪流轉,過幾年,那個部族強大了,便會去搶一搶這個部族。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草原諸部彼此之間也都是習慣了。
可是楚人卻是不一樣。
楚人尊崇聖人,仁義禮智信,說的好聽,卻是最爲記仇的。
這草原諸部與大楚朝廷互相攻伐了這麼多年,早已經是深仇大恨。
到了楚人的地盤,究竟會是什麼樣子,他們誰也不知道。
說不定,他們的存在便是讓楚人解恨的!
到了那裡,說不定還要備受楚人的折磨!
之前的那些餅子,也只是爲了讓他們能夠完好的到達大楚,僅此而已,並不是因爲乞顏部的人多麼的善良......
此時此刻,不少的克烈人都是心生逃跑的念頭了。
但是......
看了一眼周圍,很快他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顯然,乞顏部的人不是傻子。
他們也是明白,楚人不可能善待這些克烈部的人。
正是因爲如此,克烈人定是會心生反抗。
所以這一次看押,乞顏部足足派出了五千精銳的騎兵,除此之外還有五百狼騎,五百的楚人的神機營作爲殿後。
防衛可謂是十分的嚴密。
莫說是他們都是被鐐銬捆住了手腳,便是沒有鐐銬的束縛,僅僅憑藉他們這些老弱病殘,完全沒有勝的希望。
即便是能有幾個人逃跑成功過的,過不了一段時間還是會被抓回來。
既然如此,還能有什麼辦法?
只能靜靜的等待了,說不定到了大楚,楚人並沒有折磨自己,只是將自己作爲種田的奴隸呢?
這誰能知道?
畢竟他們可是聽說了。
楚人都是狡猾的狐狸,眼睛裡面只有利益。
尤其是那些商賈,只要能有足夠的利益,什麼樣的事情,他們都能夠做的出來。
說不定便是那些商賈買的他們,作爲種田的奴隸。
此時此刻,這些克烈人,反倒是覺得能夠成爲奴隸是一個比較好的歸宿了。
不管怎麼樣,事已至此,他們便是想要拒絕,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時光飛逝。
這一路上並不好走,原先騎着戰馬都是需要很長的時間,更何況是徒步。
好在乞顏部的人倒是沒有怎麼虐待他們。
一日兩餐,雖是比不上從前,可是相對於俘虜而言,卻是要好的太多了!
足夠他們保持力氣。
除此之外,有一些掉隊的孩子,那些乞顏人也只是呵斥兩句,並沒有用鞭子抽打!
這樣一來,雖是行軍的速度慢了一些,倒是沒有任何人反抗,減少了很多的變故。
因此,這些人很快便到了秋寧府城的前面。
“都快點!繼續往前走,不要停!”
“讓你們停下了嗎!?是不是想捱打了!?”
乞顏部的人還在怒吼。
克烈增卻是擡眸,看着面前高聳的城牆,整個人都是有些恍惚。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是作爲一個戰士,圍攻秋寧府城。
僅僅只差一點,他們便能夠攻破秋寧府城,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首領告訴他們。
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定會再次來到秋寧府城的!
沒有想到的是......
首領的話應驗了!
他們又一次的來到了秋寧府城,這一次,卻不是以進攻者的身份,而是......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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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克烈增默默的嘆了口氣,繼續的往前走。
對於大部分的克烈人而言,這麼高的城牆,還是第一次見到。
此時此刻,見到楚人的城池,不少人都是面露好奇之色。
之其中就包括了克列增的兒子。
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高聳的城牆。
還有城牆之上身披甲冑,一動不動的守衛,好奇的同時,又有些害怕。
因爲他們從小到大都是聽着楚人的故事長大的。
在他們的認知裡,楚人便是這世上最爲可怕的人!
爲了一點點的利益,他們能做出很多的事情,甚至背叛自己的父母親人!
同時,他們也是知道。
草原諸部和楚人之間有很多的仇恨。
那麼這些楚人會怎麼對待他們?
“阿大,楚人會怎麼對我們?”
男孩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
克烈增聽見這話,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只是化作一句:“阿大也不知道......”
話音落下,便聽到乞顏人一聲怒吼:“停!”
“都停下!不要往前走了!”
“都停下!不要動!是不是又想捱打了!”
“......”
上萬人的隊伍便在這一聲聲的呵斥中停下了。